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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是第一次讲起这段旧事。风临清直到此刻才发觉:在这个倔强少年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那么一处连他自己都查觉不到的脆弱。他始终都在回避,可他却不知道,有些东西你越是去回避,它就越会绕在你心间缠绵不去。如今身为飞雪教教主的他,不惜犯着性命危险一意来此,话说道是为给飞雪教争取得四海山庄存留下来的这股力量,可这件事换作别人也未必不能行,是不是在这背后,还有着他自己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呢?
公孙羽接着道:“杨紫卢死后的三年里,是上官迟在一力维持着。四海山庄旗下有十七家分舵,一万余弟子。上官迟掌门后从江湖中寻来了旧时在白羽楼中的一干交好属下作为亲信,只靠着这些人往来号令十七分舵。好在十七分舵的门主都还是当年白羽楼的旧下,寄过楼主之望与他,倒不曾有过大的风波。可毕竟独木难支,以他只身一人要制约这千万之众总是不能长久的,时至今日,他便已感觉到十七分舵的力量在他手里已渐渐难以控制。”
“两年前,在我接掌本教时他就曾去找过我,让我找机会收并四海山庄,言道会一力支持我。也就是那时,他告诉了我一个不为人知的密秘。原来,十年前白羽楼覆灭时,杨紫卢为防万一,在屠杀老楼主满门后,还留下了一个活口,那就是小师妹白清清。他带走了小师妹和白羽楼的镇门宝剑‘白狐’。白狐剑被视为白羽楼的圣物,而小师妹又是老楼主的亲生骨血,这样在他回庄途中若有白鹤余党阻拦他也可以之为质。等他回到庄上,便令上官迟将小师妹杀掉以绝后患。那时,上官迟已被立为四海山庄的大弟子,可见杨紫卢也对他颇为信任。不想上官迟却还是背叛了他。那时,小师妹已被服下了奇毒,就算上官迟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的。没想到上官迟为救她一命,竟不惜冒险盗出了白狐剑,伪托外出行事,亲自带她去了西域万毒山谷,将白狐剑奉上,求那位号称江湖四大独行高手之一的‘鬼手神医’鲁敬救了她一命。此后,白狐剑的遗失杨紫卢也曾察觉,却并未查出所以,也便不了了之。而上官迟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鲁敬在救过小师妹后,竟将她收为了关门弟子,将平生绝学倾囊相授。就在鲁敬逝后,小师妹便带了白狐剑重回中土,决意为父报仇。那夜她在四海山庄的水源中下了奇药,这种药似毒非毒,却能伤人元气,使人失力,且极难察觉。庄内上下几百人,就连杨紫卢与南宫召这样的高手都不曾察觉,满门上下竟都惨死在她一人剑下了!”
公孙羽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少顷才又接道:“杀杨紫卢只是其一,若不是当日她也受了重伤,说不定她还会去找先师。红嫣是上官迟的红颜知己,上官迟于她有恩,她自然也就饶过了红嫣。”
风临清一直听他说完,良久才怅然道:“江湖中的这些恩怨几时能了?杨紫卢惨杀白氏一族,白氏之后又来灭他满门,在这些恩恩怨怨之下的无辜之死又该是谁人之罪?唉!不论是谁,杀的人太多了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剑客,他的一生中杀的人又怎么会少呢?
公孙羽的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喃喃道:“身在江湖,谁又敢乞望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风临清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却没再说什么。少时才又转过话题,道:“想不到鲁敬在闭门多年后又收了这么个传人。论武功,当年的江湖四大独行高手,以我师兄龙门子居首。他习成师门快剑绝学后又得奇遇,练就绝奥轻功,人皆称之‘遁影奇术’。据传此术以易理合于功法,行可无踪无影,现能随时随地,百步之内无所不至,无所不达,诡异至极。他是个武学奇才,行走江湖多年自行创出了诸多武功,最让人惊骇的还是他的内功修为,据说也是他自创的心法。后来他集众家之所长,取师门快剑之利,遁影术之奇,合以他深厚的内功修为,竟自行创出一路剑法,自称作‘落雪天涯剑’。据传这路剑法已斟奇境,自创成以来只在江湖中用过一次,却终没有人见过那一剑之威……因为见过的人都已成了死人!”风临清抬眼看向窗外,良久无语。
“……可惜他后来因为一段恩怨离开了江湖,我与他虽份属同门,平生也只有过数面之缘而已。而那鲁敬的武功仅下于师兄,号称‘鬼手神医’,极精于医道,又善制毒。他为人虽非奸邪之属,练就的武功却尽走阴毒路数。据说他的武功都是以药练就,虽能速成却极凶险,能练成者仅十之一二,练成了也危害无穷。正因此,鲁敬出道时不过二十多岁,行走江湖几十年,收得弟子不少,最终能活下来的却一个也没有。这也怕是他闭户后又要收容白清清的原故了。至于那东方尘,他善使弓箭,一张铁胎弓近身无敌,七支精钢箭远射无误,犹以其自创的‘七连诛’箭阵,曾被称道普天之下无人可破,江湖人称之为‘羿神’。此人武艺着实不在老朽之下!”
公孙羽听他说到此处,不由心头一动,惊声道:“难道日间……”他没有说完,因为风临清的神情已给了他最好的回答。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所要面对的麻烦恐怕要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得多!
风临清蹙眉道:“自从南宫召死后,玄刀门便由一个女娃子执掌了门户,第二代弟子中有一人唤作冷秋阳的,此人极为厉害,本来掌门之位非他莫属,却被前一代三位长老一力推阻未能如愿。他虽不快,奈何三长老威望甚众。自那女娃子掌门后,玄刀门倒也安生了不少,如今四海山庄想要并派之事已闹得江湖中人尽皆知,多年来,玄刀、飞雪两大派逐鹿江湖,玄刀门安生得久了,像四海山庄之样一头大鹿他们岂能不动心?东方尘越老越发得糊涂了,据我所知,他已为冷秋阳所用。唉……几十年前独行江湖从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一代豪杰,到得晚年却变得如此……”
公孙羽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道:“人总是会变的,又有谁能够逃避得了呢?”
风临清微微点头,又道:“日间那一箭他并未下杀手,否则,以他的功力绝非我轻易便能接下来的,料想他只是要探探虚实罢了。单就出箭的手段,离去时的身法来看,我可断定是他。此人与我斗了几十年,如今我已老了,自有心退出江湖那日,便欲将那些风风雨雨的江湖事都忘却,不曾想到多少年后的今天还是要与他一会!”他缓步踱到门侧,推开房门,夜风从外面带进了一丝寒凉,他喃喃道:“放不开的,终究是放不开,一个江湖人,怎么可能放得开这些江湖事呢?”说罢长叹一声,转身自离去了。
公孙羽静静地看着他离去,他知道,伴随着那一声长叹,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斗,究竟鹿死谁手,又有谁知道呢?
正文 第二章 大宴豪杰
四海山庄东南数里有一山。山间林木四时长青,更兼鸟兽成群,景色颇为幽丽。因山上怪石嶙峋,常有东来客旅商贩经过此山,久而人便为其名“东石山”。
此时,在曲回清幽的山间石径上,一头毛驴正“的、的”走着。小径两侧是及膝的长草和茂密的松林,草已枯黄,林木尚青,草间时而能见得些奇禽益兽出没。石径的缝隙里也长出一些野草,只不过被来往行人践踏得短矮了许多。
少年在毛驴上长长伸个懒腰,浓厚的眉毛轻轻舒展,阳光透过密林细碎均匀地撒在他身上,他似有些醉了,看看酒壶已空,便满意地在驴背上平躺下去。这少年看去不过二十岁年纪,一张瘦消的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童稚的天真与俏皮。他好像并不急着赶路,任凭毛驴在山道上东摇西晃,竟似已渐渐地睡去了。
突闻“扑棱棱”一阵急响,飞鸟四起,本来清幽的山间一下子变得喧闹!少年腾地坐起身来,眼见得两柄长剑已夹着风声向自己当胸刺来——好疾的剑,好利的杀气!
少年大叫一声,人已从驴背上滚落下去。剑是从高处刺下,他落下时正顺低势,人落到地兀自不停,一股脑儿沿着山道径滚下山去,直滚出十余丈远被一棵松树挡住去势才算停了下来。眼见得动了几动,人竟已爬不起来,看看是摔得重了。
适才出剑的两名黑衣汉子都不禁打了个突,直愣愣地看着他一路滚完。像这样的险山恶岭,就算有好功夫的人大都要结伴而过,敢独自一人出没的非是世外高人便是有名奇士。这两人见他山间独行,心里早就捏了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