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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菱抬眼看了看外面风灯摇曳中尚暗着的天色,缘木鱼馆的早剧也都还没开场。杂院的声音也传不到内庭来。
这大清早的,会是谁呢?
懒洋洋爬起来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的是白寒俊,玉冠博带,素白锦衫,腰际还佩了一件璎珞白玉。背衬晨风斜雨,玉树临风分外俊雅,却少了以往的闲逸,一脸的凝重之色。
乐菱意外了一下,让进白寒俊,才看到他身后还跟着眼睛肿得桃儿样的玉鹤。玉鹤想已是哭无可哭泪无可泪了,默默跟在白寒俊身后,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
再让进玉鹤,乐菱关上门继续往榻前引领这一对象要远行的主仆,一边说到:
“白兄先坐坐,啊,玉鹤也随意,别站着。我这就去后院要热水来沏茶。”心中虽满是疑问,但先安客才是正理。
白寒俊却伸手拦住了乐菱,微笑对乐菱说到:
“弹珠毋须张罗。为兄这一早前来,是想将玉鹤暂时托付给贤弟。……为兄另有急事须即刻去办,恐须耽搁些时日,故迫不得已才来打扰贤弟。过几日白府自会有人来接玉鹤,……玉鹤向来乖巧,若贤弟用着习惯,以后跟了贤弟也可。”
乐菱这才释然,起先还以为玉鹤闯什么祸被责罚了呢。但白寒俊后面的话听起来却怪怪的,似乎夹杂着哀伤,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愣愣地点了点头。
见乐菱点头,白寒俊又再深深地看了乐菱一眼,点头洒然一笑,朗声说到:
“如此为兄谢过贤弟了,告辞。”拱手一礼后,转身便出了烟云阁。
风雨中,不知去向何方。
侍卫侧身看来,乐菱点了点头,侍卫随即带上了房门。乐菱这才又看向呆立房中的玉鹤,见玉鹤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似不敢放手的希翼,心里突地升起一股碎裂般的难过,伤心人怕人问,无希望的劝慰莫如不说。于是也不招惹玉鹤,行至榻边坐下,正对玉鹤静静看着她,看她几时才能平复,几时才能问话。
玉鹤呆立了近盏茶功夫,才看向乐菱。乐菱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猜你家公子一定遭遇了大事,你若及时说清,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他,如需再哭,那便只有再等了。”
乐菱几句话出口,也暂时阻止了玉鹤的崩溃,只见玉鹤泪水又泉涌而出,却是默默流淌,哽咽了十数次,方才能开口说话,却也不似嚎哭过的嘶哑,似这般无声啼哭,许是已长久,只听玉鹤一句一句深怕说不清道不明地说到:
“弹珠公子若能救下我家公子,玉鹤愿侍候弹珠公子一辈子。”
“先说事。别忙着跪我。”乐菱见玉鹤欲跪下,迅速说到。
玉鹤怔了怔,才又说到:
“我家公子起先其实是来见公子最后一面的。齐公子被人揭发了毒害兽族人,我家公子他说齐公子的事与他也有关,他不能置身事外,公子说,说他要去日月广场与齐公子他们一道,共——赴——黄——泉——”
乐菱闻言腾地站起身来,盯着玉鹤厉声喝道:
“不许哭!把话说完再哭。谁?是谁揭发了齐可风?”心里有一个答案,却一定要确认。确认了,却解不了那死扣!
白寒俊,你竟是来与我生死告别的。我乐菱何德何能,劳公子牵挂至今?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执子之手
从玉鹤的琐碎话语和她对她家公子所言的复述中,乐菱得知了白寒俊住所自昨晚她离开到今早白寒俊来烟云阁告别之前出现过的人,和发生过的事,也大致了解了齐可风案发始末。
不出预料,米青山再一次背叛了自己,以求得到爱,得到兽族人的宽恕。这里说的米青山的自己,包括人族,也就是齐可风展子青之类,自己人。但他本已是死囚,为何还要如此?为求速死?米青山有这样的勇气?
乐菱深知九提篮监狱底层的恐怖,黑暗,孤寂,夜夜亲睹他人临死前的最后疯狂,生者比死者更难熬。所以米青山很可能崩溃了绝望了,于是选择了舍大我全小我,用了露西芬所说的有争议的背叛,是为背叛抹黑,但仍属智慧。
王盟很可能看在米青山立大功,赎大罪的表现上,放他一条生路。至不济,给他个痛快。
但米青山仍然没有出卖露西芬。这不奇怪,米青山对露西芬的忠诚或许已高于他自己的生命,如露西芬不亲取他命,他就能用尽一切办法苟活。
这一次,米青山交待得很彻底,无懈可击。
中天帝国杀圣虎,毒兽人,图谋南炎联盟。
这一说法与乐菱当初的判断惊人一致,令乐菱自己都怀疑是否自己夜梦教唆。显然,这于乐菱而言是不可能的,但却可信。符合常人逻辑。
因为杀圣虎和毒兽人这种惊天绝户计,不可能出自个人行为,或个人商业行为,必然有组织有预谋。而南炎联盟人族再想钱,再想有组织有预谋地复仇。也没这么大胆子,除非活腻了,安心想送个借口给王盟,给兽潮,将所有南炎联盟人族置于死地。须知不计后果不留后路不是人族的智慧,这就不是智慧而是愚蠢了,枉为人族。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这胆子有这疯狂。若无人跳出来举报,也最多招致灭族惨案,引人唏嘘,但无人理解。然而却有人举报,幕后指使者乃中天帝国,这就有动机有胆子有能力了,十分符合情理。古往今来。人族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向来不乏舍生忘死之朋辈。
于是人们又想起了当初苏虞伯在天地广场上的表现,才悚然明白,中天帝国果然不怀好意,击杀圣虎不成,还嫁祸神狼。
种种疑点一一浮出水面。假仁假义背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即使有人提出异议,却需面对更多兽族受害者家属、家族的血泪。更不要说仍在日月广场上请愿的圣虎属族。
一切证明米青山寄确实说了实话,毋容置疑。寄希望于鹰缅殿下的承诺,也无可厚非。当属米青山的智慧。
那么鹰缅殿下呢?
出乎意料的是,鹰缅殿下这次很快就顺应了民情,并且决定将米青山及若干人族案犯一起公开处决,同一时间在日月广场上处以极刑。
在南炎联盟军队严密控制下。日月广场上兽族红衣刀斧手已各就各位,怒瞪着眼前一批批等待处决的十恶不赦的人族罪犯,只等午正时刻一天之中阳气最旺时痛快落刀。尽管现在是春天,南炎联盟比这片大陆的任何国家都更重视春生,但因此案人神共愤。等不得秋杀,且不杀无以威慑强邻。虽然此前也有秘密处决死囚。但仍与此案有莫大的牵连。
而鹰缅殿下食言了吗?他因愤怒而不再坚守承诺了?
中心城面向日月广场高高的南门城楼上,曾为迎接中天帝国友谊使团的到来奏响过归去来兮。但此刻万面大鼓却响着一声声沉闷有力的鼓点。萧杀中,等待最后一声暴击。届时,鼓止号起,人头落地。南炎长存,谋我必诛。
刀斧手们在聆听,整个赤州城,都在聆听。
行走在城楼上,行走在鼓点声中,对於菟熙殿下笑着的提问,鹰缅殿下微笑扫视着日月广场回到:
“本王对米青山的承诺不是已兑现了吗?此番他翻供,与本王何干?”
於菟熙哑然失笑,稍后摇头道:
“呵呵,王兄说的是啊。不过小弟尚有一事不明,王兄从何得知米青山会有此举?”
鹰缅继续看向远方轻描淡写地说到:
“意外而已。”继而又笑问:“熙王弟在知道猎物所在时才会守候吗?”
於菟熙闻言神情一滞,南炎联盟为其猎物也,鹰缅此言必有所指。转目看向鹰缅,却未看出所以然,于是笑道:
“呵呵,小弟受教了,王兄乃在不知猎物所在时,才会守候。不过王兄这份意外,怕是也过于巧合了些。王兄当日不及深问便立刻相信了米青山之言,小弟当时就疑心王兄另有深意,果不其然,王兄竟早就为米青山预留了翻供机会,终破大案,可说是一举两得。纵有其机缘,然王兄这份守候未知猎物的耐心,小弟却不得不折服,拍马难及啊。哈哈哈哈。”
鹰缅微微一笑:
“熙王弟何必一再自谦?你不是对那山头也很有兴趣吗?否则何故一再追问为兄?”
菱儿,曾在棕黑两熊无谓纷争时,平了一座山坡。眼前这中天帝国与那山坡,可有一比?
星目望向於菟熙,二者又相视一笑。
原来两王子一直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皆因有此灵犀。拔掉那座山头,才是二王子的共同目的。难怪今日二王此刻在城楼上竟看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如此,接下去又会怎样?杀掉日月广场上有罪的人族,算不算是祭旗?
王盟会让两王子如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