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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寒站在了望箭塔上,了望箭塔高起五丈,足以观察到远方豪鬼的阵营。五月的风悄悄扩张了它的势力,从天边流窜到这里,正好看到这个身穿黑甲的年轻人,于是它小心地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结果只是扯卷着这年轻人的披风,却丝毫不能动摇他的躯体。风儿并不知道,它的试探让这年轻人的心冷了不少。
三座方阵从西洲军营中开拔,每一座方阵都被重重的高大盾牌遮掩,一眼看去就像是移动的三座钢铁堡垒。阳光少了云纱,光线肆无忌惮地抛洒着,暗红的钢铁方阵流淌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似是干涸的血忽然有了生命的辉采。方阵之后,晃出了层层的黑色波纹,那是一面面巨大的黑鹰战旗。军营之中战旗是必须品,可谁见过有士兵举着两丈高的战旗,旗面宽大,犹如黑色的瀑布一般遮挡住东洲军的眼睛,就连高高在上的月光寒也看不清这一片旗海之后隐藏了什么。
月光寒捏了一把冷汗,他想不出豪鬼为什么会主动发起进攻,但眼下已不能再多想。他知道豪鬼向来爱出奇兵,自己只要坚守大营就可以了。最精锐的士兵被红杏带走,因为没有办法同时进攻两处西洲军,一处是与当年军神剪爱齐名的名将橘,一处是以诡计百变闻名的豪鬼,任何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尽快击溃一处再回头击溃另一处,这是他与红杏定下的战策,执行这条战策,必须先集中最精锐的部队才有可能办到。连串的命令从月光寒的嘴里发出,东洲营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防御工作。
距离五百米!
战斗打响了。
有限的二十架北洲弩炮全被红杏带走,这时最有利的杀伤性武器便是投石机和弓箭,破此钢铁盾牌方阵,弓箭失去了功能,剩下的只有投石机。
“糟糕!弓弩手上!”月光寒忽然大叫一声。
月光寒失算了,三个千人队的钢铁方阵忽然变成一百个三十人队的小方阵,使得投石机的作用大打折扣。幸好月光寒已经有了作为统帅的沉稳冷静,当即派遣弓弩手正面射击,阻截敌人的逼近。相比攻击强度大的投石机,对付这种分散的阵形,弓弩能做得更好。
飞石在天空下划出一条条沉重的抛物线,似雨点般砸在战场上,爆起无数的轰鸣声,掀起无力的土块,大部分的飞石击在空处,没有形成有效的杀伤。作为穿透性强的弩箭开始发挥了,利用机械力量发射的弩箭发疯一般射在钢铁盾牌上,一时间“叮当”之声大作,奏起阵阵铿锵急速的乐章。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弩箭向来以穿透力见长,现在居然失去了应有的作用,都被奇怪的盾牌轻松挡下。投石机的作用被削减大半,弩箭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只能毁去极少数的方阵,而大多数的方阵很快就推进到四百米的距离之内。
“停止攻击!靖萱将军,骑兵出阵!步兵准备!”月光寒在高台上大喝,随即快速走下了箭塔。
似乎是和月光寒有了默契,当投石机停止发射的时候,那些分散开的钢铁方阵迅速集合,转眼又变回三座千人队的大型方阵,推进的速度陡然加快。
轰然的马蹄声响彻大地,靖萱自领五千骑兵杀出营盘,另有两枝骑兵队从两翼飞出,包抄到战场的左右。
猛听得方阵后方一阵号角声,三座钢铁方阵撤开了防御盾牌,露出森森机械,竟是精铁打造的弩箭机,由低到高分成三种形式的攻击序列,那厚重结实的盾牌就被这些机械顶在前面,由人力推动前行,难怪东洲的弩箭射不透。靖萱大叫“不好”,正面冲击弩箭的攻击无疑是取死之道,奈何马速已经放开,非是一时可以收住,只得硬了头皮冲上去。
箭如雨发,密密麻麻,汇聚成钢铁的湍流横贯在战场上,正面冲上的东洲骑兵人仰马翻,伴随着冲天的血浪,无数战马悲鸣长嘶,战士们的惨叫冲击着同伴们的神经。月光寒的身体轻轻颤动起来。
马速放开,短短的距离只让西洲的远距离攻击发射了三轮,东洲骑兵终于靠近了方阵,然而却为此付出了将近千人的死亡代价。方阵裂开了,并不是被正面的骑兵队撕开的,从步伐到秩序,明显是刻意为之,其中两座方阵移向两侧,阻截着来自左右方向的包抄部队。
月光寒粗黑的眉毛猛然挑起,“随我来!”他快速地作出了反应,因为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在面前。
如重叠门户一般的旗帜左右撤开,龙吟破空,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内飞出,有人长笑高呼:“月光寒何在?”声音清朗,带着无比的豪迈,响彻全场。更有一千黑色铁骑随后跟上,锋利的四尺马刀竖起一片森寒密林,晃出耀眼生疼的冷光,倍添盈空杀气,壮起主将声威。人未至,已收先声夺人之效。最后跟随的一万军马自动分开两边,接应负责阻截任务的钢铁盾牌军阵。这一切,做得自然流畅,尽显了西洲军的训练有素,让月光寒看得连连皱眉。
“放肆!”靖萱怒吼,大斧一摆,迎上对面冲来的黑甲骑士。
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两道利芒,只一眼扫过,靖萱便觉得浑身发冷,犹如浸在冰水之中,大斧挥出的力道当即减弱几分。紧接着一道黑色光芒飘忽而起,耳畔中金属摩擦的脆鸣声响起,靖萱觉得手中一轻,跟着胸前一痛,不由自主地朝后撞出,跌翻在地。
“能挡我一剑,饶你不死!”脸覆面具的男子哈哈大笑,再不看他,继续冲向东洲的阵营。那份冷傲仿佛天生而成,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靖萱痛得爬不起来,脸上堆起难堪之色。堂堂上将身份,竟然接不住人家一招,众目睽睽之下就被人家一剑砍断大斧、劈下马去。
一千黑色铁骑被主将神威激起血性,嚎叫着冲锋上前,马上挂着的投枪纷纷射出,正面冲上的东洲骑兵下饺子似地成片倒下,只一个照面已然粉碎了抵抗。鲜血在风中变冷,眨眼之间,战场变成地狱,这一千杀神如热刀切过牛油,靖萱所领骑兵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片刻也没能阻止他们的前进。
“兄长可否与我一战?”
沉稳的喝喊化作惊雷,炸响在战场上空,月光寒就那么静静站在营门外,从容的气度让豪鬼暗自夸赞不已,这毛头小子终于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可豪鬼根本就没有跟他决战的意思,偏转了马头,突然饶开正门,率众从旁而过。
“月光月光,可还记得爱大叔当年故事否?”
月光寒的心里立时冰冷下去,至此才知道豪鬼的战策,那就是重演军神剪爱勇闯黑蛮大营的桥段,击溃敌人的斗志。
“传令,稳固防守,不可分散!”月光寒朝身后大吼,然后望着那一千铁骑的背影喃喃低语,“豪鬼哥哥,你到底胜我一筹啊……”
相比起寒雨冰的誓死反抗,豪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采取了绝对正面的出击,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的主动出击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一万西洲军的外围牵制之下,豪鬼率领的一千铁骑肆意纵横在月光寒的营盘之内,狠狠践踏着东洲将士的自信,东洲将士近期内积累凝聚的乐观被他一手摧毁,这是月光寒领军以来受挫最重的一次战斗。
坚固的东洲军营在此时像是纸糊的,轻易被撕破,军士们看到那杀气腾腾的面具男子第一反应就是如何逃开,没有人可以抵挡这男子的一剑,那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虚应故事的抵抗根本就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更多的人产生恐惧,这一千铁骑势如破竹,闯到哪里哪里就像被瘟疫袭击,到处都是奔逃的东洲士兵,惶惶以为末日来临。
月光寒的冷汗不停地流着,呼吸间连空气都似乎粘稠了,这让他非常烦躁。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西洲都是这种部队的后果,他同时又庆幸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以他的军事经验来看,要训练出这种强有力的杀伤性部队,对人员、马匹、装备的要求极高,而且更不是几年时间就能完成的。
“神泪、剑心、冰川天!”
“末将在!”身边有三人齐声大吼。
目光凝定了豪鬼的位置,月光寒伸矛一指,喝道:“带本部人马去右营,豪鬼的方向是那边,务必给我截下来,至少要拖延一下他的步伐,我自会在他后面包抄!”
“是!”
哼,终于像点样子了。豪鬼的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
从刚才到现在,他带领部下冲击了四次,没有一次碰上应有的抵抗,这种情况让他产生了错觉,原本计划冲击四次就收兵的,他的目的就是挫伤东洲的士气,很明显已经达到了这效果,可微弱的抵抗让他产生了坚持冲击的念头,希望能一次性击溃这枝部队。
终于,他陷入了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