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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客为主,这座下庄没有敢反抗的人。
下庄虽建有可供主人歇息的主宅、但主人通常不会在这里住宿,虽则一应设备俱全,必要时主人也会偶或在下庄过夜。
这座下庄的主宅设备,比冀南别庄差了十万八千里。
彭刚四人并不挑剔,不客气地占据主宅安顿,两进院子共有十余间房舍,足以安顿三二十个人。
未牌时分,二十余匹健马来自府城。
封山村至府城仅二十余里,消息早就传抵府城了。
二十七名男女高手挤在大厅,人满为患。
为首的人是旋风虎罗天雄,北天君手下第一得力臂膀,坐镇顺德的龙头大爷,许大老爷的好朋友,替好朋友出头挡灾,这是可贵的江湖道义。
为了维护北天君的威望,旋风虎也会出面干预。
按理,这位大龙头应该怒火冲天,带了得力的爪牙,威风凛凛盛气而来,大兴问罪之师。
可是,旋风虎显然缺乏气吞河岳的霸气,显得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所摆出气势显然软弱不振。
任何一位身手超绝的高手名宿,知道彭刚攻击冀南别庄的手段之后,也会心胆俱寒。
旋风虎当然知道经过,远处的山林大火,还余烬犹在呢!
彭刚四人高踞堂上,威风八面气势慑人。
他那一身怪装扮,就足以让那此自以为是强者的人心寒。
“旋风虎,要讲理,说出你的理由来。”
彭刚声如洪钟,双手叉腰屹立堂上像天神,俯视堂下的众小鬼:“你来得好,我也要找你。你是江湖豪霸,我要用江湖人物的手段和你理论。”
“可恶!你也要找我?”
旋风虎也怒叫:“你在我旋风虎的地盘内撒野,杀人放火你还敢讲理?”
“敢不敢讲理你心中明白,我活报应火攻打冀南别庄名正言顺。你不但包庇巫门妖孽.而且助约为虐、所以我也有绝对正当的理由,和你当面了断。”
“胡说八道!许五行在这里置庄二十年,我旋风虎那时还没出人投地呢!怎么说在下包庇?如何助封为虐?岂有此理。”
“混蛋!你没让他们在你的地盘内捉人?”
“什么?你……”
“你没让他们在府城南关,捉走了飞狐余潇潇,让他们带入冀南别庄?”
“这……”旋风虎—怔,心中一虚。
“他娘的!你不知道飞狐是从淮安跟踪行刺知县的凶手阴阳双怪而来的?”彭刚咄咄逼人,咬定放。
“那……那与我无关……”
“那不是你的地盘?那么,你为何干预我的事?混蛋!你怎么说?”
“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放屁!”
彭刚粗野地大吼:“我与他们之间的恩怨你就能干预?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如果飞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得以一千倍的代价来赎罪,我会杀得你尸横遍野,冀南别庄就是榜样。我活报应把江南的南天君杀得落花流水,把他的女儿赶到此地,敢深入北天君的地盘缉凶,就有本事把北天君打下十八层地狱,不信且拭以待,你最好是相信。”
“你……”
“你带了三二十个狐群狗党来挑战,比冀南别庄的人强多少?他娘的!你们还不配替妖巫提鞋。说吧!你声势汹汹赶来干什么?文的武的,划下道来,玩命讲理一并奉陪、你说,说!”
一声刀吟,宝刀出鞘。
江湖秀士与两位姑娘三把剑,也并列与他下堂,向大群高手闯,气势磅礴杀气腾腾。
“到外面去。”
江湖秀士举剑高叫:“单打独斗布阵群殴,无任欢迎。旋风虎你是北天君手下第一条好汉,金虎爪打遍北地无敌手,我江湖秀士向你单挑,做勇士做懦夫,你挑。”
十七个人,气临变色住厅外退。
这些人哪能与冀南别庄的人比?
凭人多壮胆而已,冀南别庄如果没有惊世的实力,北天君会容许他们在地盘内称雄藏污纳垢?
高邮的大爷至尊刀,就不敢在雄风园的笑阎罗面前无礼。
各地都有这些特殊人物存在,天下四天君谁也不敢在地盘内,向这些特殊人物的声威挑战,而且还得设法与这些人攀交情,最好能互相利用,等而下之也应当表明和平相处的诚意。
旋风虎断后,退至厅门迎门一站。
“咱们这就走,但我会回来。”
旋风虎色厉内荏,交代场面话:“北天君将会兼程赶来,会和你评理。”
“旋风虎,听得进老实话吗?”彭刚的气消了,不想再逼迫。
“你要说什么?”
“老实话通常不中听、你最好能听得进耳;”
“你说。”
“不要叫北天君来。”
“你……”
“他不来便罢,来了必定带了所有的精锐,人多嘴杂气盛。铁定身不由已,和我们兵戎相见,肯定脱不了身,只有一个结果:败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也在打算找他,他休想脱身事外,见面之后,双方都将欲罢不能,势必走上武力解决的老道路、必定有一方肝脑涂地,不死不休。而肝脑涂地的一方,决不会是我。”
“你……你为何打算找敝长上?”
“千里旋风是北天君的朋友,没错吧?”
“谁没有几个朋友?哼!”
“北天君授意千里旋风,助南天君玩弄阴谋诡计,暗算中天君助江淮地盘,几乎波及我,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我宰了千里旋风,北天君脱得了唆使的嫌疑?所以,贵长的上不来则已,来则新债欠一起算,明白了吧?滚吧!我等你们再来。”
旋风虎打一冷颤,扭头狼狈而走,二十七个人没交手就开溜,虎头蛇尾气焰尽消。
旧债新欠一起算,问题严重。
彭刚所透露的讯息,足以让心虚的旋风虎惊恐不安。
彭刚立即卸除身上的零碎,仅带了宝刀和小臂上的有飞刀护臂。
“这混蛋必定急于将信息传出。”
彭刚向江湖秀士说:“我跟去,你们小心了。”
“我也去。”如霜跳起来。
“不,你追不上坐骑。你放心,我不会孤身深入。”
申牌左右,天便黑了。
满天飞涌着彤云、罡风了出阵阵撼人的呼啸,狂风掀起漫天飞沙,掠过凋零的树枝,有如波涛澎湃。
北地的房舍,入冬时节。便填塞密每一条窗隙门缝,以保持室内的温度。些小的缝隙,便会今室内的温度急剧降低。
如果缝隙有罡风透人,所发出的刺耳尖锐怪响,一阵比一阵紧,相当慑人。
所居住的二进内院,主人的居室当然经过整修,按理不可能有缝隙。
但厅堂甚大,门窗多,不是内房,因此冬天不可能经常在厅内活动,整修难免有疏漏。狂风一吹、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
堂后就是几间卧室,声浪可隐约传入。
堂中点了两盏长明灯笼,不时出现摆动现象,表示厅堂内有空气对流,气温比卧室低得多。
三更天,由彭刚担任警戒。
长明灯的摆动幅度不大,透入的寒风毕竟威力有限。
这时,突然摆动加剧。
风声转厉,从屋外传入的风吼似乎也加剧了。
他浑身黑,贴站在一根楹柱旁,朦胧的灯光照不到他,他成了楹柱的一部分。
只要他不移动,不可能被进入的人发觉。
“嘿嘿嘿嘿……”他突然以怪异的嗓门,发出阴森森怪异的笑声。
摆动加剧的两盏高悬长明灯笼,突然有一盏的烛芯爆散,倏明倏灭,堂中亮度突然减半。
“嘿嘿嘿嘿……”他又连续发出阴笑。
尖厉的啸风声剧增,唯一亮着的长明灯摆动的幅度加大,灯影摇曳,似乎堂中多了一些异物移动。
一定有某—扇门或窗被打开了,因此堂内有风刮入,形成回流的气旋,因此长明灯摇摆不定。
风声渐紧,气旋益厉,一阵阵狂风掠入,走石飞沙异声四起。
顺德地区的风沙是颇为有名的,除了府城附近因泉水小溪甚多.风沙的浓度稍弱之外,府北乔的是黄沙,府南直至邯郸刮的是白沙,秋风一起,沙尘天遮日。
屋内如果缝隙多,门窗不加帘,三两天很可能积沙成寸。
在路上行走,甚至得在风帽加上眼罩记眼。
“嘿嘿嘿嘿……”他的笑声更为阴森,充满鬼气。
劈劈啪啪一阵暴响,窗户被风刮得张合不定,时紧时缓,声势惊人。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冬季的门窗都加栓上扣的,被风吹开的机会微乎其微,除非有人故意弄开的。
他的怪笑声也十分古怪,时高时低,而且飘忽不定,忽东忽西,流动速度不徐不疾。
风沙与气旋形成的异影,像在追逐笑声,也像是被笑声所引领到处流转。
他的身影.却始终隐藏在棍术旁、毫无移动的迹象,笑声却像在各处了出的。
最后连声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