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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想,这还真未必不可能。
到底事不关己,过段时间,这事也就完了。
只有那些朝堂之上敏锐之人,才细心琢磨着这件事,辗转难眠。
朝中竟有人插手进了盐道漕运,虽是小打小闹,可隐匿了那么多年,光这份能耐,就已经不小了。
这个幕后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这次,偏偏是太子的外家林家险些遭了罪……
难道说,会是宫里那些个皇子不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俞默言钢丝的时候,关于林朗是凶手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谁知峰回路转,不过两日的功夫,凶手换了个人不说,在京城也算小有些名气的破武将军张家竟就这么倒了,抄家灭族,张睿一家男丁斩立决,女眷充入教坊司,族人流放三千里……
张睿张辰行刑的那天,俞锦妍跟俞琮言都去看了。刽子手大刀落下的瞬间,俞锦妍不自觉抖了一下,撇开头闭上了眼睛。
俞琮言却不许她逃避:“看着,这点血你都接受不了,他日上了战场,你可该怎么办?”
俞锦妍听出他话里的严肃,强忍着不适,从酒楼窗户往下瞧去,那两颗被砍下的脑袋血淋淋的滚落在地,后面却又有衙役押解着另外的人走上了刑台。
俞锦妍心里很不得劲,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俞琮言还能不知道她?肯定看着这样的场面,又是心软,又是觉得内疚了。他也不劝,只是冷冷道:“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如今张家满门被抄,又何尝不是张睿自己做的?夺嫡之争何等惨烈?太子名分早定,他却心存妄念,贪图富贵,另投他人,暗地里跟容家一唱一和,就该想到事败的时候,会有今天!”
俞锦妍知道他的意思,张睿有今天,是他自己的野心造成的,对于他和张辰,俞锦妍可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只是……
“话虽如此,到底有些人,却是无辜的。”俞锦妍听着下方刑台上有人高喊行刑,刽子手抬起大刀,银色的刀背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她还是没忍住,没有接着看那血腥的一幕,有些不忍道,“比如张氏一族的旁支子弟,何其无辜?如今无故被牵连,实在是……”
俞锦妍心里沉甸甸的,堵得慌。她早知道自己跟俞琮言的计划最后会伤害到张睿一家,可张睿本身就不清白,这些年仗势欺人,没少做缺德事,害的人家破人亡也是有的,他一家倒霉,俞锦妍可是理直气壮的份,只当是替天行道了,可事情走到如今,皇帝却是抄家灭族地下狠手,俞锦妍想到张家在京城的几家旁支,好几户人家的孩子,才不过总角之年,七八岁大的孩子,正是机灵可爱的时候——流放千里,他们还能撑得住到流放地吗?
俞锦妍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上面,满是血腥。
俞琮言沉默一会儿,长长叹息了一声,“你该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抓住俞锦妍,“你别瞎想了,这不是你的错。”
俞锦妍苦笑连连,摇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纵然是我们设的局,可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却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她只是看着俞琮言,有些无力道,“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若不是我们当初做下的套子,今日……怕也不会有今日了。”
俞琮言眯起眼睛,本是不高兴,可再细一打量,俞锦妍满面颓丧,却是跟丢了魂一样,那一点的不悦,登时便飞了开去,止不住心疼道:“罢罢罢,是我对你太严苛了,纵然你现在这样,到底还是女儿心肠,如此血腥的行刑场面,你看了,难怪受不住。罢了,你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后面我们再详谈。”
俞琮言这么一说,俞锦妍反而还不肯走了,还带着几分憔悴,却是摇了摇头,坚定道:“大哥,我最了解你,今日我要回去了,以后要真有什么事,你肯定都不会再叫我了,也不会再跟我商量。”俞琮言淡淡挑眉,并没有反驳。俞锦妍呼口气,却是说道,“大哥你未免太小看我,我当日既然敢下毒害人,今日这般场面,却也吓不住我。我是为张家人可惜,但他们平日,何尝不曾受到过张睿的照拂?彼此同姓,血脉相连,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到张家的下场,只会让我更加坚定信心,一往无前地做我该做的事。我要护着我的孩子,也要为我们俞家着想,定不会叫我们俞家,最后落得像张家一样的下场,绝不!为此,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她如此坚定决绝,俞琮言慢慢就放下了一颗心,笑道:“你能由此想到这点就好了。家族的兴衰荣辱,有时候,只是族人的一个失误,就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们要小心,要谨慎,努力为自己开条路出来,绝不叫我们所在乎的家人,最后落得个被人欺凌,身死人灭的结局!”就像、张家一样。“张家既然投靠了三皇子,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敌人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们既要保住俞家的兴盛,那就只能由张家去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能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不心慈手软,我很高兴!”
俞锦妍嗔了他一眼,“大哥,你未免太小看我,我虽是感触多了点,不过是为那些个老弱幼小叹息而已,张家那些果然搀和其中了的,我可没那么多同情心。怎么就能称之为心慈手软了?”一瞬,却又黯然了脸色,“我刚才,只是觉得心寒……那些张家旁支,要真算下来,跟张睿一家,血缘其实已经远了,可如今,刑部那边,却因着他们同属一族,就不管是否出了五服,把人一股脑都给打了进去……这样的狠辣,若说上面没人示意,我却怎么都不信!”
她看着俞琮言:“在上位者眼中,是否底下人皆为蝼蚁?如今牵连如此之广,张家留在京城的亲族被一网打尽,甚至还有公文网张氏一族老家去了,到时另有惩戒,这里头,又该是多少条人命?这里面,有多少,只是因为上位者的心气不顺,就枉送了性命的?”
俞琮言猛一拍桌子:“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俞锦妍也是一时昏了头,却是脱口道:“我有什么不知道,不过是皇帝猜到自己儿子不安分了,舍不得自己儿子,只拿着底下臣子出气!”
俞琮言狠狠一眼瞪过去,抿着唇拉着脸寒光四溢。俞锦妍这方猛然打个寒噤,不敢说话了。
从贩卖私盐到偷盗漕粮,满朝文武,但凡有点眼色的,谁看不出来,这里头,肯定是有大人物掺杂进去了。本来还不知道是谁,可后面,张家父子刚进刑部,后面马上就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主动承担了所有罪名,死也不肯说出背后之人是谁,然后皇帝马上就该杀杀,该贬贬,将此事做了了断——这要再看不出来,皇帝是在维护什么人,也就白瞎了他们在官场混的那么多年了。
俞琮言俞锦妍比旁人还多知道一些,他们却是亲手仿制了好几封意有所指的文书,偷偷送到了张家里头,虽没明说,却早已暗示了张辰背后,跟某一位皇子交往甚密——他们本意,是要皇帝发现三皇子的野心,并多加防备,也好缓解如今太子在皇帝跟前,越来越不受皇恩的紧迫局面。
可谁知道呢,皇帝发现自己儿子不老实,有兄弟阋墙的迹象,第一个迁怒的不是自己儿子,却是跟着自己儿子后面办事的臣子?对了,指不定他还认为,自己儿子都是好的,不过是叫底下那些别有心思的人给撺掇坏了,一切,都是底下人的责任,然后大笔一挥,就把人全族都给发落了……
俞锦妍低着头,明知道不该说,可那满满的心寒,却是止都止不住,对着俞琮言的冷眼,还是忍不住嘀咕道:“皇上他,却是越来越昏庸了!”
年纪越大,就越贪图享乐,后宫年轻妃嫔这两年多了不知凡几,名正言顺的储君太子他日益戒备,却看重偏爱了其余皇子,叫那些皇子的野心一日比一日大起来,眼看着就是一连串的祸事。脾气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能接受朝臣的谏言,动辄抄家灭族,对外,却又犹犹豫豫,一个北狄,大胜之后不思乘胜追击,却讲究什么明君风范,君子风度,放人休养生息,前一世,因为一时怒气,竟果然将太子长女长宁郡主远嫁北狄——其昏聩,叫俞锦妍寒心!
“我很怕,哥,有一日,我们会不会也只因为上位者的一时喜怒,就合家获罪?”伺候这样的郡主,俞锦妍实在不放心。
俞琮言瞥了眼妹妹,摇头轻叹:“你啊,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不成?”
是啊,天下百姓,皆在王法之下,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