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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子,我最知道,当初你瞧不起他,说他是天下第一等的废物,说他喜欢符纹法阵是玩物丧志,癞人玩癞蛤蟆――癞到一堆儿……”
宋牵衣学着一个男人尖刻的腔调,虽然学得不象,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那尖刻的声音,卢瑟心中再次紧了起来,他自己是个还算宽厚的人,至少对仇敌之外,很少会说这么尖刻的话语,可这具身躯的前世,说起话来却是如此!
“他说什么了?”牵衣终于问道。
“他大仇已报,请牵衣无需为他奔波,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履行当初的盟誓,若有来生,必以十倍之情报之。”卢瑟道。
“哼哼,他说报了就报了?若不是这些北地修行者集体缉拿他,他为何会跑去托庇于你,被你这种尖酸刻薄的狗贼羞辱?如今北地修行者,我还只是杀了不到百分之一,算什么报了!”宋牵衣冷笑道:“不杀尽北地修行者,我绝不收手!”
顿了顿,她又一字一句地道:“还有你,姓赵的,不杀你,如何算是洗尽伯涵的羞辱?”
二、忍更思量,绿树青苔半夕阳(一)
一语既出,卢瑟与宋思依心中都是一凛。
“姑婆!”宋思依抢着道:“卢公子是孙女请来相助的,他姓卢,却不姓赵!”
这话说得很明白,既点明了自己与卢瑟的交情,又很隐晦地提醒宋牵衣,卢瑟是卢瑟,他前世是前世,二者并不完全是同一个人。宋牵衣闻言冷笑了一声:“思依,你知道我为何说你让我失望么?”
宋思依微微一呆,宋牵衣道:“这些年来,你重振九品堂声威,为的是什么,我心里明白得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行王霸之道不可有慈悲之心,你虽是女子,却也应该杀伐果决。这个前世姓赵今生姓卢的贼厮,对于你之大计,分明是一大绊脚石。你早该杀之以除后患,可偏生犹豫不决拖泥带水,你想想看,你有多少次机会下手,又有多少次放过他,你以为你们可以化敌为友么?”
说到这里,宋牵衣一顿,然后狂笑了两声:“这世上修行之人,哪一个不是毫无仁慈恻隐之心!有利时便用之,不利时便弃之,这厮以五灵短缺之躯,踏上修行之途,心机之深,立志之坚,远非普通修行者能比,他今后为祸,也必远胜于普通修行者。与其遗祸未来,不如防患于未然!”
“疯子!”
说出这样尖锐话语的,自然是卢瑟自己,这个时候,畏惧也好低调也好,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宋牵衣分明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他击杀当场。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寻到了修行的门槛,却要折殒在这样的女疯子手中,卢瑟着实是心有不甘。
此次古仙洞府、大泽莽荒之行,幕后的推手全是这个女人,庄伯涵临死前还让自己助她一把,这样已经疯了的女人,卢瑟只想躲得她远远的。
“你敢说我疯子?”宋牵衣拧着眉,她头发都已经白了,眉毛也是一片银白,当拧起眉时,原本还算清秀的面上,只剩下狰狞:“找死!”
一言既出,她动了动手,然而就在这时,宋思依突然道:“姑婆快走!”
宋思依这一声喊出,极为惶急,仿佛即将面对死亡的不是卢瑟,而是她姑婆一般。宋牵衣布下算计北地修行者的陷阱,自然不是愚笨之人,闻言住手,全神戒备。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宋思依盯着南面,神情还是一片焦急。
“思依,你为了这个男人,竟然敢要耍弄我?”宋牵衣冷笑道。
“姑婆,我修成一言谶,是不是骗你,你还不知晓?”宋思依焦急地道:“此人与神裔有大恩,神裔老祖姬栩修为远远超过圣阶,我们临走时,分赐我们各一枚蕴着他法力精元的若叶,方才对付朴素乙的时候,我们动用了这两片若叶,神裔老祖已经感觉到这个危险,正在全速赶来,姑婆若再不带我走,咱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方才二人与朴素乙激战的灵气余波,瞒不住宋牵衣这样的高手,她感觉到若叶炸开时的力量,心中也是一凛。她对神裔的了解超过一般修行者,自然知道神裔老祖是何等人物,但她还是心有不甘:“我杀这小子不过是片刻事情,耽搁这片刻又有何妨?”
“问题不在此,姑婆,你杀了他,那神裔老祖为他报仇,必定加倍赶来穷追不舍,以他的修为,在我们离开大泽莽荒之前便能追上。若是放了这小子,神裔老祖与我们便无冤无仇,便不会全力追赶……姑婆,孙女不敢骗你,那神裔老祖修为实在可怖,十余个圣阶巅峰在他面前都是俯首帖耳无法反抗!”
宋牵衣神色冷漠:“那又如何,杀了便杀了,他追上来也不过是杀了我罢,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姑婆,庄前辈大仇还未报尽,北地修行者还只是折损了六分之一,姑婆这个时候如何能死?”宋思依攻其本心道。
宋牵衣略一沉吟,冷笑了一声:“千言万语,你便是要救这小子了……哼哼,我偏偏要杀了他,再见识见识那神裔老祖有何厉害!”
她一语既出,立刻下手,随着她的指点,一道绿光飞出,直指卢瑟心窝。卢瑟心中愤怒,却是无力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绿光冲来,光中夹着一柄小剑,仿佛游蛇一般。
就在小剑要触着他的同时,雪云天驹“启明”突然纵身一跃,竟然挣脱了宋牵衣的束缚!
脱了束缚之后,宋思依立刻跃下,张开双臂向宋牵衣抱去:“姑婆!”
宋牵衣挥手便要将她击飞,可看到她泪眼盈盈的模样,想起小时没了父母照顾,她跟在自己身边时的情形,心中便是一软,再下手时,便稍晚了些,雪云天驹嘶鸣一声,头上独角对着她便是一挺,一道亮蓝色闪电应声飞出,若不是她身上法宝众多,又有一些是从古仙洞府里得到的上品法宝,只怕想要挡住这道闪电还不容易。
雪云天驹发出一击之后,知道这人厉害,因此也不等卢瑟催促,奋蹄便走。它全力飞奔,瞬息之间便冲出了数里,宋牵衣还要再追,却被宋思依牢牢抱住。
“姑婆,总算见着你了,你为何扔下我一人不管?”宋思依抱着她的胳膊,先是哀哀痛哭,宋牵衣抡起手便要给她一下耳光,手虽高高举起,却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痴儿!”
宋思依知道她终于放过了卢瑟,回头向卢瑟离开的方向望去,在那里只剩下一个遥远的白影。她心中怅然,脸上便觉得湿湿的,也不知是泪,还是细雨。
卢瑟与此同时也回过头来,向着这对性子有些相似的女子望了一眼。对宋思依,他已经从最初的戒备甚略有些厌恶,到现在的习惯甚至视之为友,但对于宋牵衣,他的评价还是那两个字:疯子。
“启明,多谢你了!”卢瑟长啸了一声,轻轻拍了拍雪云天驹的脖子,这雪云天驹早就有了灵性,也长嘶应和。一人、一骑,破空飞行,片刻之间,便是关山万重。
即使以雪云天驹的脚力,想要横穿大泽莽荒,也非一日之功。更何况卢瑟爱惜马力,不愿意过份催促,为了避开宋牵衣可能的追击,他还有意避开了近路,而是稍稍偏南,准备取道楚国而不是蜀国回到大唐。
大泽莽荒里的凶禽恶兽,自是凶残无比,曾经有一只极为怪异的翼手龙,竟然追了卢瑟与雪云天驹足足千里,还有一只巨龟,奔行的速度竟然不比雪云天驹的飞行慢,在地上狂追了也有千里。有一片看上去安静和宁的湖泊,当雪云天驹从其上空飞过的时候,湖里突然伸出八只巨臂,一条比山还大的章鱼状怪物浮出来,险些将雪云天驹扯了下去。
这些还不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些巨怪远远的可以看到可以闪避,卢瑟见到最危险的是一群只有绿豆大小的食人蜂,这群家伙隐伏在沾满晨露的草中,那只狂追了卢瑟他们千里的巨龟,便是闯入它们的领地之后,在极短的时间里被数百万只食人蜂酿成了血蜜。还有会喷火的毒蚁、七窍冒着毒烟的蜥蜴、能将尾钩上的毒刺发射出去击中半里外目标的巨蝎。当见到这些怪物,卢瑟才明白,自己的大泽莽荒之行,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莫说是他,就连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神裔,也不敢说见过大泽莽荒中所有的怪物。
有多大的危险,便有多大的收获,因为雪云天驹的特性,卢瑟也得到了不少好东西。雪云天驹之所以会被灵茶所吸引,就是因为这种充满灵性的动物也只以灵药为食,在神裔手中,它们食用若木树叶,或者寄生于若木之上的灵药芝草,而离开了若木,它们便会寻找象朱果、紫参、玄首乌、冬虫夏草之类的灵药。大泽莽荒中并不缺少这些灵药,只不过藏着很多危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