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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下他的衣服来,给我细细的搜查。”
立刻就见四人收起大马刀,剥下佟老爹的衣衫,只见他背上领下方有个小口袋,里面正装了一个锦缎包裹,一名黑衣劲装汉子忙着把包裹递在老者手中,老者忙就着月色打开来看,突见金光闪闪,一个一寸宽三寸长的金色雕花龙牌,出现在老者手中,
“嗯,飞龙令!是飞龙令。”
于是一阵口哨声再度响起来,围在柳树村的所有骑马大汉,刹时间全都到了村头上,就在老者一跃上马后,一群大汉在铁蹄的雷动中,直往远处驰去。
柳树村的人直到一群来人驰远,尚没有人敢开门走出屋外瞧一眼。
“小……癞……子!”
奄奄一息的佟老爹终于醒过来了,他已无力站起来,穿的衣衫已被剥光,似乎是被冻醒过来的,伸手无力地摸摸地上,全是黏叭叭的鲜血。
“小……癞……子……呀!”
黑暗中,佟老爹那间房后堆着的麦秸堆里面,有个叫花子正悉卒着发抖呢!听到佟老爹在叫,只得伸手拨,麦秸爬出来。
小癞子光伸头四下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才寻着声音到佟老老面前。
“老爹,你流了好多血呢!”
佟老爹哈着大气,一声长叹,道:
“小癞子,你……你……你一向最喜欢……吃山里红……吧!”
小癞子点头,道:
“小癞子常跟老爹往开封城,老爸对我好,卖不完的总会给小癞子一串吃的。”
痛苦的面上挤出个苦笑,道:
“那……就好,老爹现在快……要死了,屋子里那些东西全送给你了,不过……”
小癞子忙又问道:
“老爹是说我可以到你屋里去吃那些山里红了?”
佟老爹轻摇着头,道:
“小癞子,往后……你……你替我去……去卖山里红,记住……一定要用……用我常拿的那根竹竿呀!用为那上面缠好了麦秸,很方便……的。”
小癞子点点头,道:
“那我也可以住在老爹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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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一人应道:
“霍爷,什么也没有找到。”
处霍的老者低头怒瞪着小癞子,刹时变了一副笑容可掬面孔,顺手拉过一张破板凳坐下来,极其友善的伸手拉着小癞子的手,边拍着笑道: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癞子。”
“几岁了?”
“十三。”
“就你一个人?你爹妈呢?”
“小时候黄河发大水冲走了。”
姓霍的“啧啧”两声,又道:
“天底下孤儿最是不幸,可怜哟!”他一顿又道:“好不好我带你往南方去,跟着我有吃有喝,就不用再像个小叫化子的为生活苦了。”
小癞子心中忽然想起那晚这些人会杀佟老爹的光景,知道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哪会真的对自己好,这老者的话一定是在哄骗自己。
心念及此,小癞子道:
“大爷为什么对我小癞子好的?”
抚髯哈哈一笑,姓霍老者道: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这儿住的那个姓终的,他偷盗了我们的东西,那东西十分紧要,上回来找回去的,原是个真的,但中间少了东西,如今他人已死,东西绝不会失,他如果交给你的话,你只要交出来,我保证你是一辈子会享福的,小癞子,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哟!”
小癞子眨着一双大眼,道:
“老大爷,那晚我看到佟老爹死了,我才把佟老爹的这间小屋子接过来住,他什么也没有交给我呀,不信你们可以问村子里的人去。”
突然“啪”的一声,姓霍的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小癞子口角流血,他须发戟张地道:
“小鳖娃儿,你一定在说瞎话!”
小癞子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半张脸,哭道:
“你打我?”
“呛”的一声,姓霍的拔出手中钢刀,刃芒泛蓝,尽在小癞子面前闪晃不已——
大骇之下,小癞子全身都吓得软了,他蹑嚅道:
“老大爷,你不要杀我呀,刚才你还说我小癞子可怜呢,这时候你老又不可怜我了。”
钢刀尽在小癞子那沾满鼻涕眼泪的面上刮,刮得唰唰响而令小癞子直往后面仰头不已。
蓝丝带束着的长而灰白头发,有一半掩住姓霍的面,扁而大的嘴角上撩,偏头斜目望向惊吓不已的小癞子,道:
“原本我是可怜你的,现在,因为你的不诚实而令我生气动怒,我老人家在想,是先剜你小子的眼呢?还是先割掉你的鼻子。”
钢刀在小癞子面上移动,移动在小癞子的眼鼻之间。
有些痛痒的感受,只差未曾流出血来。
然而小癞子一咬牙,抗声道:
“你们要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我知道你们要什么?就算爷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只不过是个小要饭的,如果佟老爹在世,他绝不会叫我进他的屋子来的呀!”
那绝对不是吃了秤锤铁了心的一副悍不畏死模样,更非是不怕死,这光景不由得令姓霍的犹豫起来。
突然,姓霍的抛下小癞子长身而起,吼道:
“你们给我留意的搜,拆梁倒柱,挖他三尺也硬找到那话儿来。”
又见那橘面大汉沉声道:
“娘的,佟大年这老小子真可恶,从江南逃到中原来卖糖葫芦,偏还把焦山飞龙寨的镇山宝物并走,害得我等连江面上的生意也做不成了,大江南北找他老小子,原以为上次已经找回飞龙令,哪里知道他在那龙令上动了手脚,这次要是找不回失物,怎好回去向寨主交待?”
他边叫着,双手可并未闲下来。小屋里的东西被他砸坏一大半。
小癞子见姓霍的老者也加入搜寻行列,开始忽高忽低的在屋子里连扒带丢,只得抱着头跌坐在屋子一隅,翻着一双满是眼屎的大眼睛,隔着衣袖偷看。
又是半个时展过去了,那间屋子几乎已是看到大,姓霍的突然冷冷道:
“成刚,你认为我们找不到东西以后该怎么办?”
那橘面大汉喘息道:
“霍老的意思呢?”
霍大光一甩长发,目注墙边的小癞子,道:
“放火烧,连这小家伙一起烧,就算那东西被佟大年藏在这屋子里,甚或这小家伙已得到了,但对我们焦山飞龙寨已不起威胁作用,我们回去也好向寨主交待了。”
橘面大汉成刚点头道:
“霍老好主意,至少也可以在寨主面前有话可以说了。”
成刚话说完,立刻对另外三个大汉道:
“把这小家伙捆在柱子上。”
一个大汉就地拿起一根草绳,另一大汉一把拾起小癞子,二人边捆小癞子,边沉声道:
“你小子现在说实话吐真言还来得及,可别等到房子着了火,那就晚了。”
小癞子张口结舌的吓得全身直抖嗦,道:
“求……求你们,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什么呀!”
突听那成刚橘面一寒,道:
“我看就别再同他罗嗦,捆好了就出去。”
这时另一大汉走向小癞子冷然一笑,道:
“癞子呀,这回你见了阎王爷以后,何妨造造他的反,再投生的时候。叫他把你送到个好人家去,别他娘的生下来是个没爹没媲的破落户,不如不投生的好。”
三个大汉一跃出屋,成刚也跟着走出去。
姓霍的灰发一抖,疾言厉色地道:
“癞痢头,霍大爷再问你一次,那佟老头给了你什么东西没有?比方说一张小纸条或是一只小铁片之类的?”
小癞子听说纸条铁片之类,心中在想,佟老爹交给自己的只不过那根卖糖葫芦的竹棍而已,哪有什么纸条铁片之物。
一念未转过来,当即摇摇头道:“爷,根本没有啊!”
姓霍的抖手一个大嘴巴,打得小癞子眼泪鼻涕全冒出来,狠声道:
“你死吧!”
姓霍的大步出门,小癞子委屈的打了个噎,本想说出那根竹棍才是佟老爹交给自己的东西,但他只叫了一声:
“爷!你……”
姓霍的早在屋外叫道:
“放火!”
小癞子看屋子着火,人早在屋子里失声大叫,有一股热烫又郁闷的感受,令小癞子直咳嗽不已……
于是小屋子的屋顶上冒出了火苗子,而火苗子也人门窗向外面冲去……
于是马蹄声配合着狂笑声直往柳树村外奔腾而去。
火屋里小癞子的最后一声狂叫:
“救命啊!”
柳树村住的人谁敢出来?
当然小癞子的那声大叫是发自本能,他知道叫也是白叫,因为柳树村住的全是老实人。
突然,一阵风,一阵从后窗被带进来的凉风,令小癞子那滚烫的面皮手脚一缓,迷糊中早见一团黑影扑来!
好快的动作,动作中不带水拖泥,而且干净利落的挟起小癞子一跃穿窗而出,就不知道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