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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劲道见他自恃身份,不敢连施杀手,忙运功调行气血,口中道:“你的功夫也不错啊,你那毒掌也不知是怎么练成的,想必厉害的很吧!”
柳逢春只道他在揶揄自己,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但他性格沉戾奸诈,却是‘恼’不出来,又是阴恻恻一笑,其实他哪里知道夏劲道身负一甲子的功力,是氤氲门的唯一传人,方才交手夏劲道吃亏,是输在临阵对敌缺少经验罢了,倘若一交手夏劲道便全力抢攻,那么吃亏沾光却又难以预料了!
东方胜也没有料到夏劲道能够在柳逢春的五毒掌全力一击之下全身而退,他本来是担心夏劲道会伤在柳逢春掌下的,这一下不由大为诧异,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和柳五毒两人也没有把这个少年抓住,传扬出去,岂不要被滇南武林同道笑掉大牙!
柳逢春对夏劲道方才一退之际的身法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好象夏劲道的身体轻不受力,竟能随自己的掌力荡出,不由又妒又羡,暗道:想不到天底下竟有这么奇妙的轻功身法!其实这也难怪他们如此身份,竟这等‘孤陋寡闻’,实在是一、二百年来,氤氲门虽然名列滇南武林五大门派,却因为人才凋零,已然徒有其名,而无其实了!这一次若不是天缘巧合,恐怕氤氲门的不世奇功就要埋没于荒原古林了,要不然滇南五鬼巫家几个糟老头子欢喜得要死要活的?
柳逢春自忖没有抓住夏劲道的把握,也不敢贸然出手,但就这样空手而返,回去见了司徒青山却也难以交待,不由得懊悔起来:只怪自己多管闲事,司徒青山丢了自己的坐骑,就让他自己来追好了!我这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盗马贼都这样难缠,真是天下大乱,不太平了!
这一刻,夏劲道已然运功完毕,全身气血运行浑然自如,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心道:真是惭愧,想不到我得了游叔叔和五位师父的真传,在这两个人手上却毫无还手之力!其实以他小小年纪,能在柳逢春和东方胜两个人掌下全身而退,毫发不伤,也已经是难能可贵,可以说称得上奇迹了!这时,已经日近中午,酷热逼人,夏劲道只觉难以忍受,仔细一瞧,东方胜和柳逢春二人鬓角也是微汗渗出,心中不由暗笑:这两个气焰嚣张的家伙,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你们刚才欺负白氏兄妹的本领到哪里去了!他方念至此,忽听柳逢春长叹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阵阴恻恻的一笑,转对东方胜道:“东方掌门,时候已然不早,不如我们联手将这臭小子料理了吧——”
此言一出,东方胜脸色不由一变,他平时就对柳逢春的为人所不齿,此刻绝没有想到柳逢春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气愤填膺,心道:柳五毒,我东方胜若和你联手对付一个弱冠少年,岂不叫我羞对天下英雄。我拼了回王府挨一顿责罚,也不能做此等勾当!打定主意,遂道:“柳兄,我看这小子也只不过是一手轻功了得罢了,似乎还没有害死宝马的能为,凶手恐怕另有其人,你我倘若抓错了人,那可就无颜在滇南武林立足了!”
柳逢春又是阴恻恻一笑,道:“东方掌门,话虽如此,但事已致此,还想明哲保身,可能么?出师未捷,先折宝马,王爷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呀?”
东方胜给他说得面色一变,心道:柳五毒说的不错,这个责任可是谁也担当不起,权衡轻重,还是先抓住这个臭小子再说,打定主意,遂点了点头道:“好吧——”柳逢春更不答话,双掌已是闪电般拍出,两道黑峰射向夏劲道,夏劲道嘻嘻一笑:“怎么,说打就打么!”五毒掌掌力腥臭异常,他惟恐中毒,赶忙闭住呼吸,身形一侧,让过两道黑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施展氤氲步法,欺身便打!
柳逢春见这小子身形恍若鬼魅,无声无息便奔到自己面前,也不由骇了一大跳,忙发出两记五毒掌,向后一退三尺,大声叫道:“东方,东方——”
夏劲道见他叫的奇怪,也不由顺声望去,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东方胜在顷刻之间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一受惊骇,气机力松,五毒掌力之毒弥漫空中,被他吸进少许,呼吸顿时为之不畅,赶紧在闭住呼吸。
柳逢春何等人物,已知夏劲道中毒,不由一阵狂喜,折身纵回,又是两记五毒掌发出,喝道:“还不给我躺下!”夏劲道已知五毒掌的厉害,不敢再开口说话,身形向旁一移,忽觉脚下有异,心念方动,就见自脚下土中“哧”的伸出一把利爪,恰恰贴着他的鞋边擦过,将他的裤管撕裂开来,好在没有受伤,真个险之又险!
柳逢春叫道:“可惜——东方,再往左!”他一边发出五毒掌力,一边将夏劲道闪避的方位告诉地底下的东方胜,片刻工夫,周围两丈方圆已被东方胜‘撕’出几十个碗口大的黑洞,令人触目惊心!如此一来,夏劲道的氤氲步自然施展不灵,时间一长,不免心力交疲,但此时这刻,要想逃走,却是难之又难!
[正文:第八章 高人不高]
夏劲道此刻只觉浑身酸胀,两耳嗡嗡乱响,双眼迷蒙只际,只见柳逢春的五毒掌如山压来,不禁心为之一冷,心道:我命休矣!在此生死一线之间,只觉前尘往事,恩怨情仇,幢幢攘攘一齐袭来,不禁心伤欲碎!
就在此时,忽觉眼前一亮,两道虽然细小,但却灿烂已极的金色光芒自眼前一掠而过,刺入柳逢春发出的掌影当中!就听柳逢春“啊”的一声惨叫,如山掌影倏得泯灭无疑!夏劲道登时精神一震,大叫道:“黄兄——黄兄——”那一日,他随那少年乞丐自崖上飞下,少年乞丐发出一把梅花针阻住鹰九扬,记忆之深,如烙脑海,此际梅花针再度出现,怎不叫他热血沸腾!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象大鸟一样飞扑到场内,这时,东方胜又从地底下伸出两只怪爪抓向夏劲道两足,被这个人身在空中擒住手腕,用力一抖,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东方胜连人带土被摔出五六丈之遥,声势骇人之极!
夏劲道一边挥手遮挡扑鼻盖脸的土块,一边打量,只见这人须发皆白,鹫鼻鹰眼,可不正是鹰九扬,鹰九扬身形一落地,一只手忽得搭在夏劲道的肩膀之上,夏劲道兀自一恼,忽觉一股暖流自肩井穴沿经络行致心田,气血立时为之一畅,知道是在给自己运功疗伤,不由对鹰九扬投去感激的一瞥,鹰九扬却不理他,左顾右盼,大叫道:“小要饭的,你给我出来——爱捉迷藏的娃娃,你给我出来——”
夏劲道知道鹰九扬嗜武成癖,也知道少年乞丐不愿意和他比武的事情,见他疯疯癫癫,不禁啼笑皆非!
再说柳逢春和东方胜二人,这几下变故兔起鹘落,快若电光石火昏头昏脑,好半天才还过神来!柳逢春用嘴拔掉钉在左右腕上尺脉之处的梅花金针,两滴血珠立时渗出,惊骇之余,却又暗叫“庆幸”,幸亏自己经验老到,功夫不凡,变化的快,倘若给它射中掌心的劳宫穴,那么自己一身绝顶毒功可就要和自己不辞而别了!
东方胜被摔得个七零八落,全身象散了架子似的,他晕头晕脑的爬起来,一迭连声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柳逢春气极反笑,道:“不怎么回事——”这时,东方胜业已看清楚鹰九扬,不禁大吃了一惊,道:“你是什么人!方才是你暗算本人么?!”
鹰九扬却似视而不见,他嚷了半天,也不见少年乞丐现身,不由又是懊恼,又是叹息,忽的又象发现了什么,“哈哈”一声大笑,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鹰九扬大步走到僵卧在地上的那匹火龙驹近前,左手一摸马的鬃毛,右手在马腹一抹,喝道:“起——”奇迹顿时出现,那匹本来昏死多时的火龙驹竟然长“嘶”了一声,生龙活虎的又站了起来,众人一见都惊骇得喘不过气来!鹰九扬摊开右掌,只见他掌心上又是一根金灿灿的梅花针,柳逢春已是惊弓之鸟,不由亡魂出窍,急忙打了个呼哨,他们的坐骑本来在不远的地方吃草,立刻冲到他们跟前,二人翻身上马,柳逢春又打了个呼哨,被鹰九扬抓住的那匹火龙驹也奋蹄挣脱鹰九扬的怪掌,跟在他们之后,绝尘而去!
夏劲道忙叫道:“老前辈,他们跑了——”鹰九扬鹰眼一翻,道:“他们跑了,关我什么事——”接着又叹道:“梅花神剑,果然名不虚传,我一定要领教领教!”
夏劲道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害怕东方胜等人会对白乐天不利,白乐天待他不错,而且白乐天跟游盛天交情过命,自然不能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