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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棠就是上次去莫家赴宴,结果倒霉叫林朗给打了一巴掌的倒霉蛋,作为这一家的公子,他却是亲自迎宾,带着俞锦妍一路到了书房,一进门,就见俞琮言王恒等人早已坐在屋内,另还有当今的荣威候李信和其余好些人,当中一个硬朗俊美如雕塑的男子格外引人瞩目——若说俞琮言是明月清风般的斯文俊秀,这个男子,便如名剑长指,带着凌人的气势,便只坐在那里,便无一个人敢忽视!
李宏棠本是要走,看见那人,不由得惊了一下,李信拉下脸来:“看见人也不知道招呼吗?”
李宏棠忙给人欠身行礼:“不知道林七爷也在,实在失礼了!”
这满京城,除了承恩公府太子七舅林家七老爷林韬,谁还当得起李宏棠这一声林七爷?
这位爷常年在京郊大营,少有回京,俞锦妍一直不得见,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俞锦妍也忙行礼:“下官见过李侯爷,林七爷!众位同僚!”
李信林韬少不得都招呼了两句俞锦妍,说些幸会之类无聊的话,及至俞锦妍落座,林韬又对着李宏棠说道:“之前一直不见你,还欠着你一句歉,我家小六不懂事,冒犯了你,你别见怪!”
李宏棠激动的脸都红了,低着头道:“林七爷可折杀我了,一点小事,我早忘了,可不敢担您这话!”那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林七爷林韬,十四入军营,行伍二十多年,大小战役三十余场,迄今,无败绩!
十四考中进士。
十四考中武探花。
十六对战南方蛮族,以一千兵力镇守险关,对敌一万,守关十二天直至援兵至,死伤六百,杀敌四千!升千夫长。
十七升校尉。
十九破蛮一战中率兵突袭,以三百兵力,诛杀敌军前锋千人,无伤亡!升步军校尉。
二十虏获南蛮皇族亲王,破城,升游击将军。
二十一入兵部,掌文书。不日升迁掌兵马。
二十五再度领兵,率兵镇压叛乱,三个月,叛乱便熄。
二十八突厥犯边,率兵援驰,大破敌军,驻边五年,收复失土,将突厥重新赶回草原深处,至今,再不敢犯边关……
这个男人,今年,不过三十有六,官拜、冠武将军!
他,是天下皆知的、英雄!
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赞扬他,仰慕他,敬重他,俞锦妍知道的,自家大哥和莫含章,对这个男人,都是推崇有加。这个男人,确实让人敬重——只可惜,如此良将,上一世,不是光明正大战场上,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李宏棠显然也是崇敬林韬的人之一,对着人,什么林朗什么被打的羞辱,全给抛到脑后去了,手足无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傻!
王恒俞琮言等人都是善意的笑起来,李信没好气地看着儿子:“行了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滚吧!”
李宏棠羞红着脸走了。
有了这个个打岔的,屋内的气氛却是热闹了起来。李信苦着张脸:“我这儿子,但凡能有博文你的十分之一,我这辈子,也就瞑目了。”不求他惊才绝艳,最少,也别这么傻傻的上不得台面啊!李信扼腕,他还打算着找个机会把儿子塞到林韬的军中去锻炼锻炼,好好学点东西,现在……
林韬轻笑着:“侯爷太自谦了,令公子少有才名,年轻轻便有功名在身,谁人不赞一声年少有为?倒是您,要求太高了!”他家林朗要能跟李宏棠一般,林韬就要偷笑了。
李信摇头不语。跟一般人家比起来当然是不错,可跟林韬,不,甚至这屋里其他人稍稍一比较,自家儿子,就给比到天边去了。不说俞琮言王恒这两个,就是这个莫含章,从家门败落无有依侍一步步走到今天,将将二十六便爬到了四品的位置,跟人一比,平日看着不错的儿子,一下就给比下去了。
俞琮言王恒都是赞同林韬:“侯爷有李公子这样的儿子还不知足?我家那小儿他日若能有李公子一半,我们便偷笑了!”
至于俞锦妍?她孩子还在娘胎里呢,就不说了。
这么一番夸奖下来,彼此之间,却又是亲近了不少。
大家再说笑了一阵,才总算提起了正事。
北边眼看着又要起争端,可户部却大哭没钱。之前俞默言的案子扯出了一连串的事,其中就有私盐漕粮一块儿,皇帝暗自命人调查,太子自然也派出了人手。
林韬沉着脸:“皇上前两日便召我面圣,各地粮仓统计已经上来,粗粗查看,有四成皆是空仓,扬州盐道衙门贪腐成风,大盐商家资之巨,富可敌国,而国库内,却只余区区百万之银,仅各地水利便得花去大半,再有军中驻防,各处开销,预备不时之需……户部便是全掏空了也不够!若要再起战事,除非,加赋!”
“这绝对不行!”俞琮言看向众人,“早年便因为边境战事对百姓加过赋税,战事初平之时,圣上更层大喜之下宣布减税三年,如今贸然再提加税,不说百姓疾苦撑不过去,提出人便是在落皇上的面子,怕最后不得讨好不说,反而还要获罪!”
李信目光炯炯:“如今各地粮仓出现问题,粮草根本不足,便有今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赋税之后收上来的粮食也不够大军开销,银钱若再短缺,不能收购粮食,粮草不足,与北边一战,前景堪忧啊!”
战事打的什么?人数,粮草!
吃不饱,还打什么账?
林韬看向众人:“我等之前与太子商议过,如今战事还未起,我们还有时间做准备。今日召集众位来,便是为了集思广益,还有一个主意,却还要与众人说一声!”
他眉峰一厉,如刀一样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刮过:“太子已然决意,上折奏请整顿贪腐之风,你们在座,要是有那屁股不干净的,最好赶紧擦一擦!”他就那么冷冷坐在那里,眼神环绕众人一圈,“你们既跟随了太子,当记得,你们的脸面,便是太子的脸面,若是有谁,敢下了太子的脸……”
众人神色一凛,都严肃了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的感冒,快要疯掉了,我的鼻子全堵住了,呼吸都要用嘴巴,可是扁桃体发炎喉咙好痛,连呼吸都会觉得好困难,昨天还发烧到38度,头晕乎乎的,从大前天起就一直没力气,吊针吊了三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诊所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去大医院,进去还要去化验血,做什么什么检查……我们国家不是年年说高医疗,为什么我觉得一个小感冒,治起来反而越来越麻烦了?
小时候吃几颗药很快就好了,现在……
还是说,我老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边草原势力蠢蠢欲动,朝中对于是否会再起战乱一事其实各有纷争,一批文臣固执的认为北方狄族之前已经和谈,定然不会再轻起刀兵——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好像之前兵败了还提出要和亲要求公主嫁过去的不是北狄似的,反正就一句话,息事宁人!除非对方果然在边关宣战,否则,这些顽固派,是死都不信,才宁静了不到一年的边关,又要起战事了。
这些文臣大多是上了年纪满腹学问的大儒老臣,甭管他们是不是真心这么想还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他们这么坚持着,却叫朝里那些心急火燎上奏请皇帝赶紧备战的武将们急得不行。
除却战乱年代,各朝各代,都是重文轻武,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对读书人,文臣,武官嘴里撇得厉害,回头教育子孙,却也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种子,官场里,又最讲究的是资历,这些老人文臣一坚持,便是圣人,也不好贸然反驳。
可武将到底比文臣明白战争的事,这些文人,在和平地带呆久了,根本不知道那战场上的残酷,武将们却都是晓得的,这北边要真是只是动一动那还好,若真存了心思要打,自己这边不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不定就是一城一镇的百姓得遭殃,等到那血流成河,这些文人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因此,最近朝堂罕见的武官跟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臣给杠上了,双方各执一词,为着到底是不是该备战吵得是不可开交。
其实,哪是那些文臣不知道事态紧急,战事要紧,哪是他们不愿意备战,要是可以,这些向来坚持国之颜面的文臣,恨不能叫那些敢对朝廷有半点不敬的夷族好好知道知道朝廷的厉害才好——可实在是,国库空虚,根本撑不起一场战事了。
武官不直接参与地方行政事物,所以根本不知道,早几年天灾较多,不是这边干了就是那边涝了,朝廷不但不能收上赋税,相反还要从国库里拨粮拨钱出去,这两年虽然好了些,可前头北边的战事还在打,各地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