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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听完整个故事,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站在明谦的角度,他对前朝效忠,因此不准儿孙在当朝为官,他是父亲,在这个时代,他有权利要求自己子孙任何事情。站在月晟宁的角度,他有政治才能,有理想抱负,若是不能入朝为官,定会一生郁郁不得志,苦闷终身。站在明之轩的角度,他最无辜,夹在祖父与父亲之间,爱恨两难。
说到底,月晟宁是封建家长制度下的牺牲者而已,他并没有抛弃家族,而是家族抛弃了他。
“七叔,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父子化干戈为玉帛,不过,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也不能保证。”
胡七欣慰地笑了笑:“七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天我见你那么紧张小公子,就知道你们之间关系匪浅。如果那些话由大人去说,小公子肯定会心生抵触。换做你来说,小公子定会听进去的。”
李芸的耳垂红了红,道:“他在我们*村当教书先生,也替村民们诊病,我则配合他开药方,我们是合作关系,是朋友。”
胡七惊讶道:“你小小年纪,竟也通晓医术?”
李芸略有遗憾道:“我只对各种药材的药性比较了解,却是不会断脉诊病。可能是我没这方面的天分吧,学过一段时间,没有取得什么成绩,后来便放弃了。”
“七叔,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明之轩从一丛树后走出来,眼眸之中,各种情绪波涛汹涌。
他以前每每问明谦他的父亲为何会离家出走,明谦每次都失声痛哭,不准他询问。后来,他也就不问了。但是,月晟宁的出走却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他怨,他恨。他脑中假象了无数种可能,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像个玩笑一般。那个冷酷无情的人,不是月晟宁,而是他心中最为敬爱的祖父。
男儿的鸿鹄之志,被生生的折断双翼,月晟宁的无奈和痛苦,他懂。每个热血男儿的心中,都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英雄梦。他的心中,也有济世的梦想。
只是,不同的是,月晟宁选择了抗争,去实现自己的梦;而他选择了顺从,将梦想深深埋葬在心中。当时他和阿福第一次在李芸家吃饭,阿福说他视功名为粪土没去科考,引起他的不快,便是这个原因了。
李芸连忙站起来去扶住明之轩,一迭连声地埋怨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躺着休息吗?”
“我没事。”明之轩朝李芸笑了笑,转脸看着胡七,等待他的回答。
胡七心中松了口气,凝视着明之轩:“你肯走出来问我,其实你的内心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话,不是吗?”
他其实早就发现明之轩在一旁偷听,但是明之轩一直藏着不出来,他也不好拆穿,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往下说。他希望明之轩能够原谅月晟宁,更好的结果,是明之轩在中间斡旋,让月晟宁回归家族,弥补他这十多年来的遗憾。
明之轩默然不语。他心中已经原谅了月晟宁,但是,这么多年的怨念,并非一时半刻能够消弭干净的。
李芸轻声道:“明之轩,我相信七叔说的是实话。如果你不相信,何不当面向月大人问清楚?或者,回吕城,向你祖父问清楚?”
明之轩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半晌,才道:“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胡七掩饰不住一脸喜色,连忙站起身来去扶明之轩:“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明之轩却摆了摆手,把身子靠在李芸身上,道:“芸芸扶我就行了。”
胡七了然地一笑,目光在明之轩和李芸身上转了一圈,转身替他们带路。
李芸心中有些恼羞,板着一张面瘫脸扶着明之轩前行,但她的耳垂,却是不由自主染上了粉红。明之轩这次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她安全,她的内心深处,开始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将明之轩带到月晟宁的卧室,胡七便退了出去,给这对父子留下独处的空间。
李芸也想跟着胡七一起出去,明之轩却紧紧抓着她的手,目带祈求地低声道:“芸芸,陪着我好不好?”
李芸知道明之轩这是近乡情怯,心中一软,点了点头:“好,我陪着你。”
几天不见,月晟宁瘦削了不少。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梦之中,浓密的双眉犹自紧紧锁着,看来睡得不太安稳。
明之轩神色激动地伸手想要去抚平他的眉心,却在离月晟宁三寸之遥将手收回,似乎这三寸之遥,便是他们之间相隔着的十五年光阴。光阴一去不复返,这失落的亲情,还可以找回来吗?
李芸心中若有所触。她前世短短的人生一直为情所苦,伤她最深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因此,她不希望看到骨肉分离,父子相见不相识。
李芸握住明之轩的手,牵引着他,移向月晟宁的手。在李芸的鼓励下,相隔了十五年,父子二人的手,终究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明之轩闭上眼睛,将头埋在月晟宁的手掌之中,肩膀微微耸动,似要将这十五年来的所有委屈和伤痛,随着眼泪,一次流干。
李芸欣慰地看了父子一眼,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胡七紧张地低声问道:“李姑娘,他们——怎样了?”
李芸微微笑了笑,朝胡七点了点头。
胡七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走,我们到边上说话。”
李芸跟着胡七来到院中,胡七道:“我想到一个疑问,你说你们合作开诊所,小公子为何不自己开药方?”
李芸将这其中的缘由一一道出,胡七叹了叹气:“原来如此。”随即他呵呵一笑,“依我看,小公子可不止把你当作朋友这么简单呢。不如怎么肯听你的话,重新替人看病?”
在胡七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李芸忍不住浑身发热,脸皮发烫,觉得有些羞涩,有些难为情。这也不怪她,她前世活了二十多岁,并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平日里她性子再冷静,遇到男女之事,也是不能保持淡定。
屋内,明之轩等待心情稍稍平复,便不顾身体虚弱,为月晟宁点穴治疗。月晟宁醒来看到明之轩,激动得热泪长流,惹得明之轩也跟着一起流泪。
父子二人执手相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月晟宁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轩儿,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一句委屈了,让明之轩再也不能自持,他扑到月晟宁怀中,哭喊道:“爹!”
“哎,哎,好孩子,不哭,不哭。”月晟宁劝明之轩不要哭,自己的眼泪却是滚落下来,抱着儿子哭作一团。
门外,李芸道:“七叔,月大人和明之轩的汤药备好没有?备好的话,我给送进去吧。他们父子二人此刻身体都还虚弱,激动太过,也会伤身。”
胡七明白李芸的用心,点头道:“你等等,我去厨房看看。”
不多时,胡七端着热腾腾的汤药来了,李芸敲了敲门,道:“月大人,明之轩,你们该喝药了。”
父子二人连忙收起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各自将眼泪擦干。
月晟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道:“进来吧。”
李芸将汤药从胡七手中接了过来,端进去放在床头,将汤药递给月晟宁,不卑不亢道:“月大人,这是你的汤药。”又将另一碗递给明之轩,“明之轩,你的。”
“好,好。”月晟宁连连道好,将汤药接过去一口喝下,然后和蔼地看着李芸,“我可以叫你芸儿吗?”
李芸点了点头:“随月大人喜欢。”
“你既是轩儿的……”月晟宁笑着看了明之轩一眼,顿了顿,“……朋友,喊我月伯父就行了。”
李芸从善如流,落落大方喊道:“月伯父。”
月晟宁气色虚弱,但却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李芸半晌,转头对明之轩笑道:“轩儿,你这朋友不错,我喜欢。”他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明之轩在父亲面前微有羞涩之意,却目带骄傲地笑着说道:“儿子的目光自然不会差。”
正文、第086章
李芸心中有些恼也有些羞,这果然是两父子,说起话来都喜欢绕弯弯,当她听不懂他们话中之意还是怎么滴?
耳后有些发烫,李芸却一脸平静地淡淡道:“多谢月伯父夸奖,我觉得我自己也不错。”
月晟宁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太大声的结果便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不停咳嗽起来。明之轩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含笑带嗔地看了李芸一眼,目光之中满是宠溺。
李芸白了明之轩一眼,伸手将父子二人用完的空碗收回放在一旁,转移话题道:“明之轩,不如你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