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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释然,莞尔一笑道:“我本来想着,你不救律师兄,我便去救了。”她流利地述说,简简单单:“我本来想着,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天渊劫狱,把他带出归墟。”
“千万不可有此念头。”辛灵急忙劝阻,正色注视着阿香说:“阿香,你这样做,便是背叛师门。”
“知道了。”阿香笑着答她,说也轻易,答也轻易。却更让辛灵担心她会去做傻事,放心不下,再三叮咛:“阿香,你我皆已成仙,万不可有这种劫狱的念头。”
“那我们不劫狱,如何救得?”
“我想,我们不用强,一样救得。”辛灵话语稍稍一停,继续说道:“我想再同方师叔说说理,他应该不会再为难。”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说到去找方羽青那一句话上,自己心里没由来一慌,犹如一脚踩空,虚中跌了下去。
定是方才方师叔说要处死律令,她犹心神不宁。
此刻,身边阿香的声音却镇定地响起:“辛师姐,阿香倒是觉得,新掌门一定不会放他。”自顾自往前走几步,背对着辛灵道:“我小时候出上吴峤,就听很多师姐说,方师叔祖,是个太嫉恶如仇的人。”
她突然轻盈地转身,冲辛灵一笑,露出一排皓齿,不多不少,刚好七颗:“辛师姐,你可知道这归墟里,曾经有过一个叫庄淡宜的女人?”
辛灵一怔,微微点头,她是方羽青的娘亲,她知道她的故事。
“果然归墟里人人明面上瞒,暗地里却是人人都传。”阿香自从下山渡劫后,就一改以前的冷美人形象,成仙之后,更是变成了一个“笑美人”。她面露艳羡,右手抚在腮边,说:“我觉得庄淡宜是我听说过的,最幸福得女人。”
“怎么可能?”在辛灵的思想里,她众叛亲离,虽有妖王关爱,最后却被自己的儿子杀死……
“怎么不是最幸福?”阿香似乎亦不能理解她,带笑的姑娘掐起手指数起来:“她一生两个儿子,一个是仙家最强,归墟的掌门。另外一个则是妖界的小王爷,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最重要的是……她心爱之人,亦爱她至深。”
“那黑白呢?正邪呢?道义呢?”莫说辛灵这质问对阿香无用,就是她自己,也是越问越混乱……不得不朝阿香一摆手:“我今日自己也有些混乱,阿香,要不你先回去,等我自己理清楚了,明日去吴峤找你?”
“那你何时才去救律师兄?”
“等我理清,等我理清——”耳中听闻阿香再次的逼问,她更加杂乱如麻了。连连摆手,最后竟做抱头。
事情一件接一件,人一个接一个,她有些透不过气,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乱过,千万别是什么坚持的东西,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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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辞别阿香,自回半勺洞中,一坐下,脑海里却还想起阿香的声音:“辛师姐,你何时去救律师兄?”
脑海中的影象,便飞速跳到律令那里,他身子一动,穿透骨血的铁锁也跟着哐当作响:“阿灵,阿灵,你怎么知道,方羽青不是第二个我们师傅?”
影响立马又变作方羽青,眼角眉梢浮着厌恶:“过了头七祭日,我就会下令下去,处死律令。我怀疑他本来就是一个妖怪。”
又转回到律令,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她:阿灵,我不是妖怪……|”
到底是律令骗她,还是方羽青另有私心?
难道,他也陆焕一样,也要把她当炉鼎?
不可能,辛灵自己就下意识地否定了——她相信方羽青的为人。
那难道真是律令骗她?
亦不可能,她亦相信律令的为人。
辛灵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也许真的是她自己想复杂了,向阿香说的那样,不多想,去劫狱,简简单单。
同样不可能,那是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做的事。
心里到底还是多偏了几分向着律令,他到底是她从妖界拼了命抢过来的,她绝对舍不得让他失了性命。而且,律令被逐出师门的时候,自己曾向他许诺,这一生舍了命,也要护他周全。
但方羽青是胸襟坦荡的大仙啊……
但便只有可能,有谁一直在暗中捣鬼,不仅挑拨了方律二人,还从中获利。
只可能是冥狱。
辛灵抱着脑袋想了很久,越来越觉得,这是冥狱伏蛰了很久的阴谋。
事不宜迟,速去天渊。
一到门口,看守的师兄自然是几句抱怨,道她怎么又来了。众人心底却都亮堂,知她和律令是怎么样的熟络。辛灵说几句好话,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进去。
她一入渊底,见律令被高高地吊着,四肢刺透,琵琶骨从上穿到下,她光看就会凉飕飕发寒,不由为自己刚才对他产生过怀疑感到惭愧。
他虽伤重,却很快察觉到了辛灵的气息,抬头,明明一动就疼,却偏要挤出一笑:“阿灵,上次是我言语不对,多谢……你还来看我。”
他努力使自己言谈举止轻松平常,就仿佛要告诉她,她一来,自己就什么苦也不觉得了。
律令愈这样,辛灵心中愈是酸楚内疚,低着嗓子开口:“律师兄,我这次来,是想再问你一件事。”
“吁——吁——”律令均匀地呼吸着,脸贴近一点,目光注视着她,示意她无论什么事,只管问来。
辛灵却把自己的目光躲开,眼眨眨,唇抿抿,时隔数日,第二遍问了这个问题:“律师兄,你是不是妖怪?”
被栓锁在墙上的人好像突然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口张成圆形,自喉头里不断咳出来,响而不间断,故夹杂其间的回答,被掩盖得音微且细。
但辛灵还是分辨出了他的回答,是很清晰果断的两句话。
一句是:“我不是妖怪。”
另一句是:“你知道的。”
“好。”她出来拔出自己腰间双剑,用力朝穿着律令两臂的铁链砍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艰难,一劈即做两半。律令上身失了维系,身子突然就往下倒。眼看再弯过腰间,就要倒挂,辛灵忽又斩下,砍断了他双腿上的两条铁链——律令便整个人往地上坠。
辛灵手腕一抖,双剑就稳稳入了剑鞘。随即空手接住他,放落地的那一瞬间,她手在他后脖颈子下一抽,若抽脊髓般将那条贯穿律令琵琶骨的铁链抽出来。成弧线高高扬起,又似鞭垂下。夹血铁链,打在地上是沉重的响声。
她这是在劫狱,就自己出去?连律令也怔住了。
可辛灵并没有扶他赶快离开,反倒自己也蹲了下来:“律师兄,你背后那两只触手,还在吗”
他疑惑地看着她,点点头道:“在。”
见她眼神殷切,似是想看,律令便将它们从自己后背慢慢伸出来,继而扭动着变长,升入空中。
注视着辛灵的眸子里,却依旧是浓浓的不解。
她突然再次抽剑,往律令背上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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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这个时候,照常更新,我有网了我有网了,哦也!!
过度章节要完了,乃们懂的……
59、剑下无情 。。。
律令急忙将两只触手一缩,而后迅速将手伸过来,欲直接抓住辛灵的剑刃,却犹豫了一下,没有抓:“你要做什么?”
“我帮你除去附身的鱿鱼精。”辛灵暂时将剑锋改垂向地:“律师兄,我怀疑你我都被魔头冥狱骗了。”
对面是一阵沉默,而后响起询问的男声,轻轻仿佛只有一丝气:“阿灵,你何出此言?”
“也许那日我们吃的鱿鱼精,他替我们打通任督二脉,以此好潜伏在我们身上,而后歹事做尽,让你救我的时候,误打碎镇魂,又叫你伸出这两只触手来……”
“阿灵……”律令低低地唤了她一声,重新将自己后背上的两只触手伸出来,它们在空中扭动着,他的波光也在眸中流动:“你厌恶它们吗?”
她狠狠瞅了触手一眼,寒声毅然道:“它们是附在你身上的妖怪。”
“可它们并未损害我们半分……”
“妖怪终究是妖怪!”辛灵见律令缓缓坐下来,自己便也半蹲半跪到地上,苦苦劝道:“师兄,潜移默化之中,它们难免给你带来魔性,叫你做出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来。”
她怀疑,方羽青说律令做的那些坏事,都是被鱿鱼精操控做出来的,律令自己并不知情。
面对面那个人,沉着脸,墨黑着眼眸,像是思考了会:“你说的有理。”他一仰头,挺胸摊臂,触手亦升至最高,道:“阿灵,那都依你来处置!”
他愿意为了这个女人,舍弃自己的两只触手。
不需要任何犹疑。
辛灵却突然被眼前人这一份气魄慑得一怔——此刻,他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