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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时,他依旧靠在榻旁,挑眉瞧我。
我探头望了望天色,已日落西山,本是蔚蓝的天际染上了半边橘黄。
腹中也适时唱起了空城计,遂开门教厨子准备了晚膳,再一回头时,慕容离已平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这白日里是做了什么能累成这样。我撇了撇嘴,世人都说没心没肺之人睡眠质量才高,可横瞅竖瞅,慕容离同没心没肺如何也搭不上边啊。
我咂了咂舌,还是过去给他扯了扯被子。但无奈他身量高大,我这薄被是遮住他的肩便遮不住他一双脚,遮了他的脚又将双肩露了出来。
我苦恼之际,他突然伸手将我带进怀中,额前洒下一片温热。
“你你你……你不是睡了吗?”我嘶嘶哎哎问。
他露出一排皓齿,话语间洋洋自得:“我又不是你,自然不会两眼一闭便睡了过去。”他手臂紧了紧:“只是在你这能好好歇一会倒是真的。明日我差人在此处换一张大些的床榻。”
我头皮一紧:“皇上三思啊。”
第三十四回
第三十四回
慕容离维持着姿势笑的开怀,一张清俊面庞与我在咫尺之间。
我稍稍将头偏了开来,用手推他:“我要同你说件正事。”
慕容离闻言挑了挑眉,面带疑惑瞧着我,那意思好似在怀疑什么正事能同我搭上边。这委实教我很是忧伤,我闯过南走过北还给模样俊俏的小寡妇挑过水,这些难道都不算正事?我抿着唇瞪他。
许是我面色太过严肃,慕容离这才慢悠悠将身子端正:“什么正事?”
见他终是起了身,我急忙自榻上跳起跃至远处,深吸了口气,边理衣袍边问:“今儿你用膳了吗?”
慕容离脸色登时变得平静,若细瞧还能瞧见他眉间的阴霾,他扯出一抹轻笑,连口气都温和起来:“这便是你所谓的正事?”
屋中气氛愈发诡异,想来我若是答个是,那必然是作死的节奏。
我极力回避着他的视线,前前后后想了个遍这才想起前些年商黎阳曾送我一瓶药,大抵对贵妃那毒有所帮助。是以转身翻箱倒柜寻了个遍,这才从柜子最下层的暗格中将那一红瓷瓶找了出来,而后献宝似的呈到慕容离眼前:“这这这是我堂兄送我的药,能解一般的毒,想来贵妃娘娘能维持至今,所中之毒应当不算烈,皇上又舍不得贡献出解药,正巧微臣这有,这也算是为皇上分忧,是为正事也。”
“你说我舍不得为她解毒?”
慕容离哭笑不得,抬手接过瓷瓶在手中把玩着。
我未答话,只毕恭毕敬站在一旁,说多了皆为错,唯有不说方为上策。
头顶慕容离视线迫人,我一边往门口退一边大声问:“那晚膳还未做好吗?”
屋外如意那一声:“做好了。”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送神一般将慕容离这位大爷请到了膳堂又依他所意谴退众人,他神色这才满意起来。
“剩余那几人招供了?”
我这厢正夹着菜,慕容离冷不防出声,委实骇了我一跳,我抬眼瞧他:“未招,但应当差不离了。”之前除去杨奎,其余人都未被用刑,那自然是不会说实话。
慕容离点了点头:“诸事多加小心,有些事也不是急于求成的。”
我满口应承了下来。
正吃到兴头,便听府外通传说是大将军求见。
我结结实实被噎了一下,慕容离将手旁茶水递到我面前,一边拍着我后背一边将水喂下。
“他来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轻笑一声,对家丁吩咐道:“让他进来罢。”
没一会便见慕容非顶着一张慕容离的脸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进来了,我急忙起身行礼,他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坐在我方才的位子上,那动作行云流水,压根未将我的感受考虑进去。
我将掉在地上的眼珠安回了眼眶之中,只得默默退至角落中幽怨的瞧着我还未吃完的红烧鱼。
心中当真是应了那句较为出名的话语,猪屁股上两滴水——流着泪的你的脸呐。
慕容非他瞧了我一眼:“你先退下罢,我有事上奏皇上。”
我咬着袖袍,两眼含泪的退到了屋外,临走前还不忘瞧瞧四周的摆设,没错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御史大夫府啊,那突然生出来的我来安亲王府串门的感受是怎么回事?
我很是郁猝,于是决定夜探刑部大牢,瞧瞧牢中众人是不是同我命运一样悲惨。
大牢一片寂静,连只鬼影都未瞧见,我也只得自己在墙上摘下一只火把步入牢中。
越往深处去越人声鼎沸,这不禁教我毛骨悚然。
眼见到了大牢深处,这才算是见到了衙役们正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聚精会神的押着赌注。
“带我一个。”我掏出一文钱放在案上。
有衙役不耐烦拿起我那一文钱掀至地上:“他妈的,砸场子是吧,一文钱玩你娘的头啊。”
我愣怔片刻:“要不你去玩玩?”
汉子们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一同转身望向我,而后手中钱财散了一地。
“大大大大人。”方才气焰嚣张的衙役连滚带爬至我身前,前额抵在地面上,瑟缩半晌开口唤了一声。
我俯身将孤零零滚到一旁的一文钱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而后放至耳旁听了片刻对那衙役道:“你听,它说它好受伤,它的心在滴血呢。”
衙役面色煞白:“大人,小的有罪啊。”
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去将那个什么少府给本官押上堂来。”
衙役们相视一眼,面带为难,但却也是些知道轻重的,片刻后一同推了推方才要玩我娘的头那个衙役,低声道:“大人让你去把张少府押上来,你还不快去。”
可怜那人被当了炮灰,任命去牢中提人。
众人随我至堂前后,中规中矩立在两旁,手中抄着板子,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我坐在正位上,垂眸瞧着方才那衙役押着那个什么少府走了过来。
那个什么少府面上还带着困顿,半睁不睁的瞧着我,挂着油脂的面上还有些挑衅之意,想来是我打扰了他好眠。
我笑意盈盈望着他,好心提醒道:“你还是跪下罢。”
他思忖半晌,照做了。
我甚是满意,又问道:“刘福山贪污一事你可知情?”
其实问这话时,我心中还是全无底气的,因我并无他贪污的罪证,这还要改日有空了去文史阁瞧瞧史册。
他面色一紧:“下官并不知刘相他有贪污这一嗜好啊,刘相为人一向刚正不阿,行事又很是低调不失奢华……此处略去一万字。”
我揉了揉额角:“你还是如实招了罢,我既来提审你,定然是知晓了什么事,你狡辩也无用。”
那个什么少府左右瞧了瞧,一口咬定刘福山清廉不阿,贪污这事八竿子也打不着他。
“呵呵呵呵呵,刘相定然是烧了不少高香,是以这辈子才遇到你这么一个傻子,你不招也罢,本官总有法子让你开口的。”
我啜了口手旁的清茶,道了一句:“具五刑。”
堂上之人皆为一愣,视线统一聚到我面上来。尤其是那个什么少府,嘴唇泛紫。
我干笑了几声:“莫激动莫激动,是这册子上写的,本官也不知何为具五刑,你来替本官解释解释。”我朝炮灰衙役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口。
不知为何,我在这炮灰身上瞧见了迟暮的影子,觉得很是亲切,总是忍不住想给他些展示自己的机会。
被点名后,他一脸哭相道:“回大人的话,具五刑……具五刑便是将黥、劓、斩趾、断舌、杀,这五种刑罚统一实施到一个犯人身上,是……是新增的刑法,还从未实施过。”
我恍然大悟:“如此听来,这倒是一件特别严酷的刑法?是谁想出来的?当真是别致极了。”
我抬眼时正见那个什么少府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双膝不自觉朝后挪了挪。
我突然便想起了一些有关于我的传闻,据说朝中提及尚玉这人时,大多以装疯卖傻作为评价,据说还馈赠了名号为笑面猫,据说尚玉还经常性的扮犬吃猪。
我又忧伤了一回,旁人便是虎啊狼的听起来倒也威风,不知轮到我这怎的就成了猫啊犬的,猫和犬这种生物我横竖都觉得没什么杀伤力来着。可眼下好端端一个翻身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以为有必要珍惜。
清了清嗓子,我将册子翻了开来,瞧见首页那一副画时,不禁出口道:“哎呀呀,这光是黥刑瞧起来便很是刺激呀,那个什么少府,你说本官在你面上刺上些什么字呢?瞧你现下怪紧张的,不如就应景刺上个紧张罢?”我又翻了几页:“不行,刺上紧张怪不妥的,若日后旁人见到你问起你面上为何写满紧张,那多尴尬。”
那个什么少府面色灰败,但还是一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