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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慨然道:“上官掌门死后不久,我便派了两名亲信来到这里,暗中查探他的死因。”他说着指了指身侧两名青衣劲装的中年汉子,道:“少青,你把事情的前后都跟大家说说吧。”
他左侧那汉子向众人微一拱手,又对公孙羽施了一礼,道:“在下韩少青,见过公孙教主。”又指了指叶老头右侧那人,道:“这位是当日与在下同来的刘少峰刘师弟。”公孙羽一一点头回礼。
那韩少青这才朗然开口,道:“我和刘师弟是十天前来到这里的,那时各分舵门主派过来奔丧的人刚刚离去,公孙羽教主尚自昏迷未醒。开始我们也只是在暗中盯着公孙教主,只望能从他身上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从那时起,我们就发现有一个人也一直在暗中盯着公孙教主,而且我们还看得出,这个人轻身功夫极高,提纵腾挪之间竟不在胡师叔之下。”说着朝那胡胖子看了一眼。
那胡胖子冷哼了一声,形色颇为不屑。韩少青见状自知失言,忙接转道:“倒底我们也看不出这个人的武功家数,我们怕露了身份也不曾接近于他,是以并不知他是什么人。后来公孙教主醒了,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四海山庄。就在七天前的夜里,玄刀门的冷秋阳曾到过四海山庄……”
公孙羽见他转眼看着自己,便开口接道:“不错,他是去找过我,还在庄上喝了几杯酒。是他把杨紫卢的行踪透露给了我,因为杨紫卢对他已没什么用,他此举不过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他而已。”众人不由又惊奇地看着他,心下也不禁暗自佩服他和冷秋阳这样的两个奇人。
韩少青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们两人本事低微,只怕露了行踪而引起公孙教主与冷秋阳的误会,是以未敢近前。而那个在暗中盯着的人想必是进去偷听到了公孙教主与冷秋阳的谈话,就在第二天一早,他便迫不及待得赶到了那处破山神庙。是在下让刘师弟继续留在庄外察看动静,自己便跟了他去。在下轻功不如他,等赶到那里时他人已进到地室里去了。只因事关紧要,在下只好冒险上前探听里面的动静,好在我略知些闭气之法,倒也没有被他们察觉。因此,当日那人与杨老庄主在地室里的对话在下也都听到了的……”他后面说的自然是宫成飞与杨紫卢在地室里的对话了。他又言道,后来地室里的人似乎要动手,他怕里面的人一但动上手便会打到上面来发现了他的行踪,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公孙羽眼前似又浮现起那个少年人的身影,难道韩少青所说的这个人,真的就是那个曾与自己一同去寻找上官迟,后来又亲自把白清清的尸体送到四海山庄的神秘少年宫成飞吗?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在这个少年人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十七门的门主陆续都赶来了,每个人上到峰顶也都只带了二三十人,余下的人马都留在山下。等十七门主到齐时,山下已聚集了有数千人。当山下迎接的弟子上来传报给公孙羽时,他也不禁摇头苦笑:带这么多的人马,任谁看来也绝不像是来议事的,倒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来火并的。不过,无论如何他也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上官迟的后事总算解决了,虽然没有跳进黄河,他的误会却也算是洗清了。
公孙羽带着感激的目光看了叶老头一眼,随即向身后摆了摆手,不过多时,有几名身手敏捷的弟子已抬了一口棺材从山路赶上来。不必说,棺材里自是杨紫卢的尸体。尸体虽已腐臭,却还能辨出容貌。那翁老七再没说一句话,大手一挥,身后的弟子已跟着他走到公孙羽身侧。余总镖头和另外几家支持飞雪教的也自都站到了公孙羽一边。原本支持玄刀门的人都没有动,叶老头虽帮公孙羽澄清了误会,却没有走过去,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会云峰向来长年荒芜,峰顶上最多的就是光秃秃的岩石,人迹罕至,此时一下子来了几百人,倒也显得热闹非凡。待众人都各自找地方立下了,中间便留出一片开阔的空地。看着中间留出来的空地,公孙羽还是只有苦笑,他越来越发觉这些日子里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苦笑。他知道,当日在四海山庄的那场大宴并没有完,今天就是接着那场大宴来的,而这块留出来的空地,自也是为了便于众人动手火并的。上官迟当日没有了结的事,今天也将有个了结。但结果究竟如何呢?公孙羽没有去想,也不愿去想,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逝去的人都再也看不到了。望着悬崖下的万里江湖,他不禁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除了十七门和飞雪教的人,再没有一个其它门派的江湖朋友前来。想想也难怪,上次那场大宴还是看上官迟的面上来的,却差点把命都喝没了,若非风临清出剑施威阻止了众人火并,倒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如果不是傻子,又有谁会愿意来搀和这江湖三大门派之间的争斗的呢?
将近晌午时,冷秋阳还没有到。既然那天都已把话挑明了,玄刀飞雪两大派共争四海山庄,玄刀门的人不到自然不能议事。当下有人已现出不耐之色。
正在众人不耐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已高声叫道:“让诸位久等了!哈哈哈……”一个高大的人影正从东面山道上纵跃而来。他的人虽尚隔百米之遥,笑声却已如临耳畔!却见他足尖只在山石上轻轻一点,那高大魁伟的身躯竟向上提起有数丈之高,再落下时人也已近前数丈之遥,却又只是足尖轻轻一点,身形便全无滞涩地再次提起,如此往复竟如一气呵成,只几个起落,人便已纵上峰顶。
只他这一提一纵之间,众人便已见得其轻功之高委实已瑧化境。那胡胖子向来以轻功自负的,当此之下也不由得目瞪口呆。众人只看到斜插在他背上的那七支银光闪闪的钢箭和盘在他身前的那张有如巨蟒般的铁胎大弓便已知来人是谁了。
跟在东方尘后面的自然是冷秋阳,冷秋阳却没有显露武功,他是一步步从山下走上来的,就像是十七门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弟子一样,慢慢地走上山来。虽然他是走上山来的,但要让那些以上乘轻功提纵上来的人与之相较,他们倒更加像是一个个在大人面前卖弄本事的三岁孩童。无论谁都不会把他当成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因为谁都能敢觉到,在他那双平凡的目光下所透出的,是一种足以慑人心魄的威势,而这种威势中所隐藏的,却是一股凌厉的杀气,更有霸气。
他只是一个人走上来的,除了东方尘他没有再带来一个随从弟子。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一步一步缓缓地从远处走上峰顶。
自始至终冷秋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众人一眼——这几百个人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个游山玩水的人一样,静静地在观赏着周围的风光景色。最后他只看了公孙羽一眼,微微点头示意,便独自一人走到崖边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只银制的精巧小碟子,一个锦囊和一只五两扁银小酒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此时的情形他竟真的像是来登山游玩的。再看到他取出了那三样物事,大家心里就更加疑惑了:他莫不是要在这里小酌几杯?
不出众人所料。冷秋阳将那银碟和酒壶放在石上,解开锦囊竟往那碟子里倒出了满满的一碟花生。他将那酒壶的盖子拔开,那盖子刚好可以作为酒杯。于是——他轻轻地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凑到嘴边喝了,又缓缓地拈起一枚花生,细细地捏去外面的红衣,小心地放到嘴里,悠然地咀嚼起来。他的两只眼睛微微地眯起来望向醉心湖,整个人就这样静静地领略着这醉人的美景,隐隐地回味那花生的香甜与美酒的甘醇,再也不去理会众人。
如果他现在是在游山玩水,那的确是惬意得很,可此时的情形……就连公孙羽也只能摇头苦笑。
东方尘又开口说话了,他逼视着公孙羽,冷冷道:“公孙教主,却不知贵教是否已寻到那白狐剑了?”他见公孙羽手里拿的是风临清的剑,所以才这样询问。
“没有!”公孙羽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冷,目光如刺般看向东方尘!他的确很少用这种口气跟人说话的,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东方尘却丝毫不以为然,大笑道:“既然没有,如今上官掌门已死,依公孙教主看来,这并派一事,该如何解决是好?”他这话本应该去问十七门的人,此时这般来问公孙羽,无疑是想给他出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