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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钰走到那孩子跟前,这小家伙长得很可爱。白白胖胖,那脸都胖得嘟了出来。一手拿着一根点着地香,一手提着一串炮仗。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面,惊恐不安,盯着面前那些拿刀拿枪的士兵。
看到孩子,王钰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俯下身子问道:“小子,几岁了?”那孩子伸出右手,比了四根手指头。
“哦。四岁了,你爹娘没教过你。大街上不要乱扔炮仗?万一炸着人怎么办?”王钰满脸带笑,语气十分和蔼。
很明显,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怯生生的看着王钰,看得他哈哈大笑,随即挥了挥手:“去吧,没事,好好玩。”
那对夫妇一听这话,如获大赦一般,连连称谢,赶紧抱起孩子准备开溜。
“等等。”王钰突然叫道。夫妇俩一个战栗,以为王钰是反悔 了。看他这仪仗,官小不了,万一追究个什么罪名,这年恐怕就过不了了。
只见王钰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结果回头问徐宁道:“带银子了 么?”
徐宁赶紧把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却是摇了摇头:“臣出门从来不带银子。”
“你怎么跟本王一个德行?”王钰苦笑。这句话听得那夫妇俩魂都飞了。王钰自称,说明他是一位王爷。而那位将军的自称,已经说明了,这位王爷,不是旁人,正是相父摄政王。
“王,王上……”这时,一个卫队的士兵略显迟疑的叫道。王钰扭头一看,他手里摊着一锭十两的纹银。大宋军人的待遇可是很高的,更何况是摄政王地卫队。
王钰接过那锭银子,拉过那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把银子放在他手 里:“这是压岁钱,让你爹娘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吃地。”
“儿子,快谢谢王上。”父亲催促道。
“不必了,你们走吧。”王钰挥手道,夫妇俩带着儿子,千恩万谢的走了。估计这一家人,一辈子都有吹牛地资本了。曾天之下,只有咱们家的儿子从王上那里得到过压岁钱。
王钰看着那一家的背影,脸上竟然露出羡慕的神色,多可爱的孩 子,要是出云能给自己生这样一个大胖小子,那该多好。自己这百万雄师和锦绣河山,可就后继有人了。
“王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徐宁一直跟在王钰身边,对他的性格很了解。
“嗯,说吧。”那一家三口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可王钰仍旧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着。
“您不怪罪他们,想必是触景生情了吧?”徐宁笑道。
本来,妄自猜度上头的意思,这是为臣地大忌。不过好在,王钰一来对徐宁忠心不怀疑,二来知道他这个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个分寸,也就没有责怪过他。
“不错,至多还有五个月,本王也不要作父亲了,哎,徐宁啊,你有孩子么?”王钰问道。
“回王上,臣有两个儿子,都成年了,现在军中效力。”徐宁说这句的时候,脸上地自豪的神情让王钰很羡慕。
“好啊,虎父无犬子。老子为国征战,儿子也从军报国。”王钰感叹道。
“王上过奖了,这生男生女,也没个定数,臣是运气好。”徐宁笑道。他这话可提醒了王钰,是啊,生男生女还说不一定呢。在自己生活那个时代,生男生女都无所谓,男女平等嘛,可现在不是啊,没有子嗣,很多事情不好操作。万一出云给我生个女儿怎么办?
第六桶 第一百九十六碗 王钰要离京?
靖四年,一个注定轰轰烈烈的年头。太叔公摄政王得到王钰的首肯之下,福王赵颉继任摄政王位,被天子尊为“皇叔摄政王”,名义上与相父摄政王王钰共同摄政。他的上任,被朝野有识之士认为是王钰北伐之前,为保征国内稳定,不得已而对皇室作出的一个妥协。
而在宋金边境,战争的阴云密布,宋金两军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战斗。谣传王钰已经派出了密使,前往西辽国知会辽帝耶律大石,相约一同起兵讨伐金国。金国危急,太后与金帝问策于完颜亮,而后者,摆明要求更大的权利,以对付眼下的危机。
是年一月,金国废除左右仆射的官制,设大丞相,由完颜亮担任。并授予他“开府治事”的权利。所谓的开府治事,是指撇开皇宫,于丞相府召集官员主持朝政,使相权独立于皇权之外。皇帝是国家的元首,丞相是朝廷的领袖。这一种制度并不新鲜,在中国的西汉初年,实行的就是这样一种制度。皇帝并不亲自处理国家大事,而由以丞相为代表的三公主政,他们对皇帝负责。
据后世的学者研究,认为这种“开府治事”是封建时代最为有利的政治制度。因为皇帝高高在上,他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出了差错也无从弥补。而开府治事,是一种行之有效,并且受到监督的政治体制,较之绝对的皇权,无疑是一种进步。
但是,金国目前施行的,并不是完全的开府治事,因为所谓的三 公,只有丞相完颜亮,他在独揽大权,走着和王钰同样的道路。并且,集权的过程比王钰更迅速,这还得感谢王钰,如果不是他积极准备入 侵,完颜亮则不具备这种集权的外部条件。
完颜亮刚一上任,便明确的指出金国处在“亡国灭种”的危急关 头。号召举国动员,抵抗大宋的军事入侵。消息传到大宋皇都汴京,王钰丝毫不觉得意外,完颜亮的崛起在他的预料之中,而崛起得这样迅速,他已经见怪不怪。
“姑娘,大官人来了。”惜玉站在门口刚说完这句话,王钰的身影就出现了。
大年初二,汴京城正处在过年的欢庆之中,王钰看来心情也不错,笑意吟吟,一踏进屋里便径直坐到了李清照的对面。
“大官人莫非有什么喜事么?”李清照问道。
王钰没有马上回答,冲门口的王欢与惜玉挥了挥手,摒退他二人之后,方才笑道:“新春佳节,万象更新,当然是喜事。怎么样,年过得高兴么?”
“我本是无根之人,四海漂泊,过年对于我来说,与平常并无区 别。”李清照随口说道。她落寞的神情让王钰心中一紧,伸出手去握住她一双柔荑,感觉到她双手冰冷,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衣裳太单薄了,你的手很冷。”
“谢大官人关怀,用过早饭了么?我让惜玉给大官人备些酒菜。”李清照抽回手问道。
王钰连连摇头:“不必了,这几天过节,我喝得是昏天黑地,应酬太多。好不容易想清静一下,到你这来,你又让我喝酒。”
李清照闻言一笑,提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热茶,双手递了过去: “既如此,那喝杯清茶吧。”
王钰捧着茶杯四处观望:“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东西就跟王欢 讲,他会替你置办。”
“还好,这里一应俱全,什么也不缺,呀!”她突然一声惊叫。
王钰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官人你的披风……”李清照指着王钰身上那件披
“哦,无妨,我回去换一件也就是了。”王钰毫不在意的笑道。
李清照却已经站起身来,向衣柜那边踱去,边走边说道:“好好一件披风,破了多可惜,官人可知一件披风,别人要织多久才能织得出来么?”她说话之时,在衣柜里翻着什么,不多时,捧着一个篮子回来 了。那里头,有针线,剪刀,锥子等物。
王钰脱下披风并给她,看着她一针一线的缝着,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他看得一愣。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会做针线的女人,即使是在乡下,恐怕也已经绝迹了。
王钰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裤子破了,连他母亲也束手无策,还得找他的奶奶。
“你会做针线活?真了不起。”王钰笑道。
“这是必须的,哪有女人不会做针线?”李清照轻轻咬掉线头,将披风递了回来。
“那可不一定,我家里那几个就不会。”王钰把披风披到了她的肩上,嘴里说道。这可怪不得家里那几位,童素颜看不见,耶律南仙是契丹人,赵出云从小娇生惯养。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他正用心替自己整理着披风,李清照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为何看不出来丝毫暴戾之气。在没有见过他以前,自己想像着,像他这样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男人,应该是虎背熊腰,长须飘飘,顾盼之间,威风八面。可眼前的他,哪有想像中那些印象?他笑得那么开朗,说话也是和颜悦色,时常做出一些体贴入微的举动,他在家里,应该是个好男人吧?
“背着妻妾在外面厮混,怎么会是好男人?”李清照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她为自己的奇思怪想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