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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蚂蚁噬啃般难受。
君若走到床边坐下，俯身看着卓寒曦紧闭的双眼，眼圈周围的乌青似乎有加重的迹象，中毒这么久，不知还有没有治好的机会。
她的目光落在后背鲜明的伤口上，卓寒曦极为爱美，这么多伤口，怕是要留下疤了。君若一阵叹息，伸手轻抚他背上的伤痕。
想起卓寒曦奋不顾身替她挡下致命的一击，心中一动，眸中泪光涌动。她拿起他的一只手紧紧握着贴在脸颊上。泪水不知何时落下，打湿了卓寒曦的手掌。
他的手忽然动了动。
“本来就丑，再哭就更丑了，就算本王看不见，也不想娶一个眼睛如红桃般的女子做王妃。”
“你醒了。”君若欣喜道。
卓寒曦摸索着擦去君若脸上的泪水。
“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坚强的，我很庆幸，我们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嗯。”君若哽咽着，看着那个原本不可一世的冰雪男子，如今无奈的躺在床上发着这样的感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卓寒曦听着君若的抽泣声，忽然就沉默了。
卓寒曦在君若精心照顾之下伤口慢慢好了起来，倒是君若身上的伤，因为照顾卓寒曦总是撕裂开来，迟迟不见好。
御风看着心疼，便在卓寒曦内室外间给君若搭了个临时床铺，这样君若就不用来回奔波，增加伤口疼痛。
卓寒曦看不见，并不知道这些。派去神医谷的人回来说神医不在神医谷，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日子拖得越久，治愈的机会越渺茫，卓寒曦渐渐消沉起来脾气渐起。
他对君若虽不似其他人那般动不动就发火，却也不像从前一样温言软语。君若体谅他的郁结，愈发细心照顾他。
这日清早，君若因为伤口发炎微微有些发烧，御风找了医生过去诊治耽搁了些时间，君若便吩咐碧春和恋秋将夜里收集的露珠先送去给卓寒曦敷眼睛，晚了怕不新鲜。
卓寒曦习惯了醒来就有君若在身边，温言软语伺候他起床，替他梳洗，然后用新鲜的露珠清清凉凉替他敷眼睛。
可是今日起床，君若并不在身边，恋秋端来水要替他净脸，被他一拂手推开了。
两个人战战兢兢相互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要不你先敷眼睛吧，露水放久了不新鲜了。”碧春大着胆子上前劝道。
“先放一旁。”卓寒曦冷冷道。
碧春将一碗露水放在桌上和恋秋一起退至一旁。
卓寒曦抿嘴坐在那里，他侧耳细听着，大约过了一刻钟也没听到君若的声音。
卓寒曦有些失望，心里涌过丝丝惆怅，他低叹一声，然后站起身。衣袖不小心碰到桌上的碗，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瓷碗落地，露水尽数撒在地上。
卓寒曦微怔片刻，然后摸索着出了清风殿。门口御风去了惜若楼还未回来，卓寒曦站在门口，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御风一般不会离开。犹豫片刻，他转身回了清风殿。刚到门口便听到碧春的声音。
第二卷 彼岸花开开彼岸 三生石上定三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相遇情已深
“快收拾干净，若是公主看到该伤心了。”
“是啊，公主为了夜里起来收集露珠，伤口都发炎了。”西漠气温高，起晚了露珠就没了。
卓寒曦眉头微微一皱，转身朝惜若楼而去。
卓寒曦坐着软轿到了惜若楼，君若并不在，有小宫女说君若去了清风殿。
卓寒曦又坐着软轿回到清风殿。
“主子。”卓寒曦刚下轿御风便迎了上来。
“若呢？”
“在里面。”
“她怎样了？”
“伤口发炎，”御风迟疑着，“已经找大夫看过了。”
卓寒曦没再说什么，直接朝内室而去，刚到门口就听到君若的声音。
“桌子擦干净点王爷喜欢干净，若下次我再发先有人偷懒，直接赶出去。”
“那边烛台放着吧，不要收走，王爷晚上不喜欢黑。”
“这束薰衣草插到王爷床头，有助于安眠。”
卓寒曦心中一暖，他看不见了，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怠慢起来，要不是君若在，这些人还不知会怎样。
卓寒曦走上前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君若。
“若——”他将头埋在君若颈间，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
“嘶——”卓寒曦不小心碰到了君若的伤口，他脸一沉。
君若急忙转过身来，看到卓寒曦披头散发站在那里，便笑道：“怎么头也不梳就出去了，瞧睡了一夜胡茬都长出来了，估计脸也没洗吧。”说着便吩咐碧春端水进来。
卓寒曦也不说话，任由君若替他梳头、洗脸、剃须，待一切完毕，他这才将所有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怎么了？”君若看他脸色并不好。
“若，对不起。”卓寒曦黯然道。
“怎么突然这样说？”君若不解。
“让你来西漠本是想照顾你的，如今倒让你带着伤来照顾我了。”
“从前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又有何不可，只要你不要总这般郁郁寡欢便好。”
卓寒曦轻轻揽过她，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道：“若，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
在卓寒曦的坚持下，君若搬到清风殿来，收集露水的事情由容嬷嬷派其他人去做，君若每日只需陪卓寒曦说说话即可。
待两人伤口都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君若便每日拉着卓寒曦去散步。每每君若给他描述周围的景色时，卓寒曦总是仔细的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句。
在君若的提议下，乘风去鹤鸣山庄将上官鹤吟接了过来，王府里又多了几分热闹。
一转眼，三个月便过去了，依旧没有晨光的消息，卓寒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焦急了，看不见又怎样，有君若陪着就好。
这日午间，君若醒来见卓寒曦还睡着，便探头去看他。他的气色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已不似之前那般苍白，只有双眼依旧乌青。
她不知不觉伸出手，朝他的眼睛抚去，手刚伸到半空就被握住。
“若，看不够还想动手么？”卓寒曦忽然开口调侃道。
“你醒了？”君若囧，挣脱他的手就想走。
卓寒曦重新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床上一带。君若重心不稳朝床上扑去，为了不压到卓寒曦，她忙用另一只手撑着床。就在这时，一个东西从她领口跳出，刚好落在卓寒曦额头。
冰冰凉的触感，让卓寒曦一愣，他伸手抓住。
“这是什么？”
君若懊恼的拍拍脑门，卓寒曦侧耳听着。
“玉佩。”
卓寒曦仔细摸着，月牙形的玉佩。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秘密哦，怎么能轻易让人见。”
卓寒曦一震。
“上面还有两个小字？”
“你怎么知道？”君若诧异的问道。就在电光石火间，君若脑中忽然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然后她愣愣望着卓寒曦。
“我们曾经见过？不，准确的说是小时候？”
“我以为你彻底忘记了！”卓寒曦咬牙切齿道。
“我确实忘了，不过刚刚的对话和当时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来了。”
当年两个孩子相约一同上路的对话，被一旁的宫人听在耳里，并上报给洛无极，于是当卓寒曦眼疾好了之后，看到的小女孩已经变成孟轻扬，难怪他提出要看看她的玉佩时，她支支吾吾说玉佩弄丢了。
小君若被人砸中脑袋晕死过去，醒来之后就患上了脑疾，有时清醒，有时疯傻，到后来疯疯傻傻将过往都忘记了。君若一声叹息难怪自己刚穿来时，本尊竟是那副打扮，原来是个傻子。
“上面的小字是什么？”
“清韵。”
“清韵，”卓寒曦重复着，“这个玉佩有什么秘密？”
“不记得了。”她只记起了那一段而已。
“若。”卓寒曦用力将君若拉至怀中，一翻身将君若压在身下。
君若大囧，挣扎着想要起身。
“若，想不到十多年之后我们还能再相遇。”他将头埋在她颈间。
君若只觉鼻子一阵微酸，为什么从相识到相认他都失明呢。她不再挣扎，伸手轻轻环住了他。
那个清晨，君若替卓寒曦梳洗之后，两人一起去用早膳，自从知道君若的秘密之后，卓寒曦对君若越发温和起来，甚至对其他下人也不再随意发脾气。
去到饭堂，上官鹤吟已经在那里了，正吩咐着下人将早膳摆上来。自从卓寒曦失明之后她越发懂事了。
三人一起吃着饭，君若将卓寒曦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碟子里。就在这时，忽听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个自称是晨光的人求见。
君若喜出望外，急忙让人将晨光请进来，想想不妥，嘱咐上官鹤吟将卓寒曦扶回去，自己匆匆跑出去迎接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上官鹤吟脸上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