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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传染,尸身和其生前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要被一把火烧掉……
哪怕赵嬷嬷后来活着从这样惨烈的环境里战胜了天花,幸存下来,甚至后来因为得过天花所以在府里当差时格外受主子其中,但是赵嬷嬷从来没有因此而减轻过对天花的恐惧。
天花,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病症,没有之一。
赵嬷嬷简直不敢相信,秦雪居然能这般丧心病狂:“这是天花啊,天花,会传染的!”火气直冲到了脑门,这一刻,赵嬷嬷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全然忘了自己多年教养的规矩,高声怒道,“哪怕她再怎么记恨太太,她怎么能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天花这种病症,万一传播开来,那可是十室九空的重症。谁也说不准到底有多少人会被传染上。到时候,甚至整个莫家都会被牵连上,难道她都没想过这些吗?”
俞锦妍早在赵嬷嬷认出是天花的时候已然变色,深吸了口气,为秦雪的大胆和疯狂。
大宅门里女人阴谋算计下毒陷害,种种种种,都是常见不鲜,可狠起来,用天花病来谋害人?她是该说秦雪有新意,还是该说她胆大包天?
“这要弄不好,她自己都会传染上的,为了报复,把自己也搭进去,她是疯了吗?!”赵嬷嬷还在愤然声讨,俞锦妍冷笑一声,“她当然不怕。三年前军中出现天花疾疫,莫含章和她都得了天花,差点没命……因为一起同生共死过,所以莫含章才对她格外优渥。”
这些,都是她在日后的时间里慢慢知晓的。那是几年之后,她大哥去世,秦雪生的莫铠越来越受莫含章沈氏的喜爱,秦雪母以子贵,甚至还敢挑衅她,俞锦妍怒极之下差点叫人打死她,莫含章匆匆赶来求情,俞锦妍才知道,原来当年莫含章得了天花,甚至还传染了秦雪,莫含章身强力壮撑了过去,但秦雪身体弱,当时差点死了,也因此,莫含章对秦雪便存了一丝愧疚,抬了她做姨娘,平日多有照拂。
现在想想,可真好笑,莫含章当年天花,成就了个秦姨娘,现在,秦雪却利用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病疫来算计莫家人?哪怕她本心里想算计的是“俞锦妍”,但不可否认,秦雪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莫家的其他人。天花传播开去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可能会有多少人被传染到?沈氏莫飞景等人会不会出事?这一切的一切,秦雪都不在乎。
在她眼底,怕只要自己跟“莫含章”安全,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赵姨娘气笑起来:“这就是大爷纳回来的妾?他以前说什么来着?秦姨娘老实本分?!呸,这种该天打雷劈的事都办的出来的,也配叫老实?!”又诅咒秦雪该下地狱,“十八层地狱都难容得下她。合着就她自己的命是命,其他人死绝了都不关她的事呢?该断子绝孙的东西,没人性了,明明是自己做错事,回过头来,居然用这种手段报复别人。老天爷啊,您怎么不睁开眼看看,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了!”
俞锦妍瞅着那地上那件衣服,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们秦姨娘,也算是狠心了。可惜,做事之前,却没打听好,我们俞家可不是旁的人家缩手缩脚的,家里孩子年幼时就给种了人痘,早就发过天花了,如今这些东西,对我们可没用。”俞锦妍蓦然想到碍眼的沈氏莫飞景等人,一时真恨不能干脆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任由着这天花病疫在莫家传播开来,反正厚院里的人多是中过痘的,根本不怕传染,另外几个有风险的,让她们注意点也就是了,倒是沈氏莫飞景舒月朝等人,要真染上天花,然后一病呜呼了……
俞锦妍狠狠大口喘了气,重重摇了摇头,叫自己赶紧打消这主意。天花这种东西,一定不能留,稍稍有人传染上,少不得就是一条命没了。
沈氏莫飞景等人再该死,也不能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
否则,她跟秦雪,又有什么区别?!
“嬷嬷,你快把这种东西烧了,绝不能留下来。”俞锦妍吩咐赵嬷嬷,“我们不知道也罢,既然知道,就绝容不得这东西散播开去。”
赵嬷嬷哪有不肯的,赶忙找了火石来,把那衣服扔进个铁盆里,一把火下去,很快,那件衣服就被烧成了灰烬。
赵嬷嬷问俞锦妍:“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不无忧心道,“天知道秦雪那里还有没有这种鬼东西?要是看到计划不凑效,她又起别的心思呢?要我说,这个人,还在府里带着,那就是个祸害。小姐,你还要想办法,赶紧解决了她才好!”
说起这个,俞锦妍时一肚子火:“你当我不想?现在想起她给我下药的事,我还憋屈的慌呢。要不是沈氏那老太婆拦着,我非把人赶出去不可。”想到那天她身体那种奇异的反应,俞锦妍从心底里恶心作呕,恨不能这一辈子再不要见到秦雪,最好连这名字都不要再听到。
可是……“那老太婆,忌讳自己的儿媳妇已经忌讳到快要疯狂的地步了。”俞锦妍眯起眼睛,眼底眼光凛冽,愤然道,“怕我对‘俞锦妍’沉迷爱恋,秦雪这般算计她儿子,她都给忍了。你道她那天来给我求情说什么?我要发落秦雪,都是不想让秦雪碍了‘俞锦妍’的眼,我现在是被狐狸精迷昏头了!非要我放秦雪一马,以示我还没沉迷女色,糊涂透顶呢!”
要不是如此,秦雪还能像现在这样呆在莫家?
看着赵嬷嬷憋气的脸,俞锦妍想到那天的场景,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怒火中烧。
那一日,俞锦妍好容易缓解了药性,穿戴好,正要让人把秦雪拉过来处置,沈氏却急匆匆赶了来,一进门就把所有人赶了出去,指着她的鼻子就质问道:“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在为你媳妇守身?!”
听得俞锦妍时莫名其妙的:“母亲,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荒谬的话?还跑来质问我!”烦躁得站起身,都不想理她。
这可捅了马蜂窝,看见她想走,沈氏一把抓住她,叫道:“你这是叫我说中心事,心虚了是不是?还要走?你要走去哪里,去看你媳妇吗?!你给我站住,我在问你话呢,你现在什么态度对我呢?!老大,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尖利的声音刺得俞锦妍耳朵都疼了,倒真恨不能她气死算了,好歹还她个耳根子清净。俞锦妍也就没好气道:“母亲,我这才被人下了药,你不是该关心我身子吗?好端端的说这无稽之谈,你觉得合适吗?!”
沈氏却嗤了一声,道:“别跟我说这些虚的,秦雪给你下药是不对。可你敢说,你以前就没跟她玩过这些把戏?啧~这种事,我都不想说你的,看你现在的脸色,不好好的?!我还问什么?!”抓着俞锦妍的胳膊,板着脸道,“你别跟我转移话题,我只问你,她给你下药,药效也上来了,为什么你不肯碰她?宁愿自己忍着?别说你嫌弃秦雪的话,府里这么多女人,没了个秦雪,还有的是漂亮丫头,随便拉一个来也就是了,为什么你宁愿自己泡冷水,也不肯碰女人?”又巴巴数着之前的事,“我找人问过了,自打你媳妇怀孕的消息传出来,你就再没沾过女人,在府里,一次水都没要过,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叫你媳妇给迷糊涂了,是不是你媳妇不准你碰别人?!
脸色瞬间狰狞了,死死盯住了俞锦妍道:“老大,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在给你媳妇守身?!”
俞锦妍要为莫含章守身就怪了!她分明是厌恶这种事好不好。对着沈氏穷追不舍的追问,俞锦妍别提多烦躁了,好生不耐地一把挣开了沈氏抓着她的手,皱着眉厌烦道:“母亲,你没事别这么胡乱瞎猜好不好?什么守身?我一个男子汉,还能为了个女人守身?说出去,我脸还要不要了?我不碰女人,是没那个心情!母亲,你不会以为我才被人算计了一把,马上就有心情跟人风花雪月吧?!我现在每天忙得跟条狗一样,雷都快累死了,还有心情谈这些?!”
看沈氏还不信,还要啰嗦,俞锦妍拉着她往书桌那边走,给她看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母亲,我才进詹士府呢,你知道我每天多少事?我恨不能长四只手两双眼睛呢,你能不能,别老疑神疑鬼,说什么我对我媳妇怎么怎么的,你说的不烦,我听着耳朵都长茧子了!”
这一说,可不得了,沈氏死死瞪着她,冷笑连连道:“好啊,你现在是在嫌弃我啰嗦,嫌我说话说多了啊!好好好,我的儿子,我多说两句都不行了,说两句就嫌我烦了啊。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啊?我闭嘴,我闭嘴行不行啊!”话虽如此,眼里却已水光流转,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脸颊。
捏着帕子,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