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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他,病逝了!”魏和说罢,一头磕在地上。
脑袋里嗡一声巨响,王钰只觉眼前一黑,身形摇晃。慌得吴用与魏和跳上前去,一把扶住。王钰嘴唇抖动,却是有口难言,脑袋漫无目的四处转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推开两人,撑住案边站定。魏和正要讲话,却被吴用一个眼神制止。
王钰双肩耸动,突然抓起案上砚盘,狠命摔在地上:“嗨!国家失一勇将,朝廷损一栋梁!我王钰,也少了一位救命恩人哪!”言罢,泪如雨下。想当初出使辽国,被辽国镇南王追杀,若不是种师中拖以援 手,早就作了妄死鬼,焉有今日的地位?
历年来,老将军镇守前线,女真人闻声丧胆,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谓战功赫赫,被朝廷倚若长城。却不想,这绝代之勇将,终究还是逃不过人地宿命。
“本王少时,出使辽国,若非老将军救援,早已横死。如今,本王身居相位,总理国事,本想知恩图报,将其子留在身边,悉心栽培,以求报老将军大恩于万一。不想,如今竟是天人永隔……”王钰仰天长 叹,痛惜这位一位优秀的将领,与世长辞。
“王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将军以七十高龄辞世,当作喜丧,摄政王不必过于悲伤。”吴用与种师中虽无深交,但早闻其名,倾心不已。
王钰好一阵方才歇住,忙问魏和道:“老将军临终之际,可有遗 言?”
“老将军临终时,语不及私,只说女真人狼子野心,觊觎中原。若得时机,早晚必定兴师南下,要我等转告王爷,若是条件许可,千万要先下手为强。以西夏为跳板,结好西辽,共同图之,如此,大事可 定。”魏和说道。
王钰听罢,一声长叹:“将军真忠义之人,一朝身死,何人可担此 罢了,将军身后事,必须隆重办理,凡抚恤补偿,皆,
之灵。”
大宋绥靖元年,一代名将种师中,病逝于幽云。王钰表示了极大的悲痛,一面请旨,追封种师中为燕国公,谥号“武义”,并将其坟头加高三尺,以示尊敬,又由中书省下发公文,将幽州治下一县,命名为种公县,永志不忘。同时,进爵其子种霸为汾阳县公,遣其入幽云,迎回其父灵柩,回乡安葬,并命幽云驻军,全军戴孝。王钰自己,也出京 城,望北而拜,哭讼祭文,极尽哀荣。
天下百姓,闻知小种经略相公病逝,皆感伤不已。这戍边一生,英勇善战的老将,死也死在了前线。
种师中的病逝,给了王钰很大的打击。不仅仅是两人私谊,种师 中一死,幽云群龙无首,他在北方镇守多年,不有什么人都能够替代 的。
为了纪念种师中,王钰于禁宫西北角,修建先贤种楼一座,将种师中的名字及生平事迹, 刻在一口大钟之上,并第一位挂入先贤楼,取“警钟长鸣”之意,教导世人,居安思危,同时也要铭记这些为国尽忠的军人们。
六月十七,王钰率亲信,拜谒先贤楼,撞响警世钟,雄浑的钟声在禁宫回响,久久不绝。王钰听到,不胜感伤,又回忆起了当初在前线与种师中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
“君今不幸辞世去,国有疑难可问谁?”
王钰手扶 刻有种师中生平事迹地大钟。一时无言,幽云最高军事长官的人选,必须要尽快确定,还有宁夏都护府,也是当务之急。自己身边,亲信将领虽多,也不乏能征善战的勇将,可这镇守一方。要的是帅才。
纵观南府诸将,林冲呼延灼驻守河北,不可轻动。以防守著称的黄信,任江南东大营副总管,也不能可调开。身边的索超,种霸。秦 明,冲锋陷阵尚可,却不能独挡一面。只剩下关胜,董平,徐宁,其他的人,资历尚且,难以服众。其中徐宁没有指挥大规模部队的经验,关胜年老,董平又是内定地都护人选。难啊。
“这一年他妈的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先是耶律南被扣。后是赵桓暴毙,现在自己极为倚重的种师中也撒手西去。
“摄政王。请节哀。”吴用走到钟前,轻声说道。
“先生,幽云主帅,可有合适人选推荐?”王钰抚摸着那口大钟,向吴用问道。
吴用一时无言,这个人选事关大宋半壁江山的生死存亡,不得不慎之又慎。第一,要熟悉东北军务。第二。要在军中威望极高,能够统率群雄。第三。要有和女真人作战的经验。这三点,缺一不可。可放眼望去,这样的人选,似乎没有。
“摄政王,这个人选,下官实在想不出来。”思之再三,吴用坦诚地回答道。
王钰闻之沉默,突然转过头,盯着吴用。他当初跟自己在幽云前线共事,熟谙军务,在军中威信也够,是不是……
转念一想,不可,吴用这种人才,只能是出出主意,运筹帷幄,要是把他推上风口浪尖,怕是不妥。
离了大钟,走到栏杆边上,俯视下面众官,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 信。可就挑不出一个适合的人选么?
“哎,先生,你来看。”王钰像是突然发现什么,急忙叫过吴用,指着下面的一个人,吴用顺着他的手势看下去,那不是太尉韩毅么?难道摄政王想让他去挡独一面?
“摄政王,韩大人论才智,武艺,年龄,都非常合适。可他并没有指挥几十万兵马的经验,也没有与女真人实际作战的经历。虽然在幽云都管衙门当过副手,可在军中默默无闻,恐怕难以担当重任。”吴用实话实说。
“不错,他的确是缺少一些经验,不过作个副手倒是没有问题,没有经验就让他去实战中找经验。”王钰说道。其实对韩毅,王钰一直没有忘过他,这个人只要历练一下,可堪大用。当初在殿帅府,他就在王钰手下当差,对于他的才能,王钰是信得过的。
“你去把他叫上来,本王先试试他。”王钰打定主意,先试探一 下。如果韩毅一口应承下来,那幽云方面,他就不要想了。身为将 帅,不但要有过人地胆识和谋略,还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如果韩毅不顾实际情况,来个当仁不让地话,那这个人就别用了。
“摄政王。”韩毅被召上先贤楼,对王钰躬身一揖。
“韩太尉,你从军多少年了?”王钰劈头一句,就已经让韩毅察觉到了。种师中去世,幽云最高军事长官出缺,这可是独挡一面,统率几十万兵马的大将,不知道多少武官眼巴巴地望着,摄政王现在问自己,意思很明显。
“下官从军已近二十载。”韩毅如实回答道。
“二十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啊。”王钰喃喃自语,“你说,本王要是让你去东北,你愿意么?”
韩毅没有立即回答,王钰也不催促,让他想好了再说。
半晌之后,韩毅刚要回答,王钰又补充了一句:“韩大人,想好了再说,可不要后悔。”
“是,多谢王爷抬举,但下官认为,我并不适合幽云卫指挥使的职务。一来我没有与女真人的实战经验,二来我也没有统率大规模部队的资历,第三,幽云驻军,大多是燕国公的旧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统率的。综人所述,还是请摄政王另请高明。”
王钰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韩毅果然是不负所望,对自己有着清 识。幽云几十万大军,自己迟早要交到这个人手上
“圣上驾到!”一声高喝,王钰吃了一惊,官家不在宫里好生玩 耍,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只见赵允同被一群宫娥太监簇拥着,如众星捧月一般,小跑着奔到先贤楼前。王欢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护卫着,生怕他跌倒。
在场文武官叫,都大礼参拜,他也不知道叫声平身。到了先贤楼 下,抬头仰望王钰,脆声问道:“丞相,你们在干什么呀?”
“回陛下,臣在这里悼念刚刚去世的老将军种师中。”王钰回答 道。
“那我可以上来吗?”赵允同又问道,王钰闻言,笑了一声:“陛下,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你不可去的地方。”
赵允同一听,乐了,撩起小龙袍,就往楼上奔。到了楼上,看到那口大钟,一时来了兴致,围着钟转了好几圈。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就行了。”王钰挥手道,众人领命而退。
赵允同围着钟转得头都晕了,可上面的字,只认识几个,便回头向王钰问道:“丞相,这上面写的什么?”
王钰心中一动,伸出手道:“陛下,来。”赵允同张开双臂,扑到王钰怀里,这些日子,这位年幼的天子似乎对王钰特别亲。他生下来,就极少见到他那风流成性的父皇,一直由宫女乳娘带大。冷不丁地冒出一个“貌似”长辈的人来,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