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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口针仅一分二长,纫如牛毛,透体全黑,也不知是什么打造的。
这三口针分别从三十不同方向同时无声无息地飞来,射向书生的面门.而今却都夹在书生的指缠间。
书生大声笑道:“‘千里不留情’方化我方兄,‘流星’银却步银兄,‘八步赶电’华满天华兄,关内七大轻功暗器手,今晚却来了三位。
说到这里,忽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三位都要走了?
只听东南方遥遥传来一个声音道:“一击不中。自然要走。
东北方更远处有一个声音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不走只是等死。
西北方的声音传来,足有一里外远,竟已在靠近江边传来:“我们分三个方向来,分三个方向去,杀你不到,你也追不着。
书生笑道:“谁说我追不着?”说罢使没有了声息。
“八步赶电”华满天真的是在赶电,他曾经在黑夜间电的刹那间越过七个高手的防守,取下了白道人心中的仁人君子房子丈的头颅。
他现在已奔出里余,就算是一头奔马,也赶不上他一半的速度。
他心里正庄幸着:幸亏三人先留了后着,一发暗器未能奏效便逃。否则这回可难免与这黑道武林的煞星犯上了。
正在庆幸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一棵浓树上有人的声音传下来。
这声音是懒洋洋的,仿佛在谓叹,又像在调抚着一头宠物的语气。
“华满天,你跑了那么久,一定累了,既然累了,就歇歇吧。
华满天乍听之下,可说是魂飞天外。
他比猫从罐里伸出爪子还快的速度,拧身转向,如满弩上的箭一般地电射了出去。
可是他这一射,身子才掠了三四丈,使抖动了一下,经过这一下颤动之后,他的身形便慢了下来直至他“叭”地摔在地上,他才能反手摸到背心嵌着击中他的暗器:
那只是一张树叶。
流星有多快?
天际划过的流星,总是快得不及许愿。
有时候又快得只许你看见,当你刚想叫同伴来看的意念升起时,它已经在黑暗寂灭的天空里消失了。
所以有人说,流星是只给一个人看。
银却步很喜欢“流星”这个外号,他喜欢这个名字,他却知道他比“八步赶电”华满天快,而且要快得多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跟华满天排名一起,会抬举了对方,但能跟“千里不留情”方化我平排,又觉得无上荣幸。
就在他那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发觉前面清冷的树下,清洁闲闲的,坐着一位书生,这书生的双脚足踝被一条奇特的铁链铐着。
这书生神态悠闲,见他来了,如见老友,笑着招呼道:“银却步。你终于来了。
第二章飞鸟、枯木、自青衣
银却步兀然停步,瞪着他好像见了一个死了十年爬起来的鬼怪一样:“白青衣,你一一一”下面的话,埂在喉里,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何其不幸,竟给对方拣着追上了。
中年书生白青衣却似看出他内心的自怜,微微笑道:“你不必咏嘘,我不只是选中了你。”他自袖里滑落一顶折叠的诸中帽,向银却步抛了过去。
银却步接住,马上认出是华满天头上的帽子,他颤声道:“你先截杀了华满天,再回来……?”白青衣笑道:“杀了你之后,我还要去追方化我。
银却步瞪大了眼,双目露出惊惧之色,他从没有想过,天下有轻功那未快的人。就在他那么想的时候,白青衣已出了手。他使暗器的速度,也是银却步想都没有想过。
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暗器,当然也避不过。
暗器破帽而入,嵌入他心胸里。
那只是像一片翠绿树叶一样的东西。
白青衣趁他还没有倒下去的时候叹了口气说:“天欲宫派你们三位来杀我,那只是因为要借我的手除掉你们而已。
方化我正在想到:这次任务不成功,暗算“飞鱼塘飞鱼山庄”的“老头子”白青衣失败,不知回去如何向“天欲宫”交代。
此际方化我是在江心的竹筏上。所以他只担心回去后天欲宫会怎样,而一点都不担心白青衣会选着他追来。
因为这大江上再也没有另一艘舟子。
没有舟子谁也泣不过这条江。
所以方化我一直很放心。
因此现刻他就像看到一只鬼一样。
他看到的是白青衣,双脚足踝被铁链锁铐着的白青衣。
方化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怕,不是逃,也不惊惶,而是揉了揉眼睛。
因为他不相信。
他擦过了眼睛。才能确定自己站在竹笺上,而不是床上,的确是在江心而不是草地上,才开始奇怪;奇怪自青衣是怎么“走”过来的。
白青衣确确实实是“走”过来的,那就像在光滑的冰山上滑行过来一般舒适。
“千里不留情”方化我的轻功极好,但他仍是认为“渡水登萍”和”一苇位江”的轻功,只是传说里的事。
可是今日他亲眼看到了。
他只有修然问:“你为什么选上我?
白青衣答:“华满天和银却步都死了。”说完这句话,他已上了竹筏。
方化我只觉得无话可说,但他毕竟是轻功好手,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渡水登萍’.还是‘一苇渡江’;”
白青衣道:“都不是。是‘靖蜒点水’;”他指了指脚下的铁链,笑道:“要不是给这万年寒磁铁锁着,我还可以使‘水上飘’或‘草上飞’的轻功哩。
方化我修奖了一下。不再说话。
两人在竹筏上。
江心在月华清照里。
竹笺上的两人,忽然都肩头一耸。
就在方化我肩膀一耸之际,有十八件暗器一齐呼啸着,旋转着,尖啸着射向白青衣。
只有两件暗器是无声无息的,还有两件,方化我是先自背后射人江中再自竹筏的另一边江水里折射出来再射向白青衣的背心。
可是,这些暗器全失了准头。
那是因为他发出暗器的刹那,已失去了生命,没有生命而发射的暗器,也取不了别人的性命。
所以方化我的暗器全都打空,落在水中。
一张树叶形的暗器,逐然飞起,在方化我出手前先切断了他的喉管,取走了他的性命。
方化我萎然倒在竹筏上,双手浸在江水中,竹筏向前移动,他已失去生命的双手却在江水中划出两道水痕。
白青衣背负双手,在竹笺上。
竹筏一直往对岸流去。
白青衣待竹筏靠了岸,举步离开了竹筏,脚下铁链发出冈郎一声,临行前他向方化我尸体看了一眼仿佛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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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道:“你的轻功不错,本不该死,可是你们在天欲宫助纣为虐,残戮无辜,非杀不可,怨不得我。
忽听一个清脆好听的女音接道:“惹上‘踏雪元痕’白青衣,自然是他们该死,但是还有更多该死的人,等着阁下去杀。”白青衣也没有回头,双眉一展道:“我猜世上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敢情是小叶妹子来了。”
另一个男声沉稳地道:“白青衣,好耳力,是我谷风晚。”
白青衣稍为惊讶,转身道:“原来是藏剑老人也来了,你们……”
只见叶楚甚手中,拿了一口形状甚为特别的钥匙递到他面前,白青衣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之色。
叶楚甚道:“庄主有命,白前辈脚下铁链,可以解除了。”
白青衣双眉直勾勾看着钥匙,好半晌,才舒出一口气,道:“十一年,十一年了……自我做错了那件事情后……”
忽然口光一闪,问:“飞鱼塘是不是有事派给我做?…
叶楚甚道:“不止是你。还有谷前辈和我们兄妹。”
白青衣双眉一皱,即又展开,道:“要我们四人……难道是飞来峰金印之战比武的事?”
叶梦色展齿笑道:“白先生说对了,天欲宫派人暗杀了白道五位代表,我们又无证据指认他们所为只得临阵换人,黄山、点苍、括苍、雁荡都抽调不出高手,只有请动您老了……”
白青衣在月光下只见叶梦色齿如编贝,眉目如画,真出落得一个绝色秀丽的美人,偏又有一股冷峻不可侵的神情,令人在欢场诗酒风流的白青衣。也为之心弦颤动,不禁道:“我年纪不比你们大多少,别前辈前辈的叫老了我……”
叶梦色露齿一笑;没说什么。这一笑却教白青衣色授魂销,强自敛定心神,想了一下才道:“这……咱们……临时换将,按照……按照金印比武的规矩。得……先过对方设下的五关才动……”
叶梦色轻启朱唇,道:“天欲官的‘五遁阵’厉害非凡,所以庄主才要白兄去。
白青衣洒然笑道:“其实,就算无庄主所命,我也一定会去。
说到这里,他语音如同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