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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喝道:“什么人?”慧可笑道:“别慌,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杀你的。”
说话之间,慧可已经跨进内院,踢开一间房门。蓝玉京跟着他进去。
只见房中热气腾腾,原来有个大铁桶装在搭好的铁架上,下面火光融融,烧得止旺,桶中盛满水;水已沸腾,大铁桶里有个人,只露出头部,正是昨天偷袭慧可的那个家伙。
那人吓得变了面色,说道:“我用不着你救命,如果你不是要来拿我消遣,请你出去!”
慧可道:“这药草解不了你的毒的,你体中的异感。有没有减轻?哼,恐怕是反而加重了吧?”
那人浸在药草泡的热水中已经有两个时辰,体内的虫行蚁走感觉的确是并没减轻。反而加重,他本来已有怀疑,恐怕解毒之法不对,听得慧可这么一说,更加着慌了。
慧可缓缓说道:“你若不信,可以吸一口气试试,心口是不是胀闷难当?”
那人一试,大惊说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使我们长白派的三煞功?”
慧可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练的三煞功和你们掌门人练的不同,比他最少厉害十倍,只有我的秘方才能救命,信不信由你!”
到了此时,那人还焉敢不信,连忙说道:“请、请大师救命!”
慧可说道:“救命不难,但我也不能平自救你的性命。我是要收诊金的。”
那人道:“大师尽管说,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你!”
慧可道:“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你回答三句话。”
那人似乎颇为惊异,道:“三句话?”
慧可道:“不错,我要你老老实实回答。你若说谎,我也就只能给你假药。”
那人道:“我怎敢欺骗大师?”
慧可道:“我谅你也不敢。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一听就听得出来。”
他开始发问:“我知道你是在此处长大的本地人,我问你,有没有外地人曾经在乌鲨镇住过?”
那人想了一想,说道:“大约十多年前,有一对年轻夫妇在乌鲨镇住过。”
慧可适:“说清楚点,到底是十几年?那对夫妻姓甚名谁?”
那人似是在心中盘算,过一会方始回答。
“这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那对年轻夫妇,丈夫姓耿,名字颇为古怪,叫做‘行二’;妻子姓什么,我不知道。只有一次偶然听到她的丈夫叫她做燕妹。想必她的名字中有个‘燕’字,这对年轻夫妇在乌鲨镇似乎还未住满一年,忽然就不见了。”那人说道。
蓝玉京初时以为慧可盘问此人口供,当然离不开今日之事,按照他的想法,首先应该盘问的是:为什么乌鲨镇那班人与他素不相识,却一见他就要群起围殴,甚至竟要将他置之死地?不料慧可不问眼前之事,却从十七年前的一对异乡人问起。
他本来是甚感奇怪的,但听了这人的回答之后,却是不禁心中一动,仿佛如有所悟了。
他想起了那次和东方亮同行,在途中碰上了青蜂常五娘,常五娘称他为“姓耿的这小子”。他分明姓蓝,常五娘竟然把他的姓改了。这是什么原故呢?
他又想起了慧可曾经告诉他的,有关中州大侠何其武的事,义父从来没有与他提过自己的俗家来历,他是从慧可口中方始知道的,何其武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叫戈振军,就是他现在的义父,二弟子叫耿京士,还有一个女儿叫何玉燕。何其武父女和耿京士都是在十七年前莫名其妙的死亡!
这刹那间,蓝玉京不觉心中乱成一片。他定了定神,暗自想道:“那个叫耿行二的年轻丈夫,莫非就是耿京士?他在何其武的门下是排行第二的。他的妻子名字之中有个‘燕’字,那不是何玉燕还能是谁?慧可大师从这对夫妇的身上问起,是不是我和这对夫妇也有着什么关系呢?”
心念未己,只听得慧可已经在向第二个问题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七星剑客是什么时候?”
蓝玉京不觉又是一怔,慧可怎的知道这个人曾经见过七星剑客?而且不仅见过一次?
慧可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缓缓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七星剑客虽然不是住在马鲨镇,但他来乌鲨镇一定不止一次。而且在十七年前,当那对夫妇在乌鲨镇住的时候,他一定也曾来过!”这话表面上是问那个人,实际也是说给蓝玉京听的。
“大师说得不错,七星剑客在这十多年当中,大概亦已来过四五次了。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九月。日子则记不清楚了。”那人说道。
蓝玉京不禁又是心头一动,去年九月,岂不正是他的义父前往辽东的时候?义父是不是就在乌鲨镇碰上七星剑客?耿京士是义父的俗家师弟,十七年前在乌鲨镇上住过,那一年七星剑客也曾在乌鲨镇出现,这三件事情是否有关连呢?
慧可点了点头,说道:“最后问你一件事情,据我听知七星剑有个儿子,但已是改名换姓的。你告诉我,他这儿子现在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着他?”
那人讷讷说道:“这个,这个……”
慧可喝道:“什么这个那个,要性命的快说!”
就在此时,忽听得尖锐异常的音响,落在行家耳朵,一听就知是暗器破空之声。
慧可的反应已经是迅速之极,大袖一展,打落了两枚透骨钉。但第三枚透骨钉还是打着了那个人。不是透骨而是穿喉!一缕鲜血射出来,铁桶里的沸水染红一片。
慧可喝道:“有胆杀人灭口,却没胆见我么?”大喝声中,身形己象一枝箭似得从窗口射出去。蓝玉京看那桶中人,早已死了。
蓝玉京惊魂稍定,想起那暗器的来势之迅猛,心中犹有余悸,“好在有慧可大师在劳,倘若这三枚透骨钉是朝我打来,只怕我的身上也要添上了三个透明的窟窿!”
慧可回来了,蓝玉京正想问他,他已在苦笑说道:“追不上!这人的武功只有在我之上,决不在我之下!”他的衣袖被打穿了两个孔,对别人来说,被铁钉穿过衣袖,不算稀奇。对他来说,却已是足够令他震惊。因为他是用上了铁袖功的。对方若是武功稍弱,纵然是用刀剑,碰上他的衣袖,怕也会断折。
蓝玉京道:“外面还有两个人,不知……”
慧可道:“只怕也早已送命了,姑且去看一看吧。”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两个人的身上并没受伤,但已是没有呼吸,
慧可察视过后,忽地说道:“你们武当派的太极掌力,是不是可以置人于死而身上不带伤痕?”
蓝玉京道:“若然到炉火纯青境界,确实可以如你所说那样,啊,我想起来了!”
慧可道:“想起什么?”
蓝玉京道:“十七年前,我们武当派的一位长老也是被人暗算身亡的。”
慧可道:“被害的是武当派当时的首座长老无极道长,这件事我知道,只不知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蓝玉京道:“我倒听得师祖说过一他的身上也是没有伤痕。”
慧可道:“这就有点奇怪了。据我所知,无极道长的内功造诣之深仅在无相真人之下;当年的武当派三个长老,论剑法是无色道长最高,论掌力之强则以他第一。即使他是被人暗算,在武当门下,料想也没有能用掌力将他击毙,除非是无相真人。但当然决不可能是无相真人,而且无相真人当时根本就是在武当山上的。”
蓝玉京道:“致他于死的未必就是太极掌力。”
慧可瞿然一省,说道:“这是无相真人说的吗?他断定不是太极掌力?”
蓝玉京道:“师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还有待查明,不过无量长老却认为是太极掌力无疑。”
慧可道:“哦,当时无量长老在场?”
蓝玉京道:“这件事本来是无量长老与师祖在谈论的,那天我在师租的云房练内功。无意中听见他们谈论。”
慧可道:“无量长老何以敢说得那样确实?”
蓝玉京道:“他说同门的掌力虽然没人能胜过无极长老,但别支的武当弟子那就难保没人比他更强了。据说许多年之前,是曾有一个武当弟子学成后绝技之后便行失踪,跑到塞外去隐姓埋名,并且有了传人的。
但这件事究竟如何,却也没有人知道清楚。因为在那人失踪之后,武当的同门就没人见过他了,一切都只是传说。而且过了将近百年之久,也没人发现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