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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来想去,私下命王守福拿着扳指去了趟柳府的门房。
王守福依着皇后吩咐塞银子逐一问有没有人见过这扳指,果然有个小厮回说见过。王守福又问具体是怎么回事。那小厮道前段日子有位大爷找府里找二公子,就戴着这枚扳指,特别招摇阔气。那人还来过不止一回,所以他印象极深。王守福担心小厮说谎,又问那人的具体长相。小厮一一说了,拼凑出来的,正是陈三!
王守福不敢耽搁,连忙向皇后回话。
梓玉闻言,怔愣许久,才默默叹了一口气。
柳松言已经死了,她不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又为她谋划多少,可看着这一个个留下过的痕迹,她大概能够串出陈三死亡的另一个可能。柳松言肯定皇帝会找他进宫问话,所以见到陈三时,他就开始下毒,然后,在进宫的时候,故意将粉末留在太后宫中……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梓玉永远不会再知道了。偏执的柳二公子用他的死,在梓玉心底留下了一团嫣红,让她时不时会想起来,想起来的时候会很、难受。
陈三的死,梓玉打算结案。她查过了,查到太后头上,再卖皇帝一个面子,大家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梓玉去两仪殿回话的时候,恰好遇见从里头出来的柳必谦。他的体态原本浑圆,可现在瘦下去许多,头发半白,身形佝偻。见着他,梓玉便又记起为自己死的那个人,心里酸涩难耐。想了想,她终是道了一句“柳大人,请节哀。”世间最凄凉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柳必谦何尝不是见了梓玉,也想到自己那个儿子呢?闻言,他默默点头。
梓玉见他未着官服,问道:“大人,你这是……”
“陛下已经恩准老臣还乡,今日是特意来向陛下辞行的。”
对于这话,梓玉一点都不惊讶。她爹倒了,皇帝也不会容忍柳必谦独大,恰好现在又碰上柳松言的事……皇帝开恩不再追究,现在这样已算很好的结果了,“不知柳大人何时离京,本宫也好让家父去送一送大人?”
柳必谦苦笑:“老臣自会去拜会,谢过皇后娘娘惦念。”
他和齐不语作对十数年,这下好了,两人都没官可当。不过,齐不语幸亏有这么个女儿争气,否则,下场估计更惨……柳必谦摇着头告辞了。
梓玉目送他离开,这才进了殿。小皇帝正趴软榻上,脑袋抵在案上——他的脖子上伤了,伤口又深又长,如今用绷带紧紧缠了好几道,御医叮嘱不能随意动弹,所以只能梗着脖子——模样要多傻,有多傻。梓玉忍俊不禁。
听见梓玉的声音,秋衡微微一偏头,就扯着伤口,忍不住狠抽了一口气,俊脸就皱了起来。
他连忙撒娇道:“快来快来,朕浑身难受,你快替朕揉一揉摁一摁。”
每次都来这一招,屡试不爽!
梓玉没好气道:“那你还逞什么能?”她说着坐到边上,重重捏了他肩膀几下。
小皇帝哼哼两声以示不满,这人真没良心!
“朕不替你挡着,不就伤到你了吗?你脾气那么横,朕担心你和母后动手,那成何体统?你不被人笑话了去?”
梓玉想了想,确实有这种可能,见皇帝为自己考虑,她心中一暖,手下就轻了许多。
这回那人舒服地哼了几声,揶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朕何事呀?”
梓玉便将陈三的死因如实说了。听闻是扳指淬毒的法子,秋衡笑道:“杀人于无形,不错!”也不知是在夸谁呢……
小皇帝又恭维道:“皇后,你查的倒快,以后大理寺都归你管吧。”梓玉瞪了他一眼,秋衡笑得越发开心,胸腔后背一齐震动,不小心又扯着伤口。待笑意收敛住,他才接着问:“那你可查到谁安排的?”
这便是问到关键之处。
梓玉的手在他肩膀上慢慢摁着,口里缓缓道:“那翡翠扳指是太后赏赐的,雅韵斋里也有毒药粉末……”意思不言而喻。
秋衡原本趴在那儿看折子,听过这话扭过头来,望着梓玉,商量道:“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揭过不提了吧。母后最近身子不大好,朕心里过意不去……”
他的眼睛暗了暗,可依旧亮亮的,干净的像一湖水。
梓玉总觉得他其实一切了然,却偏偏还这么包容自己。收回手,手指绞在一起,梓玉有些无措地问:“你是不是都知道啊?”
秋衡侧过身,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别多想了,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朕让你查的用意,你还不清楚么?”若是被旁人查出陈三死的真相,知道柳松言是在替梓玉撒谎,梓玉还怎么扳倒他的母后?
而且,对于母后的事情,秋衡一直不大好受,总觉得亏欠良多。可事到如今,他更不希望梓玉心有误会,误认自己会将此事怨愤于她,所以……哎,反正已经过去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
见梓玉依旧惶惶然,小皇帝“抱怨”道:“姑娘家的心思又多又细,不累么?”
梓玉闻言,这才抿唇笑了。
两人手搭在一处,好像先前疏离的心又靠近了一些。
钱串儿很不合时宜地在外头扯了一嗓子:“陛下,良美人求见。”
秋衡眉头登时蹙了起来,嘟囔道:“她怎么又来了?”梓玉不解。秋衡告诉她,这位良辰一天要来求见个两三回,一会儿送汤,一会儿送点心,他实在不堪其扰。
“这位可比当初那个方婕妤还讨厌,真该寻个机会打发掉!”秋衡恨恨道。
梓玉掩面笑了,这人在处理女人的事情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从殿里出来,梓玉没想到良辰还立在两仪殿外的甬道里,一脸落寞。
见到凤驾来,良辰福身请安,又道:“皇后娘娘,如贵人有些不舒服,嫔妾是来请陛下的。可陛下不见,可否请娘娘移驾……”
“既然不适,怎么不去请太医?为何不是如贵人跟前的人来,而是你?”
良辰回道:“已经请了于太医,说脉象有些滑,现在还在淑景宫呢。如贵人知道陛下不想见她,又不想让陛下担心,所以不让人过来禀报。嫔妾是偷偷过来的……”
子嗣是大事,梓玉逃不掉的,“哦?那就去瞧瞧吧。”
她又让后面跟着的小太监去皇帝跟前说一声。既然如贵人怀了他的血脉,皇帝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啦,因为被柳二带进了棺材里,他的番外可能会提一下^_^
☆、第98章 无望思慕
梓玉与良辰到淑景宫的时候,于萧刚刚给如贵人开完一张安胎的方子。听闻凤驾至;众人齐齐去院中接驾。如贵人也在其中;低低福身拜着。她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平时站一会儿便满脸苍白,如今从里间到外面院子稍稍动一动;额上就沁出密密的汗,鬓发被濡湿成几缕;看着可怜又遭罪。
“都起来吧。”
梓玉说完冲锦澜使了个眼色。锦澜上前将如贵人小心搀扶起来。
——梓玉虽然不喜欢此人,可她现在有了身孕,这样前前后后折腾,一不当心,如果腹中孩子没了;自己恐怕也要担干系!梓玉不想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她想得通透,在这宫里她是皇后,底下女人有福气怀了孩子生就是了,反正她们生下来的皇嗣,一个个都算在她头上,说大不敬一点,无论以后谁登基,都得尊崇她为皇太后!
如贵人连忙谢恩。皇后“嗯”了一声,一步当先走到前面,其余众人随之进去。
趁着这空当,如贵人瞥了眼落在后头的良辰,目露探询之意。没有说今天要动手啊,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太明白。良辰朝她宽慰般地笑了笑,又朝外头比划了一下,无声地说“陛下会来”。
如贵人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啵的一声,悄悄绽放了,好似秋日里迟迟而来的淡淡凉意,拂过柳梢,又拂过花枝,柔柔的,让人欢喜。她攥着丝绢的双手搓了搓,旋即垂眸浅浅笑了。这份笑意映在她的眸子里,是她最深处的秘密,此刻尽情宣泄出来。
她盼了他那么久,终于能见一面了……
次室内,皇后坐在上座,其余人分别立在两侧。抬了抬手,梓玉笑得和煦:“如贵人也坐吧,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不比平时。”她仍旧尽量避免给自己找麻烦。如贵人福身谢过恩典,这才在皇后下手坐定。
“于大人,如贵人脉象如何?本宫听说她今日不大舒服……”
于萧道:“回娘娘的话,贵人之前脉象虚而浮,终究是底子亏损之故……”所谓的底子亏损,梓玉曾听皇帝提过一次如贵人进宫前在自家府里受过不少欺凌,她现在心里有数,于是转头让人送一些皇帝赏她的那些进补的东西过来——梓玉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