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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一羽道:“我看还是要到乌鲨镇一趟。”
西门燕道:“不错,即使他们不在那镇上,喝们也总算有了一条线索。”
她为了找到一条线索而兴奋,但牟一羽却是神情落寞,一改平日和她有说有笑的常态。
西门燕道:“咦,你在想着什么心事?”
牟一羽道:“没什么。那老和尚可是有点古怪。”
西门燕道:“哦,原来你是在想这老和尚,为何你不问我。”
牟一羽道:“你知道那老和尚是谁?”
西门燕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少林寺的一个烧火和尚,法名慧可,我和蓝水灵曾经到少林寺找他的。但那时他已经和蓝玉京跑到断魂谷去了。后来我们也曾在断魂谷见过他。”
牟一羽道:“断魂谷那老和尚告诉你他就是慧可?”
西门燕道:“他既然是跟蓝玉京一起,除了慧可,还能是谁?”心里可着实有点奇怪,以牟一羽的聪明,怎的连这样显浅的道理都想不到。
牟一羽道:“我就是奇怪,少林寺的一个烧火和尚怎有这样大的本事?”
西门燕道:“他一定不是个普通的烧火和尚,我要去断魂谷找表哥的时候,妈妈曾经叫我先到少林寺向他求助的,不过,他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对慧可的来历,牟一羽知道的可比西门燕多得多,他也早已怀疑跟蓝玉京一起的那个老和尚就是慧可了,只不过要从西门燕口中得到证实而已。
“不出爹爹所料,天下只有慧可可以找得到七星到客,蓝玉京也果然请得他出山了。但慧可当然不会是冲着蓝玉京的面子,是谁有这样大的面子可以帮助蓝玉京请动他呢?或许他的爹爹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但没有对儿子说出自己的推测。”牟一羽只好自己琢磨了。
“咦,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老是在想着心事似的,怎的又不说话了?”西门燕道。
牟一羽笑了一笑,正想说话,却忽地面色一变,说道:“你等一会。”
路边是块荒地,长满野草,他跑进了乱草丛中。
西门燕跟过去看,只见他在草丛中捡起一块骷髅头骨。
西门燕道:“骷髅头骨有什么好看——
牟一羽看了一回,把头骨掷开,笑道:“是我多疑了。”
西门燕道:“你怀疑什么?”
牟一羽道:“我怀疑他是被人暗杀的,想从头骨上看出伤痕。”
西门燕道:“真是神经病,死在荒山野地的人不知多少,都是被人谋杀的么?”
牟一羽又不说话了。
西门燕道:“其实我恐怕也有点多疑的毛病。”
牟一羽道:“你又怀疑什么?”
西门燕道:“怀疑你!”
幸一羽吃一惊道:“我有哪样令你怀疑?”
西门燕本来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目的已达,笑道:“你莫着慌,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品,只因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牟一羽道:“哦,这么客气起来了。”
西门燕道:“无相真人的葬礼不是已经定在下个月举行么?”
牟一羽道:“是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西门燕道:“我再问你,你估计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我的表哥?”
牟一羽道:“这可说不定啊,现在虽然有了一条线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蓝玉京;找到了蓝玉京,还得等待你的表哥出现。”
西门燕道:“如此说来,你是很难回去参加葬礼的了。”
幸一羽苦笑道:“即使我现在就赶回去,那也是来不及的了。”
西门燕道:“这就是我要问你的了,无相真人德高望重,为他举行丧礼不但是武当派的大事,也是武林的一件大事。何况令尊仍是现任掌门,葬礼必然是由他主持的。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恐怕都要上武当山为无相真人送丧,为何你以现任掌门人之子的身份,却不回山参加葬礼,反而陪我到辽东来找表哥?”
牟一羽早已防她有此一问,便即答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西门燕道:“什么其二?”
牟一羽道:“蓝玉京是无相真人最疼爱的徒孙,他突然下山,连他的义父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何因,我们当然得把他找回来,我就是奉命去找他的人。帮你找表哥之事,只不过刚好碰上罢了。”
西门燕半信半疑,说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特别因由,外人怎想得到呢?但不管如何,我的运气总算不坏,刚好碰上了你,也沾了一点蓝玉京的光。”
牟一羽也知道难以令她相信,但也只能由她去了。
其实他说的倒不是假话,他的确是奉了父亲之命,追踪蓝玉京的,只不过另有内情,并非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而已。
天色忽然变坏,落下了不大不小的雨。他们披上了可以防雨的斗篷,在雨中行走山路,也没什么困难。但牟一羽的心情却像天色一般沉暗,而且不由自己的打了一个寒噤。
他的眼前好像有个骷髅骨在摇晃,他想起了那天在盘龙山上的遭遇,那天也是个下雨天。
盘龙山上藏着一件发生在十七年前的疑案,武当派的长老无极道长就是埋骨在盘龙山的。跟他埋在一起的还有武当派的弟子耿京士、何玉燕和何家的老家人何亮。
在他来到盘龙山之前,早已有一个武当派的弟子在那里了。
那个武当弟子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是无相真人的大弟子不戒。不戒是奉了师父之命到盘龙山去把无极长老的遗骨起回本山迁葬的。
牟一羽来到盘龙山的时候,刚好碰上不戒被一个蒙面人攻击。那时他已经中了常五娘的青蜂针在先,眼看就要丧在那蒙面人之手了。
牟一羽帮他击退了那蒙面人,虽然结果还是救不了他的性命,但总算是能够让他回到了武当山方始死去。否则只怕他是更难瞑目了。
但这却并不是一个“巧遇”,牟一羽早已知道这个消息,方始赶去盘龙山的。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也早已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他了。
雨点更加密了,他想起那天雨中搏斗的情形,心中犹有余悸.那蒙面人的武当剑法比他高明得多,他自己也不明白那蒙面人怎会输了给他,直到那蒙面人跑了。他还好像是在做梦。
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在何亮的头盖骨里,发现一枚青蜂针。
青峰针是常五娘的独门暗器,而他又是早已知道父亲曾经和常五娘有过特别关系的。他决不能让这件事情中连到他的父亲身上。那块头盖骨他当然是藏了起来,不敢让无相真人看到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说,父亲的心思,儿子也往往是有着一种奇妙的“直觉”的。
父亲并没明言,但他“感觉”得到,父亲好像并不希望本门的那几件疑案有“破案”的一天。
他当然不会怀疑父亲就是凶手,但为何父亲害怕破案?难道只是为了害怕受到常五娘的牵连?何况常五娘不过是个帮凶而已,她是绝对没有暗杀无极长老的本领的。
最可疑的是那蒙面人,几件疑案都是和一个蒙面人有关的,蒙面人是谁呢?
这次父亲叫他去跟踪蓝玉京,理由是因为蓝玉京的行动古怪,他身为掌门,不能不去了解。但做儿子的幸一羽,凭直觉也能知道父亲说的只是表面理由,是什么令他对儿子都不能直说呢?
现在他对蓝玉京下山之后的事倩,知道得已是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敢断定蓝玉京此去辽东,也和侦查那几宗疑案有关的了。虽然蓝玉京自己也许还未确切知道。
不知怎的,牟一羽忽地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倘若查明真相,那个蒙面人也是和爹爹有关系的,可如何是好?”
西门燕一心只想早点找到表哥,说道:“咦。你怎么啦?老是像心神不属的样子!走快一些,咱们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乌鲨镇!”牟一羽心乱如麻,只好跟她加快脚步。
但西门燕快步走了一程,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叫道:“你看那边!”
牟一羽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光滑如镜的岩石上,有一个掌印。
西门燕好奇心起,说道:“这掌印可是有点古怪,待我过去看看。”
牟一羽道:“你不是要赶路的吗,何必理会闲事?”但西门燕已经展开轻功,不理他的劝阻,跑到那块岩石下面了。
牟一羽连忙叫道:“小心!”话犹未了,岩石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个洞,原来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