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姐才双十年华,她如何忍心接下来大半辈子小姐都在仇恨中,独自度过?如何忍心小姐一生再见不到笑颜?所以,无论小姐做什么选择,她寒紫都会坚定地站在小姐那边,天下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小姐,独独她自己,绝不容许自己背叛小姐!
看着寒紫坚定的眸子,余辛夷唇畔缓缓勾起一道微笑,她伸出手细心的挽起寒紫鬓边一缕发丝,道了句:“谢谢你。”
很快,扶苏亲自到长公主府探病重华县主的消息便传了开来,并且神乎其神,各路流言纷纷,直到最可靠的一版——扶苏丞相亲自向重华县主求亲——将阳逻城自“牝鸡祸国”一案后满城寂寂的心一下子炒热起来。
大旬民风早古就比中原开放许多,男未婚女未嫁,而且男才女貌,这件婚事立刻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走在一条街上,经过茶馆时有人说:“你们知否?其实扶苏丞相跟县主啊是在桃花寺里偶遇的,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再见便是定情!多好一段”,往前走经过酒肆又听说:“胡扯!其实丞相跟县主小时候便定过青梅竹马之约!现在重华县主也回了京城,正好成全一段佳话。”再往前糕点铺大娘:“放屁!明明是丞相跟娉婷郡主定情在先,被这重华县主插了足,我看这重华县主可真不是省油灯……”
种种争论,不一而足。
但共同默认的一点是——重华县主答应了这场求亲,并且不久后,二人便要成亲!
当得到消息的时候,舞阳公主先是惊再是喜,大笑了足足三声,两眼发光的嘲讽的冷蔑的,更多则是激动地冲进丑奴的屋子:“景夙言,你听到没有?你的女人,现在要嫁给别的男子了!哈哈哈,你最喜爱的,愿意付出性命去救的女人,现在却要转投别人的怀抱,你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景夙言坐在屋子里擦剑的手,猛地停住,剑鞘哐当砸落在地——
“怎么,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太惊喜了?哈哈哈!我早就说过,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女人会像我这般恋慕于你,就算是她余辛夷也不能!告诉我,现在你是什么感受呢?”
完全无视景夙言的沉默,舞阳几乎是眉飞色舞不停说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投到他人的怀抱,看着她为别人披上嫁衣,从此跟别人恩爱甜蜜养儿育女,心里是不是有把刀子在一块一块割你的肉?还是有滚烫的热油浇在你的心口?痛吧?你终于也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了!谁叫你对我冷血无情,活该你现在被那个贱人抛弃!”
“哈哈哈,本宫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本宫一定要为这对新人,精心准备一份厚厚的大礼!”
舞阳兴高采烈的大笑着离开,景夙言重头到尾都保持着坐姿一沉不变,一言不发,只是原本擦拭剑的手不知何时重重的握在锋利的剑身上,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用力的捏着。
齿缝间,一滴滴浓烈得刺眼的血珠子沿着森白的剑身缓缓滑下来,滴在地上,形成一小洼的血泊。
辛夷,辛夷!你真的要——
景夙言一直默然的瞳仁此刻不停闪动着,像是刻意压抑的、忍耐的、思念的、渴望的,却求不得的所有东西此刻都再按捺不住,猛烈的想要冲破开来,冲破所有限制与枷锁,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她身边去!
可是刚站起身,他的脚步刚迈出一步又猛地停滞住,缓缓用那只受伤的手掌捂住自己毁掉的脸孔,所有冲动刹那间化为一抹深得让人心碎的自嘲——我该如何拿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去见你?
与此同时。
一轮新月如钩,垂于天幕,夜晚萤火若海底潜上来的万千明珠,一闪一闪,飞入天际。长公主府内,因着新近的喜事儿,整个府里下人都喜气洋洋的,走路都带着风。管家迫不及待的带着下人们将府里重新收拾翻新,决不能落了长公主府的脸面。
一缕月光悄悄的穿过树梢,钻进窗棱里照在榻上,榻上放着一件早就缝制好的嫁衣,红的绸,金的穗,雪白的是上百粒精心挑选出的珍珠,嫁衣的图案是两年前鎏都最时兴的样式,拿到现在依然金光璀璨,让人惊叹。
素白的手指轻轻在嫁衣上,一块一块的抚摸过去,即便经过两年时间,这件嫁衣也没有半点破损的地方,除了尺寸比两年前更宽了些许。
余辛夷的侧脸在月光下近乎透明,一旁寒紫拿着针线帮她一起将大了的嫁衣改小些,一边迟疑半天道:“小姐,你真的,准备好跟扶苏丞相成亲了么?你真的要嫁给他啦?”
“嫁,为什么不嫁?”余辛夷笑容无比清冷,“整个阳逻城都知晓了,难道还有假么?我不仅要嫁,还要嫁得声势无比浩大!”
景夙言,如果你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你难道还想继续躲下去么?
你如果真的死了,便让我断了所有念头。如果你没死,却仍然选择无动于衷——余辛夷脸上现出深深的疲惫与自嘲——那么我嫁不嫁人,倒也真无所谓了!
就在全京城对扶苏丞相与重华县主的婚事,正讨论得兴高采烈、沸沸扬扬的时候,旬后的召见书到了,宣余辛夷入宫觐见。
余辛夷对此并不惊讶,淡然的稍微收拾了下,准备进宫。
路上,寒紫悄声道:“小姐,我娉婷郡主前几天在相府门口淋雨等候,结果被淋病了,高烧不止,惹得旬后非常不快。小姐,此次宣你进宫,目的怕是不会太简单呐。”
余辛夷也知晓这件事,那位娉婷郡主向来是最得旬后喜爱的亲侄女,几年前起旬后就不断暗示想将娉婷赐婚给扶苏,奈何扶苏一直不接。此番旬后因那预警之言,被束手脚,又动了想用联姻拉拢扶苏的念头。没想到扶苏为了躲避,竟断然向她余辛夷求了亲。娉婷郡主得到消息便立即冲到相府门口,向扶苏要个说法。无奈郎心似铁,相府大门三天三夜都没开,而娉婷也就等了三天三夜,直到晕倒在相府门前。不得不说,这娉婷郡主倒是个极直率倔强的姑娘。
娉婷受委屈是一方面,恐怕旬后更生气的是,扶苏竟然借用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县主做挡箭牌,也不肯接自己送出去的橄榄枝,这让她如何不震怒?可现阶段,她不好拿扶苏怎样,就只能拿余辛夷开刀!
余辛夷唇角带笑,眼底敛过一束光芒。
从马车上下来,刚进宫门便正巧遇到了赫连啸的尊驾,赫连啸满脸得色与倨傲率着一干随性骑着马出宫门,侍卫太监们在一旁谄媚弯腰,显然赫连啸这阵子打压了敌手,正出于春风得意之中。
见到余辛夷,他挑了下眉勾唇道:“听说,县主与扶苏丞相的好事将近了,小王就祝贺县主了。”
面对这个短暂时期的盟友,余辛夷着得宜的笑容行礼道:“多谢二皇子。”
赫连啸墨蓝色的瞳孔眯了眯,朝着余辛夷靠近道:“说起来漱玉长公主还是我父皇的义妹,你我也算沾亲带故了,你大婚的那天我必定要去捧场的!”
余辛夷低垂着头,做出羞怯的模样:“有二皇子莅临,必定蓬荜生辉。”
赫连啸大笑起来,抓紧缰绳一跃而下,弯下腰直靠近到余辛夷身边,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却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到的嘲讽的声音道:“余辛夷,你好大的能耐,骗我帮你编造了身份,现在又用这假身份去巴上扶苏,你就不怕玩火*了?”
余辛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微笑道:“起了火,用水灭了便是,怎么会*呢?二殿下你放心,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矛盾,你的目的是皇位,而我的目的是旬后,难道二殿下还没看到我的诚意么?”
赫连啸想到,若不是余辛夷将计就计,借用那四块玉碑,排下这样一场天罗地网的陷阱,困住旬后的手脚,他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翻身呢?赫连啸仰起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县主还真是极风趣的妙人,话不多说,到时候本王一定携厚礼恭贺新禧!”说着,他按住马背一跃而上,带着一干随从们嚣张至极的出了宫门。
听到马蹄声消失,余辛夷才收回视线,继续带着得体的笑容随着太监引领踏上一块块厚重的黑色长砖。
她知道,赫连啸刚才话说得不多,却实打实的在试探她,试探她是不是有不臣之心,若是有,那给她创造了台阶的赫连啸,定然会毫不犹豫,立刻将弯刀横于她脖颈之上。看来,不愿看到她跟扶苏结亲的人,不只是一波啊,想必暗中还有不少刀光剑影正瞄准在她背后。扶苏啊扶苏,你果然是不肯做赔本买卖的人!
通过一条条曲折回环的长砖路,方才到达长信宫。这里的路看起来繁琐曲折,但是只要一看地图便知道,这些繁杂的路线,正是为守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