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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道:“这把刀不好。”
霍十三刀道:“有什么不好?”
方杀道:“这把刀已垂死。”
霍十三刀冷笑。
“这把刀已垂死。”这句说话就像“比风湿更风湿”同样令人有玄又之玄的感觉。
但霍十三刀懂。
──刀没有生命,它的一切力量都是由主人手上发动出来的。
──刀不会垂死,但人会。
──方杀已有把握令霍十三刀变成垂死的人,人垂死,刀也将没有生命,没有力量。
但霍十三刀也很懂另一点。
方杀虽有把握,但这把握并不是绝对的。
霍十三刀的刀也许“老”了,但他的人却仍然“宝刀未老。”
方杀为保护他的主人而战。
他觉得这一战是神圣的“远比少女的初夜还更神圣”。
他杀人当然不是第一次。
他已杀过五十九人。
霍十三刀是否将会成为第六十个?
决战已逼近眉睫,霍十三刀的刀已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方杀的脸上突然一阵抽搐,而且脸色苍白得可怕。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表情,难道他忽然感到害怕?
但方杀在江湖上身经大战无数,从来也没有惊惧过,也从来没有逃避过,他绝不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
何况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最少已有七分胜算的把握。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他在故弄玄虚?
但江湖上的人也知道,方杀杀人,根本就不必故弄玄虚,而他也不惯使用这种骗人的伎俩。
既不惯使用,也不屑使用。
连霍十三刀都不知道方杀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方杀很快又回复了冰冷如石像的脸孔。
他突然转身向雪梅楼的后院走去。
他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两句话:“你可以站在这里等,也可以跟随着我。”
霍十三刀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考虑,没有犹豫,他马上回刀入鞘,跟着方杀走了出去。
他们一起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人猜得出。
连霍十三刀也想不到,万万想不到。
方杀居然带十三刀去了茅房……
在雪城客栈里?齐清流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可以给他连头带屁股─起钻了进去。
老尉迟打了候汤圆的两记耳光。
但想不到齐清流也同样地挨了两记耳光,这两记耳光是郎如铁走到他面前,清脆玲珑地掴上去的。
齐清流居然没有还手。
他自五年前一败之后?刻意磨砺武功,以为可以再与郎如铁争一日之长短,但这两记耳光打下来?齐清流清醒了。
他的武功与郎如铁相比?距离竟远在他意料之外。
郎如铁冷冷的看着他?忽然道:“五年前我本该杀了你。”
齐清流额上冷汗如酱,身子竟然忍不住开始颤抖。
他的目中已无光采,刚才意气风发的表情也不知道被丢到什么地方去。
郎如铁冷冷接道:“我不杀你并不是为了你,像你这种人,本就该死。”
齐清流芒然道:“你现在不妨杀了我吧。”
郎如铁的声音更冷酷:“齐敬先是你的伯父,也是我最尊敬的剑客。”
齐清流吃了一惊,道:“你认识三伯父?”
郎如铁忽然沉声音叹了口气,道:“齐老侠有如闲云野鹤,终年遨游四方,郎某能与他结为八拜之交,实在是天意。电子书,也实在是一种缘份……”
齐清流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狐疑之色。
显然,这件事令他大感意外,也令他难以置信。
郎如铁也不去解释何以会与齐敬先成为结拜兄弟、这种事解释出来也未必会有人相信。
齐敬先已年逾七旬,早在五十年前便已凭掌中一剑名动江湖,昔年战九狼山、扫荡祁连十八魔寨、一剑战平武当七剑的事迹,至今仍为武林中人津津乐道。
在中原武林,如果有未曾听过铁剑战神齐敬先这七个字的人,恐怕就只有一出生就已失聪的聋子。
像齐敬先这种孤傲不群,超然脱俗的剑客,居然会和郎如铁成为八拜之交,这种事实在太令人吃惊了,也太令人难以置信。
幸好郎如铁也不需要别人相信,他与齐敬先金兰结义,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别人知道与否,相信与否,却又何妨?
齐清流本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但他最后还是不能不相信。
郎如铁不但打了他两记耳光,同时更出手废了他的武功。
每一个江湖人都重视自己的武功,珍惜自己的武功,这种道理就和女人珍惜自己美丽的容貌一样。
被毁容是一件痛苦的事。
武功被废也同样痛苦,也许更痛苦。
美丽的容貌是天生的,但高深的武功却必须经过长年累月艰苦的磨练,才能一点一滴地积聚起来。
无论是谁,当他知道有人要废掉自己的武功,都必定会反抗、挣扎。
但齐清流没有。
他的武功已被废除,令他惊诧,恐惧,甚至有一种已接近死亡的感觉,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他知道任何的反抗和挣扎,都是多余的。
齐清流已经看出郎如铁废掉自己武功的手法,正是他的三伯父──齐敬先的独门绝学“天罡散功手”。
天罡散功手只有一招。
这一招永不杀敌,但无论是谁挨子这一招,他的武功就得永远与自己告别。
天罡散功手并非天下无敌,就连齐敬先都坦白承认,世间上最少有二十人可化解这一招“天罡散手功”。
可惜,齐清流并不是这二十个人其中之一。
他若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份子,也绝不会给郎如铁脸对脸的赏了两个耳括子。
齐清流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忽然就像皮球被刺穿了一个破洞,正在源源不断向外奔流,倾泻。
在这片刻间,他仿佛已苍老了十年。
郎如铁干咳一声,他的脸色也有点青白。
齐清流知道那是什么缘故。
──天罡散功手不但能废掉别人的武功,也能令到施用者的本身虚耗大量的内力。
老尉迟叹息一声,对郎如铁道:“你该杀了他的。”
郎如铁又咳嗽两声,才淡淡的道:“他没有了武功,还可以活下去,秦帮主对于这种连野狗都不如的人,决不会花费气力去杀他。”
老尉迟冷冷一笑,对齐清流道:“你可以滚了。”
齐清流脸如土色,忽然像一具僵尸似的走了出去。
他也并不是走出去,而是真的像僵尸复活、一蹦一跳的跳了出去。
郎如铁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号称大冰源之虎的剧盗,竟然受不起这一次的打击,有点疯了。
郎如铁既不杀他,当然也不希望他的神智会失常。
但世事难料,人更难料。
齐清流真的疯了。
他一蹦二跳的跳出去,口中却喃喃自语:“我可以滚了……我可以滚了……”
“嘻嘻!我可以滚了……”
外面的风雪迎面向他袭来,但他彷似浑然不觉。
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他可以滚了……
(四)
齐清流留不住郎如铁。
郎如铁还是要到雪梅楼,老尉迟当然也在他的左右。
但是他们还未曾踏足出外,就已经给五个僧人拦住了去路。
“阿弥陀佛,两位檀主请留步。”中央的一个僧人,他的声膏很低沉,令人听来有点恹恹欲睡的感觉。
这五个僧人的年纪都不算老,就以中央这个僧人来说,他的年纪看来最大,但也绝不会超过五十岁。
郎如铁认识不少和尚。
但当然也有更多更多的和尚是他不认识的。
这五个和尚他不认识。
但他们却知道郎如铁姓郎。
“郎檀主远道而来,敝寺方丈已准备了斋莱迎大驾,为两位接风。”
说话的词句很客气。
郎如铁没有出声。
代为回答的是老尉迟,他冷冷地道:“俺不吃素菜,少爷也不吃,你们是什么寺的僧人,尽管说出来。”
老尉迟说话永远不兜圈子,爽直而不善于词令技巧,连声音也是硬绷绷的,说一就一,说二就二。
中央为首的僧人冷声道:“贫僧法号吃人。”
老尉迟并没有给“吃人”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他反而脸容一宽,道:“原来是大吃四方的吃人大师,听说两个月前你把六王爷麾下的十大高手吃掉一声。”
吃人大师淡淡道:“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十大高手,贫僧一样敢吃,只不过他们的头太大,而贫僧的嘴巴太细小了。”
郎如铁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在下久闻大吃四方寺六大奇僧个个本领不凡,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吃人大师道:“敝寺方丈已在寺中恭侯,郎檀樾还请赏脸则个。”
郎如铁道:“寺在何方。”
吃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