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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街角踱出一个人,然后是五个。
她吃了一惊,向城门方向沉着地举步。
所有的人,皆裹在皮袄内,风帽掩住面孔,无法看出相貌。
但认识那人手中的问路杖,粗的一端是下方,金属柱地的声响,与竹木制是不同的。
无常捧或哭丧杖,魔手无常的霸道兵刃。
其实这老魔的无常棒不怎么样,要人命的是他的手,一触及人体,连骨带肉抓离身躯,对方的手脚一抓便断。
有魔手无常在,夺魂魔君也必定现身。
她惹不起这魔头,走避为妙。
她急于离去,立即引起那六个人的注意。
其实,正是落店的忙碌时光,谁也懒得留意身旁的人的事,她根本不必心虚匆匆走避、不可能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不远处的城门主向,三位穿狐裘的骑士,正牵着有马包鞘袋的坐骑,向街南徐徐缓行。
城内不许骑马聘弛,所以得牵着走。
一声忽哨,那位疑似魔手无常的人,向三骑士发出信号,伸手向街左的大梁老店广场一指,一看便知是示意落店的地方。
原来这些人是打前站的,在街上走动,为了接应后到的人。
小村姑又是一惊,勿匆向街旁走避。
糟了,又引起魔手无常的注意。
“拦住那个人。”
魔手无常急叫,向她一指发步急进:“这小子形迹可疑。”
走在最后身材最矮的骑士,熟练地挂上缰,身形一闪即至。劈面拦住了。
真糟,一面是房舍,三方有人堵截,怎走得了?
对方人多势众,拼必寂倒循,不能在街寂被缠住,心一急,只想到脱向忘了反击。
唯一的脱身去向是跃登屋顶,从屋上逃之夭夭,猛冲几步,一鹤冲霄扶摇直上。
更糟,第一位骑士比她更快,早已到她身后,无声无息像个幽灵,戴了皮手套的手一伸一拂,一声轻笑,无俦的暗劲山涌。
“下来!”骑士骄叫。
她志在脱身,也没料到骑士的速度比她快,全力上纵,毫无防卫或反击的念头。
刚上升八尺,一阵可怕的彻骨劲道及体,气机一进.沉重的打击心在在右边琵琶骨,像挨了一记千斤重锤,浑身一震,砰然摔落挣扎难起。
小骑士到了,一把揪起她给了她两劈掌,劈在她的双肩近颈处,先卸除她的反击功能,扭转双手擒住了。
“呃……”她绝望地叫。
她看清了骑士的相貌,心中一凉。
骑士穿的是男装玄狐大袄,皮风帽掀起掩耳,露出漂亮的脸蛋,女扮男装并没有男人的神韵。
周云凤,上次在板闸镇扮书生,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早晚会碰面,周云凤会妖术,她栽得不冤。
街上一阵乱,引来不少观众。
“住手!你们干什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人群中抢出两名魁梧大汉:“岂有此理!”
“去叫坊长来。”
另一名大汉怪叫:“把他们押到捕房追究。”
魔手无常身旁的两个人,摘下风帽露出头胎,先向两大汉打出江湖朋友常用的手式,趋近附耳嘀咕了片刻。
小侍女不理会其他的人打交道,利落地除下小村姑的包头青巾。拉开棉袄。
“是个小女人。”
小侍女叫:“轻功了得,这脸蛋……曾经化装易容……”
扮男装的为首骑士双手叉腰,察看片刻。
“飞狐。”
骑士一眼便看出蹊跷:“搜她的身,一定藏有相当厉害的暗器天狐刀。”
“真是这个小狐狸精。”
小侍女欢呼:“她像缠身的冤鬼,死缠住阴阳双怪。缠到此地来了,正好把她交给双怪做礼物。小姐,我先带她打问情况。”
“好,问出那个要命无常的底细。”
周云凤挥手示意把人带走:“一定是这小狐狸精的同伴,打伤了我们不少人,在淮安误了我们的事,我要追究。”
悄然离去的两个人,进入一家小客栈,不久有一个人牵了坐骑出了南关,飞骑南下。
有北天君的人从中牵线,周云凤拜访冀南别庄的事,获得倾利解决,许庄主允许她带六个人入庄。
周云凤共来了十四个人,他们是从山东临清登陆,从东面抵达顺德,分三批赶路,没料到在南关落店,意外地捉住了飞狐。
飞狐在淮安死缠阴阳双怪,周云风也在打双怪的主意,结局虽难合作成功,飞狐与要命无常的出面干预,造成不少的损失。因此周云凤对飞狐怀有恨意,安顿毕便迫不及待把受伤不轻的飞狐拖出讯问。
飞狐余潇潇头脸与手上易容药,已被仆妇洗掉了,露出本来面目。
倒不是在这里潜伏了两个月,在卑田院辛苦劳累,而导致健康不佳脸上气色差,而是背部被周云凤出其不意。以神功奇学打了一掌,背部已经浮肿痛楚绵绵,气色哪能好?
仆妇与侍女挟住了她,丢在壁角再踢她一脚,完全勾消了意图反抗的力道;目前的她也毫无用劲拼搏的力道。
虎落平阳,她认了命不再露出憎恨的神色。
“真是你。”
周云凤冷笑:“你是不是准备暗算我?”
“我哪有闲工夫暗算你?”
飞狐有气无力强忍痛楚,心中在盘算自救之道:“虽则你的人帮助阴阳双怪对付我,心中不愤恨那是欺人之谈,但我有自知之明,不会不知自量妄图报复,算我怕你,你要怎样?”
“你知道阴阳双怪,与我在清河发生的事故吧?”
“你们到官舍行刺失败,我次日便知道了。双怪那晚受了伤不曾参与,我一直就盯紧了他们。”
“由于没有双阴阳双怪的参与,直接导致了我和窈窕淑女行刺失败,哼!你得负责。”
“你这鬼女人怎么信口雌黄,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你不是骂街的泼妇,不是输不起的烂女人……呃……”
侍女连踢了她两脚,制止她谩骂。
“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关我的事。”
她不肯住口,继续大声说:“把失败归罪在我的头上,你怎么说得出口?打阴阳双怪的人不是我,打伤你那些爪牙的人也不是我。就算你要上京都紫禁城向皇帝行刺,也不关我的事,我只忙我的事……”
“那个自称要命无常,画花脸扮无常的人,是你的同伴,没错吧?”周云凤叱问。
“你是见了鬼了。”
她大声抗议:“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要命无常是不是那种鬼样子。他在淮安城附近神出鬼没、戏弄所有的人。
如果不是他禁止我下毒杀人,我早就把阴阳双怪宰掉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跟踪到此地来,有耐心地等他们出来宰他们?”
她的话大半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彭刚的底细?
但说不认识显得有意隐瞒,至少她知道扮要命无常的人是彭刚,也知道彭刚对付双怪另有用意。
周云凤不是输不起的人,有意把失败的责任诿过给飞狐,只是作为迫口的手段,也想摸清要命无常的底细而已。
要命无常把阴阳双怪打成重伤,无法参与官舍的袭击,减了几分实力而功败垂成,也的确是事实。
百毒天尊也被打得乌天黑地,行走不便无法参与。
假使那晚有双怪与百毒天尊全力参与,很可能成功。
“那晚你……”周云凤追问。
“我一直就在双怪的住处伺伏候机。”
“要命无常也在?”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想不会。”
“有何理由?”
“我冷眼旁观,他根本就无意杀人,存心逗弄而已,杀双怪他易如反掌,甚至禁止我下毒手.所以没有在暗中伺伏的必要,你问这个要命无常,想找他报复?最好不要冒险,与一个比真无常更可怕的高手结怨,聪明吗?”
“唔!也许最好不要和这种人结怨,最好能够罗致他为我所用。”
周云凤喃喃地说,被飞狐的话引开注意力:“阴阳双怪躲在封山养伤,大概快痊愈了。那晚唯一和我突破重围、杀入官舍的人,qǐζǔü只有一个窈窕淑女,所以我需要他们再次合作。你在这里等他们?”
“我从淮安跟来的,不杀他们于心不甘。我承认对付不了窈窕淑女,但早晚我会……”
“你永远没有希望了,我要把你交给他们,作为重新合作的交换条件,你算是帮了我一次忙。”
“你也没有希望。”
飞狐冷笑:“你这份交换礼物白送了。”
“怎么说?”
“他们怕得要死,怕霸剑天罡找他们问罪,再就是阴怪被打得气机出了岔,复元期不知要多久。阳怪被剑贯腹五寸,内脏受伤沉重,即使治好,真气一动就会出毛病,他们自顾不暇……”
“我要的是窈窕淑女。”
周云凤撇撇嘴:“阴阳双怪算什么?只配替我摇旗呐喊,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比他们两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