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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夫一口回绝:“至尊刀为朋友也是为了钱,所做的事平常得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对我还没造成伤害,我犯不着找他。”
“那就怪了。”水客摇头不以为然:“你找江湖秀士更无必要,他根本就不会对你怎样。”
“我找他另有理由。”
“有何理由?请教。”
“为了两句话找他。”
“两句话?这话……”
“那是我的事。”水夫转身举步:“少来烦我。”
两水客本想跟上,最后颓然止步,已看出水夫脸上的不悦神情,跟上去唠叨必定会自讨没趣。
水夫是彭刚,绕城外扑奔西门。
至尊刀的爪牙捉他固然可恶,但并没造成伤害,他反而把爪牙位打得落花流水,没有计较的必要,些少小仇小怨也放不开,哪能在江湖遨游?
他找江湖秀士,原因出在侍女小春的两句话,小春向离魂使者暗示江湖秀士的能耐,说百毒天尊的奇毒,也奈何不了杨公子。
他正在追踪百毒天尊那群凶魔,知道凶魔们是乘船在扬州走的。很可能在高邮附近,凶魔们与江湖秀士这些人,曾经发生冲突,百毒天尊必定曾经用毒对付江湖秀士,找江湖秀士追查凶魔们的下落,应该是唯一的线索。
第一次获得线索,他岂能放弃?
傍晚时分,他已在漕河码头区踩探形势,在吕宅附近侦查许久,也向一些本分的人,技巧的打听浪里飞吕公亮的底细,不住思量对策。
始终没发现岔眼的人在吕宅进出,似乎泼皮的口供有假,江湖秀士并没迁来这里藏匿,进出的人都是仆从或夫役装扮,看不出是何来路。
他仍然住在北门,并没迁至漕河码头。如果晚上出动,他必须绕外城远走四里左右,好处是如果西门外出了事故,追查的人不会在北门查。
那时,西门距湖约两里左右,城四面有壕,这城外两里地都是西关外市街。漕河经浩瀚的高邮湖筑了高邮大堤,码头就在堤岸一带,漕船航行风涛险恶。
高邮湖比汜光湖大上四五倍,风涛也险恶四五倍,每年翻覆的大小船只,多得难以数计。
后来在宏治二年,漕运大臣白昂才开挖里河,在大堤以东至西门之间挖掘,也称复河,衔接北面的康济河。
从此船只不需通过风涛险恶的高邮湖,码头区几乎与西门连在一起。
城外的市街比城内多,商业区几乎全在城外,南,北,西三处的入口,比城内还要多,所发生的治安事故,十之八九出在城外。
街尾距西面的雄伟壮观大堤约有半里地,这一带都是小市街街道狭窄,宽仅丈余,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行业的店面隔街相望。
往来逛夜市的人,几乎全是码头来的粗豪水客和伙计,逛逛街买吃的喝的与日用需品,很少有体面的大爷级人物光临。
他的打扮不像大爷,混在行人中不会引人注意,不再返回北门落脚处,先找小食店晚膳。膳罢出了店门,小街上已是万家灯火,街两旁店铺的门杰与店堂的灯火,把街道照得通明,逛街的行人显得有点拥挤。
刚走了几步,两名大汉一左一右逼近了他。
他对盯梢与挟持,已有相当敏锐的经验,在板闸镇税关。他鬼混了一段时日相当活跃,上次中了暗算,他更为警觉。
他已经有了兴师问罪的理由,所以并没打算晚上偷偷摸摸去找江湖秀士,虽则他身上并没带刀,对方如果找他,那就正全孤意,理由更充分多多。
“想干什么?”
他扭头向右方欺近的大汉虎目一翻,气大声粗:“谁他娘的想重施帮技来阴的,太爷我要他后悔八辈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鬼鬼祟祟玩花招,小心太爷剥你的皮。”
两大汉吓了一跳,挟持的希望落空。
“咱们的长上要见你。”右面大汉改用软的,还真不敢吐出袖底暗藏的行刺用小巴首:“白天你鬼鬼祟祟踩盘子,一举一动皆在咱们的有效监视了。”
“这叫做心中有数,彼此都有所准备,太爷大大方方走来走去,不在乎你们监视,正好,我要也见贵长上,有一笔帐要算,贵长上是哪座庙的诸天大神佛?”
“见面自知。”
“你们知道太爷是何来路?”他探口气,最好能知已知彼,可别弄错了对象。
“你是那个走脱的人。”
“晤!有意思,那就不会错把冯京当马凉,双方都找对人人领路。”
“随我来。”
不远处另有两个跟踪的人,听清了双方的对话。
“这家伙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张飞。”一个中年人摇头苦笑:“毫无江湖经验,一个玩童便可骗得他去跳火坑。”
“那可不一定哦!谁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另一人不同意:“他敢不断在外踩探打听,很可能是有意打草惊蛇,假如没有几分神爱能耐,敢摆出强龙过汇的霸王气势自找麻烦?”
两人谈谈说说,暗中跟踪直奔街尾。
越过街尾的吕家大宅,两大汉并没停留,经过一段空旷荆棘垃圾杂乱野地,向右一折,沿一条小径,大踏步直越百步外闪动着灯光的宅院。
彭刚心中嘀咕,警觉倍增,原来泼皮的口供,并没因怕死而实招,那位提警告的老汉,所估计的情势颇为正确,显然暗中留意情势的发展。
这些人十之八九是乾坤一剑的人,正在积极活动志在报复,对他的活动相当有利,他真得改变单人独刀行事的念头,利用情势从中取利。
江湖秀士那些人,并没藏匿在吕宅,他听信泼皮的口供,果鸟似的浪费了半天侦查踩采。
前面灯光闪动,原来在打信号。
“阁下胆气超人。”领路的大汉指指灯光闪动处:“敝长上传出信号,没有人拦阻,开门迎客,阁下可以大摇大摆公然入宅,一入宅门,生死责任自负。”
“很公道.正合我这生意人的胃口。“他当然不会示弱,既然来了,岂能望门不入?生死威吓他不介意:“讨债的人如果不登门,债永远讨不回来啦!”
“你自己进去。”大汉在院门外止走。
“好,你两位老兄请便。”
两大汉向回路退,闪入路旁的树林形影俱消。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园林大宅,院墙高有丈二,而且有培植,院门楼橡牌坊神气得很。
院门大开,两盏门灯在微风中摇晃,笼外有四个朱红大字:下邳堂阙。
这家园林大宅的主人不姓吕,姓阙。找错了人家有大麻烦,夜间闯宅非奸即盗,里面如果没有江湖秀士一群人,闹出事故会形响他的声誉,如果日后想做英雄豪杰,就不能擅闯私宅被认为是奸盗。
两大汉到底是何来路,他毫无所知,诱使他侵入某一个有名望的大人物私宅,后果相当严重。
他不想望门不入,日后的事不必想得太深太远,哼了一声,昂然大踏步向里闯。
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可以随机应变,决定也绝口不提自己的一切,看风而定对策。
一声长笑,他飞越照壁,跃登南房,飞檐走壁绕东厢高高屹立在主宅的屋脊。
大厅灯火明亮三座厅门同时大开,其他房舍黑沉沉,不见有人走动。
他看不到下面的景物,不知道厅门已启,但从外涉的灯光中,知道下面的大厅有人相候。
果然不错,厅前的大院子出现一位风姿绰越的女人身影。穿了彩色连身衫裙,抬头上望。
“不曾是想做?要不就是心虚胆怯。”
女人的嗓音似银铃般尺耳动听:“主人在大厅相候,你不想大大方方入厅相见吗?”
“来了来了。”他朗声说,向下一滑,到达檐边毫不迟疑往下跳,双脚落地其声隆然,像大石头往下掉,表示轻功差劲得很。
彩衣女人一声轻笑,像花蝴翩然近身,玉掌像洒出缤纷的花瓣,右手五指吐出一丛花蕊,花瓣花蕊编织成奇怪的网,要把他吸入花丛。
阴风乍起,异香扑鼻。
“看我辣手摧花。”他低叱.一声长笑,一掌吐出,像是响起一声轻雷,刮起狂烈的狂飘。
彩衣女人像真的会飞,更像在狂风中飞舞的峡蝶,裙裙旋舞飞扬中,手舞足蹈翻腾着倒飞出两丈外,挫身飘落瑞踉跄疾退丈余,花容变色。
“风雷神掌!”彩衣女人骇然叫,吃力地稳下马步。
对面,彭刚像是平空消失了,并没乘机反击,一击即逝有如鬼魅幻形。
灯光明亮的大厅,传出惊讶的叫声,女人飞跃上阶,快速地抢入厅堂。
堂上俏立着一身白衣裙,飘飘若仙的娇艳女郎,左右有两位侍女,右侧那位正是侍女小春,眼中警骇的神情显而易见。
那天晚上江湖秀士挨了一脚,被踢飞出房外。这位曾经拖着要命龙王的俏侍女十分机警,丢掉要命龙王向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