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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树林乖。”何老太目光朝里面望去,没有看到李芳的身影,她眉头皱得更深,大声喊道,“李芳,李芳!”
徐氏陪笑道:“伯母,我们正在吃饭,你从家里过来,肯定还没吃饭吧?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何老太矜持道:“你们吃,你们吃!不用管我。”
两只腿,却麻溜地往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何老太第一眼并没有寻找李芳,而是眼珠子滴溜溜地朝桌上看去。这一看,她顿时不淡定了。只见桌上有肉有蛋有菜,这可是发了的节奏啊!
何老太骨碌一声吞下一口口水,这才把目光转向围坐餐桌的人。
大家见有客来访,基于礼貌,都站起来朝何老太点了点头。
李芳身子沉,不方便起身,便微微侧了侧身,喊了一声:“娘。”多年的习惯,一时之间没改过来,李芳这声娘喊出口来,神色有些尴尬,干脆垂下眼睑,不看任何人。
何老太对李芳不愠不火的态度有些不满意,但是当着大家的面,她不好发作,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徐氏吩咐道:“小刀,添副碗筷,有客人来了!”
小刀恭恭敬敬道:“是,夫人。”起身拿了碗筷,舀了饭,摆到桌上。
何老太眼睛都直了,坐了下来,小眼睛闪着精光看着小刀问道:“亲家嫂子,这是你家的下人?”
徐氏笑了笑:“小刀不是我家下人,她只是芸儿雇来做些杂物的。”
何老太咋舌:“那还不是下人是什么?”
说罢,她有些埋怨地看了李芳一眼。早知道李芳娘家这么有钱,她之前就不会在众人面前让李芳下不了台来。
她来这里之前,在村里外出打听李芸家的情况。人人都说李芸能干,赚了大钱,她当时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她不得不相信,这也令她下定决心,要认回李芳这个儿媳妇。
李芳依然低着头,只顾自己吃饭,根本不去看何老太。
何老太有些窝火,李芳有娘家当靠山,便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现在在李家,她还有事求着徐氏,不好说什么。等李芳回了何家,看怎么收拾她,哼!
午饭在怪异的气氛中吃完,吃完午饭,徐氏把何老太请到堂屋分宾主坐下,其余人作陪,小刀泡了茶上来,依次端给众人。
何老太喝了口茶,便迫不及待地问徐氏道:“我来的路上,大家都说李芸种地赚了钱,应该不少吧?”说着,昏花的眼睛不时在李芸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满意。嗯,要是她嫁到何家,那何家岂不是就发了?
李芸抿了抿唇,又来一个打她主意的。这些人,把她李芸当什么了?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的物品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发这种白日梦!
徐氏笑了笑,客气道:“也没多少钱,仅仅过日子而已。”
何老太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道:“你客气了!我可听说李芸能干着呢,赚的钱一定不少。要不,怎么能养这么一大家子,还养了个下人端茶递水?瞧你,都是有钱人家夫人的做派了。”
说到自己女儿,徐氏高兴起来,便忘记了谦逊,点头道:“是的呢,我们芸儿确实能干,这一大家子全靠她操持。如今种的地也不多,加起来三十亩而已。”
何老太咋舌:“三十亩,那不是地主了?”
李芸咳了咳,徐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讲太多,惹女儿不高兴了,于是转换话题道:“伯母,不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何老太哦了一声,目光在李芳的肚子上扫了扫,道:“我今日来呢,一是走亲戚,看看大家;二是来接李芳和树林回去。李芳还有一个来月就该生了,没有在娘家生产的道理的。”
李芸的目光在何老太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扫了扫,心中不禁嘲弄地想,连半毛钱的礼物也没有,还好意思说是走亲戚?听她的意思,是不知道李芳被休之事?
徐氏心中越发疑惑,转眸看了李芳一眼,李芳低着头神色不豫,将目光转向何老太,道:“芳儿已经不是你们何家的人了,伯母你何出此言?”
何老太道:“亲家嫂子,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李芳不是我们何家的人?我知道,这回的事是我儿子不对,所以我亲自来接她回去。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这个婆婆认她这个儿媳妇,她便永远是我何家的人!”
说罢,她看向李芳,等待李芳感动得痛哭流涕,千恩万谢地跟她回何家。
岂料,李芳抬起头来,神情淡漠地道:“伯母,我从何老跟手中接过休书的那一刻,便没有再想过要回何家。我们李家的女儿,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带树林回去吧,我是不会走的。”
“李芳,你可不要一时糊涂,要知道,一个被休弃的女子,活着无依无靠,死了也是孤魂野鬼。”何老太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耐心地劝说李芳,“我知道你在生老跟的气,夫妻之间吵嘴,床头打架床尾和,常有的事,你就不要使小性子了。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你两个儿子和你肚子里的这个想想。不为孩子想想,你也为我这个老太婆想想。为了请你回去,我天一亮就动身上路,翻山越岭的,也不容易。你要是还生老跟的气,回去他任你打任你骂,我绝无二话。”
何老太这一番话说得恳切,李芳有些动容,连徐氏也连连点头,道:“芳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李芸见何老太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眨眼望天,显然言不由衷,于是故作天真问道:“何奶奶,你天一亮就动身呀?这么早?”
何老太信誓旦旦道:“是啊,这话我还会骗你们吗?随便问问都知道。”
李芸长长的哦了一声,道:“那就是说,你卯时就动身,午时才到,呀,何奶奶,你走得好慢哦!”
徐氏和李芳齐刷刷的看过去,有些疑惑。
何老太虽然年纪大些,腿脚却利索,有什么理由走那么久才到?
何老太有些尴尬道:“我早就到了,在村头遇见熟人,跟她聊天,聊着聊着就忘记时辰了,所以才来晚了。”
“是吗?”李芸面上褪去天真的神色,看着何老太,一字一句道,“你迟迟不来,并不是遇到熟人和人聊天,而是打听我们家的情况吧?你故意拖到开饭的时候来,就是想看看我们平常吃些什么,好判断我家的家底,再决定要不要让我二姑回去。如今,你得知我们家有钱,便想将二姑接回去,然后,再重提我跟何树林的婚约,想让我给你们何家做牛做马,是不是?!”
在李芸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何老太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唰地一声站起来,恼羞成怒道:“李芳生是何家人,死是何家鬼,她就是死,也要死在何家!你李芸跟树林本就有婚约,什么叫做我重提?”
李芳无比失望,她还以为何老太是真心诚意地请她回去,原来,竟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徐氏脸上浮现一丝怒色,道:“伯母,何老跟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芳儿,将她休弃,我们有休书为证,芳儿已经不是你们何家的人了,就算是到了官府,我们李家也站得住理儿!芳儿的后半辈子不用你操心,有我们李家人在,不会让她们母子饿死的。至于我们芸儿,更不可能嫁给你家树林。一年前,我丈夫尸骨未寒之时,你亲口所说,没有白纸黑字的婚约,不上算,这句话,我会一辈子记住的。你还是请回吧!”
她讲到伤心处,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李芳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低声喊道:“大嫂!”
徐氏抓住李芳的手拍了拍,强自将泪水收回,道:“芳儿不哭,对孩子不好。”
“哎。”李芳将自己眼泪擦干,又替徐氏擦眼泪。
姑嫂二人相互慰藉,全然不理何老太是何感想。
何老太不料想曾经软糯的徐氏竟然说出这么一番犀利的话来,这无异于被脆生生的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如何下得来台?
“你、你们!”她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徐氏和李芳,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芸淡淡道:“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何老太何曾受过这种侮辱,目光冒火地环顾四周,只见每人都用敌意的眼光看着她,她再也呆不下去,伸手去拉何树林:“树林,你看见了,你娘不要你了,奶奶带你回家!”
何树林却猛地甩开何老太的手,跑到李芳身后躲起来,喊道:“我不回去,我要跟娘在一起!”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从小说好的媳妇突然飞了,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竟是奶奶搞的鬼。想到这些日子李芸对他不冷不热,他的心里委屈得不行,委屈之余,也恨上了何老太。恨她太过势利,才令他没了媳妇。
何老太看见何树林带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