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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林里气氛融洽也好,敌对也罢,谁也不会在决战之前破坏誓约。
决斗时间到了,什么都是浮云。
总不过三日而已,连这点耐心都没有,那就什么事都别做了。
这之间多多少少还有些乐菱作为男儿身的因素,否则的话,恐怕第一个不想做事的人便是鹰大王子。露西芬发乎爱止乎大爱,在同性面前更能够坚守。兽王子爱我所爱,唯此勉强可折衷止步。
若非如此。那么乐菱也别想再在江湖上逍遥了。就现在这样只想做点小事而已,却已被动成这样。除了回烟云阁咬被头摔靠枕,出门面上还需带着无敌之蔑视,愈加显出清冷、遗世独立的姿态。换个结局无非回家抱孩子,或者就此闪人。
但现在南炎联盟给她的牵挂太多,实难一走了之。
与此同时,缘木鱼馆大舞台的变化也终于引起了乐菱的注意。
从露西芬空间出来当天,乐菱送鼠千千回家后。从鼠族驻地回来,除了在得知王盟的军队也入驻鼠族地下世界时略生了些许感慨而外,并未在心里引起太大的波澜。本来就应该这样,鼠族人也是南炎联盟的子民,就算为了监视,南炎联盟也应给予他们应有的安全保障。
城中城,国中国。绝非吉兆。
乐菱效仿鼠千千从烟云阁卧室地面钻出后,在卧榻之上躺了不到一会儿功夫又爬了起来。无他,最近一段时间被困在露西芬空间里,乐菱在露大情人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下,休整得实在太好了,出来时虽经心水一番折腾。但对于她那小仙体来说,亦属微不足道。
所以乐菱实在睡不着,便又出了烟云阁的门,晃悠到缘木鱼馆北楼宴会厅门前,顺着留出的正厅通道看向不远处的缘木鱼馆大舞台。
只关注了一会儿,就发现剧情有了很大的改动。首先是经书有了,经书中不仅有经,还有此经的来源。和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
有了经书的剧情显然是不同的。
唐姓师徒四人一路除了斩妖除魔之外,还外带宣扬那本传说中的经书拥有怎样怎样的神奇法力,能予人心灵无比的宁静,平和,和幸福。有悬念。有传奇,有励志。有希望,引得人们无不翘首以待。争相解囊相送,以求师徒四人取经回归后第一时间为大家带来福音。
台上演员抛头颅洒热血,使出浑身解数煽情表演。台下观众们渴望这本经书,对精神救赎的渴望更臻至沸点。
缘木鱼馆大舞台不再是一干武行们上串下跳展示个人风采或宣扬吃喝玩乐的个人主义的舞台,而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有精神有内涵有理想有追求的煌煌正义之取经之行。
其中更增添了一些只在这片大陆才有过的人们耳熟能详的励志故事情节。经作者拈花妙手一精心改编,更凸显出其中不为一般人所能悟知的哲理或伦理光彩。尤其是对头脑简单的兽人观众们,还刻意平添了适合他们的语言和理解方式的对白、剧情。
端的是才华横溢呕心沥血的生花妙笔,不由人不为之折服。
乐菱仰头看了看西楼顶层的所在。听路过的伙计说,眼前舞台上所展现的新剧,正是楼上那位白大公子的杰作。
自打那日乐菱打了米青山,缅王殿下破了旧案,白大公子喷血回房后当晚醒来就开始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整理剧本,编撰经书内容。才不到三日功夫,改编自《西游记》的《南游记》便以崭新的面貌搬上了缘木鱼馆大舞台。
因其内容和展现形式依然新颖独特,还更贴近南炎联盟人们的生活,于是更掀起了人们新一轮的追捧热潮,相比前剧尤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此处伙计才猛想起眼前这位正是前《西游记》的大导,再歌颂下去未免使这位前大导难堪,所以当即住嘴谎称另有差事一溜烟跑了。
求鱼老板平时察言观色服务至上的教导可不白给。
乐菱眼含笑意看着伙计如烟消失,并不以为意,心中反而钦佩地想到,那是,要不人怎称南炎联盟大才子呢。而且男性的笔触在理论上比女子锋锐得多,要乐菱自己来改,只怕又只剩插诨打科笑料一串,不得要领。所谓去粗取精,去昧存真,去的就是乐菱看不清的糟粕。
不过,本小仙前世不是专家么……不媚俗焉能成就功名富贵?
专家者砖家也,正所谓抛砖引玉者也,当如是。
乐菱自得地嘿嘿一笑,记起答应过为白寒俊做模特之事来,也不知他现在有没兴致,反正自己此刻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顺便也可问候问候白寒俊。
心里还有一桩犯嘀咕的事,那本经书的名字,居然叫做《玉女心经》。而且跟前生之方文玉有着莫大的牵连。
据说还没刊印出来,不方便索要缘木鱼馆演员手里还未全部记牢的孤本,上去问问作者也无不可。
上去见到白寒俊,才又得知另一件惊人的事正在发生。所谓江湖,便是由各种人和各种事混煮成的,一锅粥。
第一百五十章 玉女心经
上楼叩门后,来开门的仍旧是玉鹤,乐菱此番见到玉鹤,过去种种刹那浮现眼前,心里生出了别样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之前,那时,还未记起重生前的往事。
难怪之前见到她会心生好感。乐菱释然。
对着往昔朝夕相处的贴身小丫鬟,乐菱并没急着进门,而是目蕴星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玉鹤之后,才含笑说到:
“玉鹤姑娘清减了不少啊,更添秀雅了。”其实她更想用憔悴来形容玉鹤此刻的模样,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变成了誉词。换个说法,更能予她温暖。
玉鹤脸上又现红晕,慌忙侧身让道,低头羞涩地回到:
“弹珠公子说笑了,奴婢可担待不起秀雅二字。公子请进。”
哦,对了,乐菱暗道,自己还是男装打扮,如此打量一女孩子,未免唐突。于是迈步入门,只走得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低头跟来的玉鹤,问道:
“白公子待你好吗?似乎见他有时脾气不太好。有无打骂过你?”
玉鹤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抬头反问道:
“弹珠公子何来此问?我家公子待人一向极好,从未打骂过任何人,……就算有什么不好,也是折磨他自己,让身边人看着心里难受而已。公子切莫误信他人所言,以免有损我家公子声誉。”言辞间十分维护白寒俊。
乐菱听完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白寒俊还真如媚里所说的那样,背地里是一温和体贴之人。只要他待玉鹤好,自己也就放心了。而之前见过玉鹤看白寒俊的目光,似乎对白寒俊也有意。或许将来白寒俊娶了玉鹤,玉鹤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想到此处见玉鹤又低下头,脸色越来越红,不由奇道:
“此前来时见玉鹤姑娘不似如此羞怯之人,何故今日频频脸红?”忽尔又灵机一动,盯着玉鹤低声笑问:“莫不是有人向玉鹤提亲了?”记起往昔时常打趣玉鹤时,玉鹤便会如此。浑然又忘记了自己身份。
乐菱一时忘形,玉鹤可不会如以往回应自家小姐那般对她。立时手足无措起来,一边羞恼回到:“弹珠公子好生无礼,以往见公子亦是知书识礼之人,今日怎如此……奴婢虽是女子,却也不同于王宫女子那般豪放,弹珠公子还请自重!”一边绕过乐菱加快碎步匆匆向前行去,俨然已颇具淑女形态。
乐菱愕然。转瞬即反应过来,一时间哭笑不得。微笑摇头间,又再一回味玉鹤的话,神情忽地一滞,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莫非玉鹤也听说了自己在鹰缅宫中那些荒唐风流韵事,故才有此一说。和如此这般作态?
白寒俊不是她家公子么?完全有此可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到此时,乐菱心中方暗暗叫苦,忙正色跟了上去。要想人忘记,就只当没发生。
话说回来玉鹤跟着白寒俊在泰安区这种地方呆那么长时间竟能自重其身,出淤泥而不染,也不知是白寒俊保护得好,还是自己以往调教得好。
瞧这白寒俊与媚里同床共枕都没把媚里调教好。……嗯,玉鹤一定是自己以往调教得好。
乐菱胡思乱想着迈入了门厅,入厅即见到更为憔悴但精神却极好的白寒俊。白寒俊正伏在超长的榻桌上抄录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到:
“是谁啊玉鹤?若是不相干的人就将他们赶走,告诉他们我没空。改日再来。”
玉鹤忙走上前去,靠在榻桌前揽袖伸手添水研墨。转头又狠狠瞪了一眼跟进门来的乐菱,才回头对白寒俊低声软语到:
“是弹珠公子。公子不是交待过玉鹤留意弹珠公子何时回来吗?这会儿他到自己来了……”话音未落,却见自家公子早已喜出望外地抬头起身疾步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