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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隔了一顶帷帽,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来……
这么一想,梓玉也就不再瞎逛了,只说要回去,她得跟皇帝说这事儿呢。于是暗卫分成两拨,一拨去寻那个郎中,一拨送梓玉回府。
车子拐入巷子,马车陡然被吁住,外头有人朗朗禀道:“夫人,天色晚了,公子请你去百源楼一道用晚膳。”——百源楼是秦州当地的一间百年老店,有几道特色菜肴出名极了,先帝年间,还有厨子特地进宫献艺呢,梓玉嚷嚷着要去吃很久了,没想到……
梓玉挑开帘子,望着外面那人,疑道:“他先前怎么没和我说?”
“公子也是一时心血来潮……”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周末,咳咳,原本是休更的大好日子,鉴于周一停了一天,所以,明天会照常更新!但是,明天我要搬家(泪),所以,肯定早不了,大家周一来看吧^_^
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与陪伴,爱你们!
感谢君子莲mm昨天的地雷,我又是今天才发现的,汗死了!PS:我好像终于找对了地方,以下的亲再次一并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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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团乱麻
夏天的日头总是落得晚一些;今天照旧很热,偶尔吹来的风也是闷闷的;裹在身上黏黏糊糊,很不舒服。秋衡频频蹙眉,暗想:“这鬼一样的天气;怕是要下雨?梓玉怎么还不回来?”一想到贪玩的皇后;皇帝少有的心绪难安,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慌乱。这种慌乱无处发泄,逼得他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陛……公子!”赵安慌慌张张跑进来,自然得了皇帝一个白眼,忙收住步子喘着气禀道;“从京城来了位公公,说是御前伺候的,姓钱,还带着太后千岁的亲笔信函。”
姓钱?除了钱串儿,还能是谁?
秋衡宣进来,见果然是钱串儿,不由蹙眉:“你不在宫里待着,来这儿做什么?”
钱串儿抱着皇帝抹泪:“陛下,奴才可是担心坏了!”完全是答非所问,等皇帝好容易喝止了,钱串儿才说到正事上:“太后听闻您遇刺,身子便不大如从前了,如今非要奴才过来请您回京!”
“朕明日正要启程回京,倒是劳烦母后记挂上了……”秋衡接过信函,三两下拆了展开一看,又吓了一跳,“怎么,母后病得很重?”
钱串儿为难地点头:“太后毕竟年岁高了,担忧思虑之下咳嗽不止,请御医又吃了药也没见好,这才让奴才快马加鞭过来……”
秋衡这回更加心烦,他自责了一会儿,道:“快去替朕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动身!”
钱串儿退了下去,秋衡独自立在院中,一颗心惶然又无措。
他十岁丧父,自小与母后相依为命,他们孤儿寡母的,其中多少不易,多少辛酸,亦只有他们明白,哎……这里头的感情,怎么说得清?
秋衡心烦意乱之际,忽然外头脚步凌乱,他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怎么越发没的规矩?回宫后要罚!循着声望过去,却见暗卫们扭着一个大麻袋进来,里面显然装着一个人,“怎么回事?”皇帝板起脸满面疑惑。
“公子,这是夫人命我们捉拿回来的……”为首的暗卫将梓玉吩咐他们去找人的事三言两语大概说了。
“哦?”
秋衡知道梓玉不是个无缘无故随便胡闹的人,他微微颔首示意,暗卫将袋口解开少许,旋即露出一张昏迷不醒的脸。
看着这张脸,秋衡什么都明白了——这是那个郎中啊!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秋衡终于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安亦消下去些。他命人将此人带下去审讯,然后又问:“夫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属下不知……”
还有人添了一句:“算算时辰,夫人应该早回来了?”
秋衡刚刚舒了一口气,登时又被提了起来,那股子担忧蹦到嗓子口,而他的心底随即压上一块重重的大石,压得他彻底透不过来气,痛苦极了,连耳中都在微微鸣响。有那么一瞬,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嘴唇噏动,却听不清话,好像置身于无底深渊……待缓过劲来,秋衡狠狠拂袖:“还愣着做什么,通通出去找!”言罢,他抬头看了看晦暗不明的天幕,双手不由得攥在了一起,却仍止不住颤意!
梓玉,你怎么还不回来?
这一夜,秋衡注定是难熬的。
派出去的人一个一个回来,都说没有见到皇后以及其他随侍的踪迹……夜幕一点点降临,希望一点点破灭,只剩痛楚与窒息将他团团笼罩住,迷蒙,痛苦,好像深夜下最孤寂的一缕幽魂!天空劈下一道闪电,将院子照得雪亮,将他的脸照得雪白,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豆大的雨珠砸下来,瞬间,秋衡被淋个通透,他却只胡乱抹了把脸,心里想着,梓玉,你怎么还不回来?
当最后一个暗卫跪在皇帝脚边时,皇帝面无表情道:“回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不大,落在电闪雷鸣之中,却有着冰凉刺骨的寒意!
隔着重重雨幕,秋衡望着空洞洞的大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了,就会错过她的身影。那一夜,他抱着她在荒野中疾走,那种彻底的绝望又铺天盖地而来,秋衡仿若又一次行走在煎熬的地狱中,因为,他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悔恨交加,他就不该答应梓玉,他就应该时时刻刻看着她,他怎么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一夜没有消息,秋衡亦是一夜未眠。
他支着脑袋,愣愣望着门口,似乎连眼珠子都忘了该怎么动,急得钱串儿直掉泪,“陛下,您倒是去歇一歇啊……”秋衡缓缓摇头,起来道:“给朕备马,朕亲自去找!”——他昨夜就想去了,可当时已经天黑,众人怎么敢放皇帝出去?好说歹说劝皇帝以国家为重,以太后为念,才将他留住了,现在天色将亮,雨滴湿湿嗒嗒,秋衡再也坐不住了!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衣袂翻飞,像是乳燕灵巧的羽翼,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立刻飞到梓玉跟前!
“陛下,太后……回宫那事?”钱串儿还记得昨天陛下的吩咐,急匆匆地问了一句。
“……推迟!”皇帝咬着牙留下这二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串儿叹气,皇后娘娘陡然失踪,陛下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秦州城确实不大,怎么可能找不到?赵安调来官兵挨家挨户搜,可就是丁点消息都没有!秋衡骑着马在秦州城转了好几遍,还是没有见到熟悉的那抹身影,他心下越发担忧。越担忧,心口越急,急火攻心之下,呕出好大一口血来,最后,好好的一个人,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他一夜未睡,又折腾了这么久,怎么受得住?
秋衡醒来,底下跪着乌泱泱的人,他气急:“你们还有脸在?!朕活要见人,死……”那个字甫一出口,他就不敢再继续了,又硬生生将吞了下去。
梓玉怎么可能会死?梓玉怎么可能会……
勉强定下心神,细细思量,秋衡下令:“赵安,既然城里一无所获,那秦州城方圆数十里之地都要查,还有,别忘了水路!”
秋衡又问郭旭:“昨天那个郎中招了没?”
“那人说自己从没去过旁处,从出生到现在只在秦州呆着,又说陛下找的那个,许是他的胞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属下派人核实过,此人说的,都是真的……”
秋衡微微眯起眼,露出不屑的表情,嗤道:“真有意思,只怕是偷龙转凤、故弄玄虚的戏码,朕待会儿去会一会!”见郭旭吞吞吐吐的,秋衡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只管说!”
郭旭从袖中掏出两张烧得只剩一半的书信,面色有些尴尬:“陛下,这是姓黄的那个商户临死前烧的,被他家仆偷偷藏了两小片下来,昨天呈到衙门的……您瞧一下?”
秋衡接过来粗粗看了一眼,抬头道:“齐不语?”——皇帝实在太熟悉这位首辅的笔迹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么说,背后主谋是齐不语?”皇帝若有似无地重复了一句,又轻轻叹了一句,可面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是震惊,还是……
郭旭只能跟着感慨了一句,又顺着道:“陛下,不过这么一来,皇后突然失踪就有因了……”
皇帝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异动,他微微蹙眉,望向郭旭:“你的意思是皇后担心她爹的事迹已经败漏,所以,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