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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爷傻愣愣看着自家妹妹,她手捂住额头,不住哀叫着,却又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渗出来,染红了她的手掌,昌荣郡主站在她身边,心肝肉的喊着,可床上半坐着大口喘气的陶沁瑶,却是欲要狂喜又愤恨难消的样子,眼底里,是想要吃人的痛恨!
怀里华姐儿吓得大哭起来:“娘……娘……”
黎大爷背着哭声猛然就给惊醒回来,忙忙大叫道:“快去请大夫!”一边去看溧阳的伤势。
溧阳哭着放开手,登时那肆流的鲜血便滴落下来流到了溧阳眼睛里,她忙忙又用手按住,就那么一会儿功夫,黎大爷已经看清楚了,溧阳右额头上好大一条口子,还挺深,这才血流不止。他又惊又怒,眼角一瞥,地上一地碎瓷片,花色很熟悉,却是陶沁瑶的瓷枕。当下怒上心头,站起来冲上去扬起手就要打陶沁瑶,愤然道:“你个毒妇!”
人还没到床边呢,莫含章却一下窜了过来,脚下那么一绊,黎大爷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了去,忙着稳住身形还来不及,自然再顾不上对陶沁瑶动手了。
只是陶沁瑶还是叫他这一番动作凉了心,定定看了这个自己的丈夫,蓦然却是嘲讽地大笑起来:“毒妇?我是毒妇?哈哈,我是毒妇?!”
她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陶氏怎么拦也拦不住——身上雪白的亵衣,□那块儿还有血,她几乎是冷笑着道:“我叫人生生推到了,没了孩子,身上血还没流干净呢,你骂我毒妇?我不就是砸了个枕头,这也算毒妇?那亲手害死你孩子的人算什么?手里占了人命的你的妹妹,又算什么?!”
黎大爷从不曾见过如此癫狂一般的妻子,一时,竟是叫问住了……
陶沁瑶悲道:“永远都是这样,什么时候都要我忍忍忍,溧阳对我摆脸色不尊重,你说算了,溧阳把我的房子当成她自己的,先干什么就干什么,吃穿都紧着她,你说算了,溧阳在人前背后没给我半点好脸色,你也说算了!溧阳还小,不懂事……”她装腔作势学着黎大爷的口气说着,末了,冷笑道,“都已经嫁作人妇几年了,还能叫年纪小不懂事吗?再是不懂事,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我是她嫂子,为长,她难道连尊重我这个嫂子都不知道吗?!”
这是指着溧阳说她没家教啊。溧阳也顾不得额头的疼痛了,抓紧了昌荣郡主便是嚎啕道:“母亲,母亲……”
昌荣郡主已是勃然大怒,呵斥左右:“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上去给我堵住她的嘴!”
陶氏听罢脸色漆黑一片,往前站出几步,哼道:“我看谁敢?!”陶氏是她亲妹妹,便是她觉得此刻陶氏的做法有些不对,可到底是站在陶沁瑶这边的,“当着我的面,我看谁敢欺负到我妹妹头上!”眼神冰冷得从昌荣郡主溧阳等人身上扫过,不带半点退让,直挺挺站在陶氏身边的模样,清楚昭告着他们要赶上来对陶沁瑶动手,她真就能跟黎家断绝往来!
昌荣郡主益发怒意汹涌,反了天了,不就是一个侯夫人,还真跑到他们家来作威作福了,才要喝令人不要管冲上去拿下陶沁瑶,那边她儿子黎泰已然怒喝道:“沁瑶,你别闹了,溧阳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委屈我也明白,可万事皆好说,你还对溧阳动手,你觉得,你像话吗?现在还这么闹,你有意思吗?”一边却是跟陶氏道,“溧阳现在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大姐你说呢,难道沁瑶把溧阳砸成这样,就是对的?”
陶氏几乎是仇视地看着这个男人,讥讽道:“不就是滴几滴血,我妹妹没得,可是一个孩子……怎么着,就你们家县主金贵,一点碰不得,我妹妹便是那路边的野草,活该叫你们磋磨死才对吗?”一把把陶沁瑶拽了过来,拉近到黎泰眼前:“你看看,你看看我,妹妹的脸色,多苍白,多虚弱?我问你,我妹妹当年嫁给你的时候,是这样的吗?我妹妹当年嫁给你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黎泰刚才光顾着生气了,确也没仔细打量,这一看,果然陶沁瑶面色惨白,毫无人色,不过短短半天时间没见,整个人就像突然脱干了水分一样,憔悴至极。最最叫人心惊的,还是她的眼睛,空荡荡的,满含着癫狂和愤怒,再没有了平日的平和宁静。
不知道怎么的,黎泰突然就想起了昨晚上,他们夫妻一块儿坐着说话,他在看公文,陶沁瑶在做孩子衣服,因为陶家的事还有些牵挂,可再给孩子做针线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温柔……这才多久,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喉间弥漫着苦涩,黎泰便有千般万般的话,此刻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陶沁瑶却是先开了口,惨笑道:“姐姐你何必问他,他但凡有半点在意我,又如何会叫我受了这么多?”视线往昌荣郡主和溧阳身上扫过,“在他心里,最紧要的,自然是他的母亲妹妹,便是我们的孩子都要逊上一层,更何况是我这个嫁进来的外姓人?”
她突然摸摸肚子,问钱嬷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后面放哪里了?”
钱嬷嬷身子一哆嗦,陶沁瑶的孩子四个多月,已经成型了,流产的时候,陶沁瑶痛得浑身发颤把胚胎取了出来,还可以看到白白的一团,活着半盆子的血水,触目惊心,她当然不敢叫陶沁瑶看见,让人收拾停当了拿下去放着呢,就等陶沁瑶发话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会儿见问,犹豫了一下,才道:“太太你这是要……”
陶沁瑶面色冰冷:“嬷嬷,你去拿过来,给屋里的人都瞧瞧,好歹在我肚子里活了四个多月,也是这府里的血脉,怎么好一面都没见过亲人,就这么没了……”
钱嬷嬷不过片刻犹豫,马上就答应着出去了。她忠心的主子,唯陶沁瑶一个,但凡陶沁瑶吩咐的,上到山下油锅她也不皱半点眉头的。
只是屋里众人,脸色就不很好看了,黎泰拧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孩子已经没了,你还闹什么?!非要闹的家无宁日,你才高兴是不是?!”
陶沁瑶定定看着他,突然嗤笑一声:“你这样的人,也配当个父亲?”
黎泰一时还当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陶沁瑶却是直勾勾望进了他的眼底,冰冷道:“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溧阳是怎么对我,怎么对我们孩子的。我是她嫂子她不敬重,我生的孩子她也不放在眼里,华姐儿被她呵斥责骂是常有的事,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便是庄哥儿,在她嘴里也没个好的,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又这样……结果,你还是向着你妹妹。黎泰,就你这样的,也配当个父亲?”
这话实在诛心,黎泰当下沉了脸,周身的怒气几乎化为了实质,他眯起眼睛看着陶沁瑶:“你闹够了?闹够了,就闭上嘴!”一边转身指挥着下人把溧阳送出去,又问大夫怎么还没来——理也不理陶沁瑶,他怕,再和陶沁瑶说下去,他会克制不住想掐死她!
这女人,这女人,她怎么敢这么说他?他不配当个父亲?哈~昌荣郡主还要说什么,被黎泰冷着脸打断了:“母亲,你还是好好照顾妹妹吧。”流产没了的,可是他的孩子,他是护着溧阳,可不代表孩子没了,他真就一点不生气。他已经极力克制不去责怪溧阳了,母亲不要得寸进尺!
昌荣郡主打底也是看出了儿子濒临极限的怒气,咬咬牙,到底没说话了。
可是她不说,陶沁瑶确实不怕的:“说不过我,就想躲吗?”她上前几步,走到了黎泰身边,“是心虚了?”
黎泰紧绷着下颚:“不要再无理取闹!”
陶沁瑶双眉一挑:“我无理取闹?我有吗?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我嫁给你几年,为你生儿育女,却没过过半天舒心的日子,难道不是真的?你那好妹妹平日里对我横眉冷眼,对我的孩子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难道不是真的?看我娘家现在出事了,有恃无恐把我推下台阶害我流产,也不是真的?”
她突然一把拉住了黎泰的手,把他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感觉到没有?这里空了,昨晚上你还感觉到的孩子,没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很开心啊?我的孩子,没了!”
手掌下的是平坦的小腹,带着软绵绵的触感,黎泰心头一跳,却猛然想起了之前他触摸陶沁瑶肚子的感觉,那是坚实的,隆起来的,还有,孩子轻微小小的动静……
现在,什么都没了……
正好此时钱嬷嬷回来了,手里端着个盆子,一进屋,扑鼻便是一股浓厚的血腥气。
陶沁瑶把黎泰的手甩开,多过钱嬷嬷手里的盆子,兜头便泼了黎泰一头一脸。
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