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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是独孤鹤的寝榻,一道幔帘垂下,依稀可辨人影,他就在里面。她知道他一定没睡,于是大步走了过去,果然听到他的喝声:“谁准许你进来的?”虽然可以听得出他的怒意,虽然那声音中威严依旧,但却似乎失去了光泽,暗哑了很多。
她站住,将剑摔在桌上,“这剑我不要!”
“为什么?”他平静地问。
她板着面孔,“你用过的东西我不会要的。”
“想与我划清界限么?”他一阵冷笑,连纱帘都在抖动。“若真不屑于用我的东西,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练独孤剑法岂不也是玷污你了?”
反被他抢白,沈心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把剑收回去!”他的声音又低沉了些,“我说过,只有这把剑才能驾驭这套剑法,不是儿戏!”
她又沉默着拿起剑,忽然问:“你让我七天内练成这套剑法是想在你和楚天舒的决战之时能助你一臂之力么?”
透过纱帘,似乎看到独孤鹤的清亮的眼睛,“如果我真有此意,你会么?”
“不会!”她答得非常痛快。
“所以,”他说:“我也不会这么想。”躺在帘后命令:“还有四天,剑法必须练成。否则我不等三年之期到时就先杀了你!”
“你最近的杀气可真重啊……”想起他这几日无论是对妹妹、对敌人还是对她,最常表露的一个感情就是浓浓的杀气。
她走出房间,仰望星空,决战之日真的要到了么?
山下。楚天舒同样在观察星象,喃喃自语:“若无料错,明日便到了。”诡谲的笑中有着说不出的残忍冷酷,十年的等待,今生的恩怨,都在明日一笔了结。不知为何,应该狂喜的,却难免有一丝怅然。
天刚亮,沈心舞便觉得四周有种异样的感觉,有个门人正急匆匆地跑来,她问:“是不是出事了?”难得见白鹤城的人也会慌张。
那人迟疑了一下,回答:“城外不知从哪里来了很多人,将城门口包围了。”
沈心舞一惊,难道楚天舒要提前行动么?“告诉城主了么?”
“未曾禀报。”那人正在踌躇,不知是先去告诉小姐还是城主,这两位主人一个被软禁,一个在闭关,都不敢擅自打扰。
城外此时传来楚天舒的高喊声:“独孤鹤,还记得十年之约么?我不准备再多等那几天了,有本事你今天就出来和我一决生死!”
沈心舞皱眉,是什么原因使得楚天舒如此急躁?十年都等了,何必在乎这几天?
独孤雁跑出来,脸色惨白,急急的问她:“是他来了么?”
“嗯。”沈心舞点头。
独孤雁的神情较之以往更加焦虑,不停地自语:“他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
沈心舞依旧冷笑:“来就来吧,难道剑神还会怕他么?”记得独孤鹤曾自信满满地说他今生从未怕过,为什么到现在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独孤雁急得直跺脚:“你不懂的!”跑到城门前,她呼唤:“楚哥哥,还有三天你都不肯等么?大哥今日有事,他是不会见你的!”
楚天舒的笑声从外面传来:“不见?那我便非要等到他出来见我为止。你告诉他,我再等他一个时辰,否则我便要闯进白鹤城了!”
见说服不了,独孤雁忙对下人说:“吩咐城中之人,准备迎敌。”
一个时辰很快便到,楚天舒果真率领属下跃进白鹤城中。显然他是有备而来,所带之人皆是魔域的精兵强将,武功诡异,步伐灵活,在白鹤城中指东打西,俨然不把这江湖人心中的圣地放在眼里。
独孤雁被城人护住,拉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去了。而楚天舒似乎也命令手下不要难为她,因此无人追杀。
一旁的沈心舞心情矛盾,不知是应该冷眼旁观还是插手帮忙。
没有城主坐镇,白鹤城的门人节节败退,最后退到独孤鹤的卧室门前。用身体在房前挡出一道墙来。
隔着人墙,楚天舒得意地仰天大笑:“独孤鹤啊独孤鹤,枉你被称作剑神,若被世人看到你今天这副藏头缩尾的样子,你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屋中终于传来独孤鹤的声音,清冷依旧:“你以为你赢了么?”
楚天舒再笑:“现在被困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的可不是我吧?”
数道剑风刺穿纸窗、越过人墙,点中数名魔域门徒要穴,令他们当场毙命。魔域众人未见剑神之面便已有同伴被杀皆顿感惊骇。楚天舒显然也未料到会有这一局面,惊讶之色一现,马上又恢复如常,嘿嘿冷笑:“没想到你还能做几分困兽犹斗。”
独孤鹤冷冷的回答:“再往前来,这些人的下场便是榜样。”
楚天舒一咬牙:“我偏不信这个邪!”挺步而上,独孤鹤在远方高喊:“楚哥哥!念在以往的情谊,不要再动干戈了!”
楚天舒不答,还往前上,白鹤城的众人严阵以待。沈心舞暗自观瞧。
房门忽然打开,独孤鹤从门中缓缓走出。冷峻的脸上如结了一层青色的寒霜,每走一步都有凌厉的杀气逼来,令人喘不上气。
两位死敌四目交视,空气冷凝停滞在此刻。
仿佛很久,楚天舒握紧的拳头忽然慢慢松开,脸上竟露出一个微笑:“这十年来你的武功大概精进不少?”
“足以杀你!”独孤鹤答。
“还有三天是么?”楚天舒又问。
独孤鹤如冰山巍巍:“你若选在今日我奉陪!”
“还是三天后吧!说不定到时会是个好天气。”楚天舒笑着说,然后突然转身,带着门人退后,一如每次离开时那般鬼影幢幢,瞬间便从白鹤城中消失,走得干干净净。
这突然的转变令在场所有人吃惊。原本以为要开始一场血腥之战的独孤雁惊虑过度昏厥过去。身侧立刻有下人将她扶回房中。独孤鹤一挥手,其他的门人也随即散去。
见独孤鹤又回到房中,沈心舞愣在原地半晌,有些茫然。刚才如果他们真的打了起来,自己究竟会不会上前帮忙呢?还是会落井下石?看着那又紧闭起来的房门,她忽然几步踏上,推门走进。
以为独孤鹤一定会喝令她离开,没想到里面毫无动静。她悄然走过去,蓦地惊住了。刚才如神一般弹指间吓退楚天舒的的独孤鹤竟伏倒在床榻边,显得极为衰弱。
她奔过去,推着他惊问:“你怎么了?”
独孤鹤的脸色从未像此刻这样苍白无色,好似一朵凋零的梅花,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似在强忍着某种巨大的痛楚。听到她呼唤,也不睁眼,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要想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她僵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提醒使她潜藏在心底的所有恨意一下子又都涌了上来,胸口的短剑似要破衣而出,血液又开始沸腾,连手指都在蠢蠢欲动。
的确,若要杀他,现在是最佳时机。也许是今生唯一的机会,在他毫无抵抗能力的情况下,即使是未曾习武的顽童都可以轻易将他制于死地。
“还不动手?可不要后悔!”他又在催促。
呆呆的看着他的面色愈发惨白,一束黑发飘落额前,凭添了几分凄美。一代剑神竟是这种下场,这世上怕是谁也料想不到吧?忽然明白楚天舒执意要选在今日与他决战的目的了。显然他早已知道此时的剑神最不堪一击。当夜在沁芳亭中他所提到的独孤鹤将要面临的难关如今也得到印证。
一抹坚决的神色在她眼中闪现,她一抬手——抓过床头一件披风,将他紧紧裹住。
连独孤鹤都在惊诧:“你做什么?”
几乎将朱唇咬破,她回答:“我不会允许你死在别人手里!”
他忽然笑了,虚弱的笑,说不出的悲凉,却有着一丝安详。
楚天舒怒气冲冲地在大殿中踱步。没有理由会算错啊?今天明明是他内力散尽的日子,怎么还能以剑气杀人?倏然灵光一现,难道他在唱空城计?
冷不防心头雷声大作,顿足自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他还有还手之力,怎么可能让我全身而退?”于是对外面高喝:“来人!随我再到白鹤城一趟!”
“他若知道你在骗他,一定还会来的。”沈心舞坐在独孤鹤的对面,淡淡的说。
独孤鹤还在自行调息内力,但显然极为吃力,额头全是汗珠。微闭着双眼,平静地回答:“总会要来,无需多虑。”
她偏着头:“难道你甘心失败?”
“谁胜谁败,现在还言之过早。”他放弃了运功,疲惫地睁开双眼,与她对视:“你若要走还来得及。”
她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