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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的脚步行至榻前后戛然而止,纵使未睁眼我也能感受到身前慕容离那道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视线。
龙榻倏然陷进去一些,有温热的呼吸洒在面上。
“歇的如何?”
慕容离话语带着笑意,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把玩着我枕上青丝。
我捏了捏拳,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
“你当真不起来瞧一瞧我?”见我不睁眼,那呼吸又近了几分:“那我便不与你客套了。”说罢呼吸几乎贴到我脸颊。
这晕算是装到了头,我猛然起身,前额不期然撞上了慕容离的,眼前登时金光灿灿。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我捂着额头怒视着同样捂着额头自地上爬起来的慕容离。
“皇……皇上。”
门外突然传来小安子的哭天抢地。
“没事别来烦朕。”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有事有事。皇上,奴才有大事要禀报啊。”
听这动静倒也像是有大事的。
慕容离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朝门口道:“何事?”
“刘璃姑娘她她她……她留下一封书信便自缢于牢中了。”
我大吃一惊,掀被而起。瞧见慕容离只是蹙了蹙眉便没有了下文。
“你不去瞧瞧?”我在他眼前挥了挥,被他将手捉了去。
“皇……皇上,贵……贵妃娘娘中毒了。”许久听不见屋中传来声响,小安子歇了口气又道:“坤和宫已乱成一团,现下齐相已入宫。”
慕容离眉头蹙的更紧,便朝外走边问了一句:“可传太医了?”
外面适时传来一两声凄凄惨惨的悲咽。
大门被慕容离推了开来,我顺着屏障的缝隙瞧了眼,小安子正弯着身子回他的话,大抵未料到他突然将门打开,愣怔片刻回:“传了传了,可太医说回天乏术啊。”
慕容离回身瞧了瞧我:“你可要一同去?”
我垂首瞧了瞧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官袍:“不必了,你知后宫我是不便去的。”
他叹了口气:“也罢。你尚在劳累中,便在此处歇着。”话毕他掩门而出。
他走后,我却无法如他所说那般好生歇着,齐贵妃中毒了,刘璃死了,死前还留下了一封信,我对那信有些好奇。
将身上衣袍理整齐,我大步流星朝大牢而去,刚出屏障便见一众宫婢大张着嘴一瞬不瞬的瞪着我,后也察觉自己举止有失妥当,这才恭敬跪地行礼。
我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后便推门而去。
此时天色已黑,繁星高挂夜幕之中,不时闪动,像极了上好的玉石。
我将袍子紧了紧,防止阵阵夜风灌入衣中。
往日里无人问津的大牢此时已成了皇宫好地方,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侍卫。
我仔细查看了下,其中并无刘福山的身影,也是,他现下正被慕容离软禁府中,自然不会出现于此。
不多时,有两个侍卫架着面色早已铁青的刘璃自牢中出来。
“你是来找这个?”
我避过众人,绕到大牢暗门准备进去之时,武其手中捏着那封信,在入口处望着我。
我步子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他朝我走了几步,将信放到我手上:“既然来到这,你应当是知晓了什么,其实这信你看与不看都是一样。”
话虽如此,我却还是从善如流将信抖了开来,借着月色随意瞧了两眼,上书贵妃之毒是刘璃所下,只提及了句她爱慕慕容离已久,是以心存妒意。
“这信可是凭空捏造的?并不是刘璃本意罢?”我将信放回武其手中,在原地踱了两步:“刘璃也不是自尽,是遭人所杀,只因刘福山怕她将自己并不是他亲生闺女以及其他琐事抖出来。”说到此处我闭上了嘴。
武其并未出声反驳,只是静静同我对视,每每对上他这视线,我便没来由的心虚,我清了清喉咙:“杀害刘璃之人可是你?”
武其挑了挑眉:“是我。”
“你顶着她的名义给贵妃投毒,如此一来,刘璃投毒的动机同死的缘由便是合情合理了,并且此举还能让齐相乱了阵脚,暂时容空给刘福山转移罪证的时机?”
武其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你日后莫要当着旁人的面提起,且当作不知情罢,如此才能保命不是?”
第二十八回
第二十八回
我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感受,只幽幽叹了口气:“你怎的偏偏是他的人。”
武其垂首半晌后蓦然抬头望着我,向来似水深沉的眸子竟有点点光亮:“若日后有机会,我做你的人如何?”
我心加速跳了一拍,眉头上扬,心想你总算是开了窍了,正欲答个好字时,便见慕容离面色阴沉杵在武其身后。
我生生将那字憋了回去,规规矩矩站好。
武其也是个聪明人,见我表情有些丰富,面上滑过丝了然。
“夜深了,武侍郎早些回去吧。”我故作严肃,朝他摆了摆手。
他微一点头,而后扬长而去。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你歇好了?”
破天荒的,慕容离的面色在铁黑同铁青之间转换了好几圈后终是换回了寻常之色,言语间还带了些温和,如此一来我这心中便更没底了。
“臣……臣歇好了。”我稍稍拉开了些同他的距离。
他站在原地并未再靠近,声音淡然道:“歇好了便回府罢,回去好好想想到底什么人才是适合你的,你心底那个人又是谁。明日进宫,给我个答案。”
他话落便利落转身,头也未回的离开。月色洒在他身上,多了一抹孤寂。
他们二人相继离开后,周身明显静了许多。我倚在假山上,放空了所有的思绪,细数同慕容离相识到此时此刻,他如此离开还是头一遭,我有些不适应。
良久之后,天光初亮,我踏着朝霞走在临安街上,此时街道尚处冷清之中,唯有昼夜通明的月香阁门口站着几位衣着暴露的女子,不用多想便知她们为何还站在门口,我朝她们投去一道敬佩的目光,很久未见到如此热爱生活热爱银两的人了。
“大爷,进来玩玩啊。”
其中一名女子凑到我身前,扬着手中帕子将头靠在我肩膀之上,胭脂味太过浓厚。
我耐着性子将她推了开来,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身后隐隐传来“装什么高风亮节。”云云的话语,我委实没心情同她多做纠缠,只当作未听见有人说话。
回府时,见大门紧闭,猜想家丁们应当还在熟睡之中,若是将他们叫醒我又于心不忍,思来想去只能从后墙翻进去。
“这次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我堪堪站稳,便见不远处的石桌上,如意正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是不是还饿着肚子?”
“你是在等我?”我诧异的问道。
虽说她习武,但平日也是鸡鸣三声才起身的,可眼下这天色尚早,又见她不像是刚起身的模样。
如意柳叶般的眉梢挑了挑,避重就轻道:“你进屋吧,我把饭菜端进去。”
我记不大清是如何回屋的,只是鼻间发酸,自爹离世后,我身旁便鲜少有人如此关怀于我,如意素日虽是毒舌了些,但心中总归是有我,真是不知甩了我那堂兄多少条街,当然,若撇开他时不时拿我试毒的举动,其实商黎阳待我也是极好的。
我坐在软塌上,再度陷入沉思。
今日慕容离问我的问题着实突然,这好比在我饿时摆在我面前一碗牛肉和一碗猪肉。我自己琢磨,若能将这两碗肉一同吞入腹中是再好不过了,可眼下的情形并不允许我将两人一并收了。
我忧愁之际,如意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盘子,以脚将门带上。
我想了想,决定将这问题抛给如意,是以开口询问道:“如意,若你现下光着身子,眼前摆着两件衣裳,一件是旧衣虽是合身却有破损,另一件是新衣找不到瑕疵之处,你如何选?”
如意斜睨了我一眼:“旧衣既有破损不应当扔了吗?为何要留到至今?”
我捶了捶桌子:“没有条件扔,只剩这两件了。”
如意未吭气,转身去柜子中翻找出两件袍子,一件稍显旧一件是崭新的。
她回头瞧了我一眼,抬手便将旧的那件扔出了窗外。
我一个激灵,急忙冲出去将衣裳捡了回来,声音中满是控诉:“我不过是问问,你还真将我衣裳扔了?你是不是太实在了。”
如意抖了抖袖子,抬手又将新衣扔了出去。
我愣了愣,怀中捧着那一袭旧袍子许久未动地方。
“这不就是你的选择吗?”如意居高临下瞧我,目光平淡。
这一餐饭食不知味,隔日早朝我告病未去,一整日闷在府中,不知慕容离何时在我心中占据了如此大的位置。
烦闷之际又觉得以肉和衣裳比作他二人委实不妥当,是以又在心中设想了一下,若我瞧见他二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