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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信”的骂名就算是白背了。
深夜,北京皇宫。
沈拓接连来询问了几次,皇帝还是没有就寝的意思。他就站在大燕混元图前,出神的盯着长城以北的广大地区。历来,北方草原民族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历史上凡是能够击败北方势力的王朝,都必将成为强大的帝国。秦,汉,唐历朝历代,概莫能外。
现在,自己既然决定提前打这一仗,那就必须有万全的准备,至少要有九成的把握。忽图刺与也速该两父子,都是算是世之英雄。短短时间统一蒙古大草原,并开始向南推进,自己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很久之前,自己就梦想着能和成吉思汗铁木真一较高下,可至今这个蒙古枭雄还没有露面。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出世了吧?
“陛下。”沈拓又踏入了宫殿。
“朕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催。”王钰略有些不满,沈拓这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路。
“陛下,尚书左仆射吴弼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沈拓一阵迟 疑,还是冒着触怒天颜的危险说道。
吴弼?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进宫里来干什么?就算尚书省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应该是尚书令商仲扬出面,他怎么来了?
“说了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太急,明日再说吧。”王钰随口说道。大战在即,他必须一门心思扑在以蒙作战上。
“据说是老大人病重,已经快不行了……”沈拓语气沉重的回答 道。老大人吴用,为我朝柱国之臣,功高盖世,深得圣上器重。其人不管是治国之才,还是个人品德,都可称为大臣的表率,朝野上下,威望极高。
王钰心里突然一紧,猛地转过身来,失声问道:“加亮先生病重?快,快宣吴弼进见。”说完,竟不等吴弼入内,便急步下殿,迎向宫 门。
吴弼快步而来,人未到,声先至:“陛下!”
王钰一颗心陡然一沉,心中暗道:“坏了……”
吴弼在还有十步之远的距离便一头跪倒在地:“陛下,臣父入夜时病情突然加重,昏迷之中仍不断呼喊陛下。臣无奈,不得不唐突入宫,求见陛下!”语带哭腔,看来吴用这次,大限将
王钰呆立当场,好半天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良久,狠狠一跺脚: “摆驾出宫!”
幽国公府内,虽是深夜,但仍旧一片灯火通明。上上下下,忙忙碌碌,老爷病入膏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两位公子,还有小姐都已经回到府中,侍奉于老爷病床前,老夫人因为哀伤过度,也几欲昏厥,被紧急送回房中休息。
“圣上驾到!”一声高喝,响彻幽国公府。府内众人,没想到连皇帝也深夜驾临,吴用长子,门下侍郎,崇义候吴齐急忙迎出府来。
“臣吴齐叩见陛下……”吴齐刚出前院,便望见皇帝匆匆向内而 来。
“什么时候了,免礼!快,前面带路!”王钰焦急的喝道。吴齐不敢怠慢,便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直奔吴用病房而去。
房中,站满了人,吴用的子女,御医,下人,挤得满满当当。看这阵势,是想送终,最后尽一尽孝道了。王钰毫不理会满屋子向他下跪行礼的人,直扑到吴用床前,借助烛光细细看去。
但见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已然呈现油尽灯枯之状,眼窝深陷,双颊内凹,放在被子外面的一双手形如鸡爪。想当年在梁山上第一次看到吴用时,何等的意气风发,儒雅不凡,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王钰执住吴用枯瘦的双手,轻声叫道:“爱卿,朕来看你了。”
吴用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阵激动。身子竟然条件反射似的想要坐起来,王钰慌忙按住他:“老大人身体抱恙,就不要图这些虚礼了。”
“臣,臣终于把陛下等来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惊动陛下,臣惶恐难安……”
王钰一阵悲凉,握着吴用的手又紧了紧:“你我君臣数十年,朕视先生为师,何必如此?吉人自有天相,爱卿且放宽心,早晚必然痊 愈。”
吴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吃力的转过头去,见满屋子的人都在,遂言道:“你们先下去。”他身为王钰心腹之臣,弥留之际,必然有重要的话要禀报皇帝。家眷们闻言,都含泪退了下去。
“臣今年六十有八,此时辞世西去,了无遗憾。老臣生逢其时,得遇陛下,实为一生之大幸。陛下不以臣出身卑贱,身坠污泥,二十年来器重用加。臣每念至此,心中惶恐不能为陛下分忧。如今大燕开国,四海臣服,臣却一病不起,从此不能再侍奉陛下,死罪……”吴用说话间,已然泪流满面。
王钰早就是铁了心的人,此时看到追随自己二十年,患难与共的老臣大限已到,也不禁掉下泪来,握着他的双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自己如今坐了江山,有一半原因是眼前这位盖世英才的辅佐。自当年招安梁山,吴用追随自己以来,兢兢业业,屡立奇功。君今不幸辞世去,国有疑难可问谁?
“爱卿还有未了之心愿么?朕一定替你办到。”王钰心知他命不久矣,遂郑重的问道。
吴用闭目良久,沉默不语,王钰再三追问,他方才言道:“陛下,臣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有一句话,或许陛下听后会不高兴,但臣不得不说。”
“爱卿不比他人,你我君臣之间,向来是无话不谈,不必忌讳。”
吴用还是有些迟疑,眼前这位皇帝,雄才大略,是大有为之君,他不需要谁去提醒他什么。但人总是会变的,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陛下,自古以来,凡开国之君,都能勤于政事,爱护百姓,所以国家在初期一定能够兴旺发达。陛下数十年来,将一个积弱百年的国家带到如今繁荣的局面。功高汉武,德盖唐宗,四海之内,普天之下,莫不拥戴。陛下至今,仍然小心谨慎,勤于政事,虚怀若谷,从谏如流。但自信之人,必然自负,臣担心有一天,陛下扫平四海,成为万王之王以后,就不记得当初艰苦奋斗的日子。历史上不凡行例,再伟大的帝 王,到了晚年都会变的。”
中国五千年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大臣敢在皇帝面前说这样的话。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王钰这个朝代。正因为他对大臣的宽容,能够听得进去逆耳忠言,所以吴用才敢在弥留之际,说出这番担心。
王钰听罢,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觉得吴用的用心良苦。点头 道:“爱卿所言极是,朕心里也明白。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朕老了,发现自己阻碍了国家的发展,朕会自行退位,让年轻人继续去打拼。绝不因朕一人,而妨害国家民族。”
吴用心中大感欣慰,有如此心胸的皇帝,国家甚幸,民族甚幸!
“陛下圣明,还有一事,臣甚为担心。陛下虽正值壮年,但皇储迟早要立。老臣知道,陛下的意思,倾
皇长子王战。臣之前表示过反对,理由是皇长为乃I家的血脉。陛下一定不以为然,但臣不是顽固不化。陛下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有人在乎。说句不敬的话,若有一天,陛下龙御归天,假如汉王继位,难保不会有人拿他的出身作文章,这才是臣所担心的。”
王钰此时才明白,原来吴用反对立王战为太子,并不是食古不化,而是有他的考虑在。的确,假如自己有一天不在了,王战当了皇帝,他的出身将会是他一生的政治包袱。这一点,吴用倒是比他考虑得周到。
“爱卿的话,朕记住了,朕会慎重的考虑的。”王钰点头道。他一直问吴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自然也希望他对国家能有一些建议,可也希望他对私人提出一些要求,这样也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作为一个为国家立下卓越功勋的元老大臣,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不为过。可吴用的遗言,语不及私,都是在为公。他甚至没有要求皇 帝,在他死后,善待他的子孙。
“臣,可以放心的走了。从今以后,望陛下好生珍重,臣于九泉之下,也必定日日为陛下祈福,为大燕祈福,为中华祈福……”吴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王钰一看不妙,连唤数声不见答应。
“御医!御医!”
大燕兴武二年七月,幽国公,太保,资政殿大学士,大燕帝国卓越的政治家,军事家吴用病逝,享年六十八岁。消息传出,举国同悲,皇帝王钰下诏,追赠司空,谥曰“文襄”,陪葬皇陵,将其坟头加高十 尺,表示尊敬。并在对蒙作战正在紧急布置关头的情况下,废朝三日,以示哀悼。
就在国家正在准备扫平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