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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男人,还真不配要云裳仙子跟在后面呢!
“腰缠十万贯,表示有钱,发财。”
“没错,那时代用钱而不用金银。”
“有钱并不等于有势。现在也一样,有钱的商贾毫无地位,毫无地位哪能为所欲为享乐?必须有钱有势,有势表示做官。”
“连小孩也懂。哼!”
“所以,那时意指上扬州做高官,所以殷芸所写的故事里,就指到扬州做扬州刺史。那时的京师在南京。”
“那又怎样?”
“钱有了,势也有了,但还不满足,还不能尽兴,必须再进一步。所以说,欲壑难填。”
“如何能进一步?”
云裳仙子兴趣来了。
“鹤载得动人吗?”他笑问。
“废话!最大的、翼展一丈的神鹤丹顶鹤也载不动二十斤重物。”
“谁又能骑鹤?”
“这……”云裳仙子傻了眼。
“你。”
“我?”
云裳仙子呆瓜似的指指自己的鼻子:“你昏了头,一定。”
“你是仙子,不是吗?只有神仙才能骑鹤。”
“你会拐弯磨角骂人呢!”
云裳仙子居然笑了,笑容十分抚媚。
“有了钱,有了势做高官,然后成神仙,骑鹤上扬州享乐,连秦始皇也梦想不到的境界,你说妙不妙?扬州的繁荣,不可否认是由许多美女衬托而成的,所以把你这绝色美女卖到扬州,一定卖得好价钱。”
云裳仙子气往上冲,愤怒地飞玉腿猛踢。
他哈哈一笑,急走两步再次走在前面,闪避身法之快,无与伦比,似乎云裳仙子的脚一起,他便移位到前面去了。这一动即逝的空隙中,几疑他用上了幻形术。
云裳仙子真的吃惊了,这才明白载得不冤。
暮色四起,官道上旅客仍然络绎于途,但大多数旅客皆准备找地方投宿,也有人准备夜间赶路。
向路旁一位乡民问路,知道南面五六里,是一座稍大的村落河东村,有小旅舍可以投宿。河东村距颇有名气的邵伯镇约在四十里左右,不可能赶住该地投宿了。
彭刚并不急于赶路,决定在河东村住宿一宵,明午在邵伯镇打尖,申牌左右定可抵达扬州。在扬州打听消息、查出百毒天尊那些人的去向,再定行止。
五六里片刻可到,他脚下一紧,云裳仙子不得不跟着加快脚步,怨天恨地走一步发一句牢骚:“你这杀千刀的贼胚!”
云裳仙子由发牢骚转为骂街了:“你有的是钱。我也有,为什么不雇一个脚夫背行囊?你想累死我吗?”
“累死了活该。”
彭刚笑吟吟毫不生气:“我不是小气鬼、无意吝惜几个钱,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你是大有名气的江湖女霸,年轻貌美的武林新秀。而我是没没无闻,连绰号也没混到手的小人物。消息传出江湖,我的名气将急剧提升,江湖道有我的地位份量,你说妙不妙?”
“你这……”
“我这杀千刀的贼胚,我知道。”
彭刚打断她的怒叫:“明天就进入南天君的势力范围。你中天君的爪牙不敢追来撒野,想杀我千刀万刀,你只能在梦中去想了。我这人不信鬼神,你的诅咒对我不发生作用。认命吧!好好赶路,姑娘。”
“谁也无法逆料明天的事。”
云裳仙子咬着银牙说:“我的人会赶来埋葬你的,一定。”
“休想他们敢赶来救你?真是妙想天开。”
彭刚冷冷一笑:“南天君的人已经陆续赶来兴师问罪,你那几个人经得起群集的高手切割?如果你寄望在江湖秀士身上,铁定会失望的。那混蛋阴险得很,精得像鬼,一旦发现情势不利,便会不顾你的死活了。”
“你这是恶意的中伤。”
云裳仙子大声指责:“无聊的攻讦。杨兄虽然不是你的敌手,情势所迫不得不撤走以待机会,他会与我们的人策划援救我的大计,一定可以找到埋葬你的好机。你等着好了。其实你比他强不了多少,而我们的人中,比他更高明的人多的是,多一个就可以杀死你,一定。”
“你说了好几次一定,女霸的口吻与众不同。”
彭刚嘲弄地说:“我也可以告诉你、他一定会失败。唔!气氛有点不太对。”
彭刚站住了,举目四顾。
旅客渐稀,宽大的宫道前后只可看到几个零星旅客。黄昏将临,倦鸟归林,而南面的树林上空,飞禽仍在急躁地飞鸣盘旋不下。
“气氛有什么不对?”云裳仙子讶然问。
“前面林子里一定躲了不少人。”彭刚向百步外的茂密树林一指。
官道穿林而过,看不清林内的光景。
“你是见了鬼,而不是人。”云裳仙子嗤之以鼻。
“敢打赌吗?”
“赌什么?”
“赌林子里有许多人躲藏。”
“这……”
“你得小心。把包裹给我。”
云裳仙子求之不得,把他的包裹恨恨地抛出,把自己的包裹背妥系牢,剑塞在腰带上。
彭刚也背罢包裹,分水刀在腰间系紧,试试刀鞘卡簧,感到满意这才大踏步向前闯。
“你很小心。”云裳仙子跟上说。
“不得不小心。”
他沉静地说:“搏斗是十分严肃的事.死伤决定于电光石火间,这期间任何疏失任何意外,都可能送掉性命。比方说所背的包裹,一时疏忽并没系牢,拼搏时在生死间不容发间,包裹略为松动,必定影响身形的重心、结果如何?刀鞘剑鞘会妨碍你的手脚活动,插高一寸与低一寸,或者松一些紧一些,结果将完全不同。”
“你像颇有格斗经验。”
“正相反.我缺乏的就是生死相搏的经验。”
他虎目中突然幻现肉食猛兽的光芒:“但我在学,在体验,参照长辈们的教导,我会虚心地融会贯通。最重要的是:我必须保全自己的性命。如果一时疏忽而送了命,一切都不存在不重要了。现在,准备好了。”
“求你,不要杀我的人。”云裳仙子向他恳求:“我会向我的人解释,我……”
“我并不想滥杀,杀人绝不是愉快的事。但一旦面临生死关头,即使我不想杀,也由不了我,我必须保全我自己,见了你的人,你最好发挥你的说服力,不要让他们迷信武力,我的刀不会放过要杀我的人。”
云裳仙子只感到毛骨悚然,看出这个外表并不凶暴,内心却激烈狂野的男人,具有极撼人心的危险性,如果她的人真迷信武力不顾一切,天知道会有多少人刀头沥血?她真不敢想。
而且,她对这个逼令她屈服的男人,逐渐产生不同的特殊感觉,事实上这个男人并没真正凌辱她。
她伤害彭刚是事实。对方有权凌逼她。
以一个生死对头的情势评估,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几乎可以说相当宽大,甚至仁慈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江湖人士的对待敌人手段,是没有仁慈理性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然绝不可能获得生存空间。
所谓仁义,只限于用在并肩站的弟兄身上,对敌人讲仁义,只限于挂在嘴上,骨子里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然早晚会载在假仁假义的人手中。
当然,恐惧仍在,来日方长,谁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如何对待她?
迄今为止,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连姓名也不知道,怎知道来龙去脉身份底细?如果是邪道魔头人物。或者黑道凶枭,那她日后……她哪会有日后?
她期待自己人来救她;但是如果要牺牲无数自己人,才能将她救走,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大得让她无法负担,大得令她作噩梦。
甚至即使牺牲了无数自己人,也不见得能救得了她。
彭刚这番话,在她听来充满凶兆,那像是杀戳的宣告,今她心中发寒。
正想有所表示,彭刚突然向左越出路左的草丛。
她居然了解彭刚的心意,彭刚已有所发现,将要有所行动,避开道路就是行动展开的前奏。
“我是夏瑶姑。”她向什步外的树林高声叫道:“这里由谁负责?”
她以为是江湖秀士带了人,在这里埋伏准备抢救她。江湖秀士是中天君的贵宾,不会直接指挥中天君的弟兄。而且江湖秀士不是彭刚的敌手,不会只带一些一二流身手的人来救她,来的人必定是高阶层人物,她的身份地位配与高阶层人物沟通。
彭刚不闯埋伏,绕林走的意图显而易见。在林中布埋伏的人知道埋伏被看穿了,不得不现身啦!
数声长笑声震林野,涌出十余名男女。
“老弟台请留步。”有人高叫。
是要命龙王常江,南天君乾坤一剑的谋士。
彭刚认得另一个人:丧门刀客金永泰。他是从至尊刀的党羽铁拳开碑的叫声中,知道丧门刀客这个人,是南天君的爪牙。他匆匆溜走.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