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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捷知道这批天竺怪客,俱是不太守信的,只好要利用他们顾全面子的关系来诓他们,于是接着道:“现在你们得听我一言,咱们中国武技上虽胜不了你们蛮子许多,但‘归元古阵’你们总拜领过吧!”
辛捷故意在言辞上将他们折损一番,道:“我辛某虽然武艺没学好,但师父还教了我一些阵法,足可耍耍你们。现在我坐在洞穴当中,任你们选一人,只要不毁去或推倒任何东西而能摸着我,咱们三人即任凭处置……”
金伯胜夷不禁犹疑不决,“归元古阵”他们是领教过了,辛小子的‘阵’虽然不会强过它,但却有条件不许摧毁任何东西,而自己凭着‘恒河三佛’的名头,势必不能在这小子面前低头。
且不说金伯胜夷在那举棋不定,金鲁厄有见辛捷揭他疮疤早已愤怒,不待师父决定,突然呼道:“师父让我将这小子抓出来,谅他有多大能耐困住我?”说着即向洞内步进。
金伯胜夷三人较辛捷算来高了一辈,不好意思亲自出马,只好让金鲁厄去尝试了——
且说金鲁厄一步入洞内,只见洞中石堆林立——正是辛捷与方少碧的成果——而辛捷声音正从当中传出。
要知辛捷受“七妙神君”教导,神君除了“色”一妙未授他外,其余辛捷俱已有青出于蓝之势,“归元古阵”这么难的阵法他都大部懂得,随便摆个阵法当不成问题。
就这样金鲁厄在阵中转了数周,因不能摧毁任何东西,所以不一会儿即转入歧道——
前面曾提过此山洞穴径多而复杂交错,如走错路途非叫你绕个十天半月不能出来,金鲁厄被辛捷略使手法,即走入岔途。
辛捷故意在阵中冷笑着。“恒河三佛”等了二个时辰不见金鲁厄出来,早急得暴跳如雷。
辛捷见时机成熟哈哈一笑,道:“三个老糊涂,你们的乖徒儿别想出来了?”
金伯胜夷所有弟子中,最宠受这最幼又最聪明的金鲁厄,看他进去如此久还未出来,以为遭了不测,急得大惊道:“姓辛的小子滚出来!我的金鲁厄伤了一根汗毛看我金伯胜夷一掌要你的命!”
辛捷听后大怒,蓦地从洞内飞出,落在“恒河三佛”之前,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我辛某不才,尚还不在乎大师一掌呢!”
金伯胜夷也是急怒攻心,呼道:“我一掌毙不了你,咱们‘恒河三佛’有你在一天,决不再重履中原。”
辛捷哈哈狂笑,道:“此话当真?”
金伯胜夷气得用力点点头——
辛捷空向洞内大喊道:“碧妹!将那人带出来!”
果然不一刻金鲁厄随着方少碧步出,大概走了不少冤枉路,满面愤怒的神色——
“大师请准备吧!如果一掌击不倒在下,可就得请前辈回转天竺,永不再踏入咱们中国。”
“恒河三佛”、金鲁厄俱虎视着辛捷,方少碧在旁也替他紧张,突然辛捷转身向方少碧说道:“碧妹!快快趁机带金欹逃吧!再不走当心他们出尔反尔就来不及了!”
方少碧从辛捷口气中、目光中得到了她渴望而没有得到过的柔情,为了辛捷她应该留下,为了金欹她应当逃走,她要作何取舍呢?
辛捷此时抱着不只为了方少碧,更为着中原武林而牺牲的精神,面上显出凛然不惧的威武,但当他看见方少碧娇小无助的神情,不禁软化了,只好柔声道:
“碧妹!快走吧!别令我有牵挂!这蛮子的一掌我还受得了,只恐他不守信,则你们要逃也来不及了!”
方少碧茫然点点头,眼眶中充满泪水,缓缓步入洞内,虽然她极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带着尚未完全清醒的金欹走了,当然这不全是因为“恒河三佛”的原因辛捷待方少碧去后,神情为之一松,长吁一口气静静立在金伯胜夷前——
渐渐金伯胜夷的手扬起了,长长的黄毛因功力运行,竟无风自动,只见他两眼牢注着辛捷,使得辛捷任何一个动作也逃不过他眼睛——
辛捷将平生功力早已运集在双掌,此时他心中什么也没有想,唯一的念头只是要苦撑这一掌——
蓦然金伯胜夷“嘿”一声,双掌一前一后夹着风雷之声排山倒海般夹击过来,劲力的雄厚足可开山裂石——
“砰!”
辛捷毫不迟疑,竟全力迎上去,立刻漫天黄沙弥漫,再也看不见什么——
慢慢黄沙跌落了,辛捷,金伯胜夷都从迷糊中显现出来,辛捷脸色古怪地苍白,摇摇晃晃地,但是,他一步也未曾移动。
金伯胜夷惊异地叹息一声,突然一挥手,立刻四人向海岸方向飞驰而去——
辛捷呢,只见他两手低垂着,而十指掌心却微微扬起,作出似欲反击的模样——
黑夜已降临,大地上回复到原始的沉静,天上第一颗星,射出它黯淡的光明——
突然远远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使辛捷拼鼓着余力,蓦地振作,朦胧山势中什么也看不见,辛捷一口泄了的真气又勉强提了起来,暗忖道:“什么东西?是‘恒河三佛’?还是垄妹回转来?”
蓦地,山回处转出只硕大山熊,它漠然地瞥了辛捷一眼,微微张了张大鼻孔,嗅了两嗅,又掉头去了。
辛捷心中顿时放松,他自嘲自己的多疑,但是他受金伯胜夷的那一掌实在太重了,经过这一阵拼力振作,再也支持不住,哇哇一连吐出三口鲜血,“噗”地跌倒下去——
月光之下,万星齐放,辛捷静躺着,肉体的痛苦却远不及他精神上的愉快——毕竟,他完成了他的使命。
秋意已深,在清晨傍晚,一种肃杀的气氛,漫扬在北国的原野上,杨柳枯了,燕子南飞,小桥下的流水,枯寂无力的向东流着。
已是初更的时分,高朗的天空,出现了疏疏几颗小星,淡淡的闪烁着,显得天路是那么遥远,无涯……
在洛城郊五六十里外的小丘上,有一座破旧的古庙,籁籁的山风,吹过那腐朽的窗槛,发出一阵阵的摇晃声,令人感到凄凉悲怆。
孤灯下,盘坐着一个高大黑面汉子,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稚气满脸的少年——他虽然长得甚是修长,可是看起来只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模样。
那黑脸汉子忽道:“鹏儿,咱们丐帮帮主既然传你大位,统率天下群丐,那镇帮之宝‘百结掌法’必定传给你了。”
鹏儿点点头道:“那天师父传我掌法时,已是身受重伤,他强自支持教了我一遍,便倒地昏了过去,待他再醒过来,就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叫我照着册上所载,自己去练。金叔叔,你要不要看看。”说着,他从衣襟中摸出一本小书,递给黑脸汉子。
那黑汉摇手道:“这百结掌法是丐帮历代帮主单传,丐帮弟子,任是谁也不准偷学。”
鹏儿道:“金叔叔,我们现在先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好好把武功练强,再去报仇好么?”
金叔叔道:“鹏儿,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现在你既然想要练武报仇,正合我的计划。”
鹏儿道:“什么计划。”
金叔叔道:“咱们丐帮,目下零星四散,是步步衰落了。可是丐帮弟子中,忠义之士大有人在,只要一朝帮主振臂一呼,重新恢复从前盛况,那也是不太难的。”
鹏儿听金叔叔忽然谈起丐帮的前途来,想到自己身负救帮大任,不觉豪气干云,他年纪虽小,却是极有志气,立刻接口道:“金叔叔,你是要我就去号召天下丐帮弟子,重振帮威吗?”
金叔叔摇头道:“现在你年纪这么小,武功又没有练成,要想统率这天下第一大帮,那是万万不能的,我的意思是先把你送到我一个好朋友边塞大侠风伯杨家里去,苦练几年武功。”
鹏儿急道:“金叔叔,那么你呢?”
金叔叔道:“我们丐帮的规矩,老帮主一死,他所聘的护法,便算解除职务了。我和老二,自然不能例外。”
鹏儿叫道:“金叔叔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到什么边塞大侠家去,你……就你教鹏儿的武功不可以吗?”
金叔叔轻柔声道:“傻孩子,那风大侠武功高我十倍不止,你到那儿去,最多五年,不但老帮主传的功夫可以练成,而且风大侠独立一派的关外武功也可以学得,岂不胜过跟着叔叔到处流浪吗?”
鹏几天性极是淳厚,他孤苦零仃,除了金叔叔兄弟外,世上再无亲人。金叔叔兄弟对他真可谓严父兼慈母,诸般爱护,此时陡然听到金叔叔要离开自己,心中大是惶急悲痛,强忍着眼泪道:“金叔叔,鹏儿作错了什么事吗,您……您为什么不再管鹏儿了。”
金叔叔心内也自凄然不舍,但他为顾鹏儿前途,狠下心来,正想正言开导,忽然一声凄厉啸声传了进来,令人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