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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未已,罗雨峰在呆了一呆之后,惊魂已走,大声喝起来来,说道:“齐世侄,好功夫!嘿嘿,千手观音,你的暗器功夫连杨大姑的儿子都能胜你,还用得着她亲自出手吗?”
祈圣因道:“不错。这少年的功夫确是不错。杨大姑,你有此佳儿,请回去吧!”弦外之音,母亲实是不如儿子。但她看在杨大姑儿子的份上,却也不愿难为她了。
杨大姑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不过以她在武林中的身份,却是不能像罗雨峰那样胡乱吹牛。罗雨峰可以用“割鸡焉用牛刀”之类的话替她遮羞,她却只能一声不响的走回原来座位。
以她的脾气,她一声不响,实际亦已是等于认了输了。
尉迟炯哼了一声,说逗:“你们既然要以多为胜,那就并肩子上吧!不管你们多少人,我们都只是夫妻两个!你们若有本领,尽可把我们夫妻杀了。否则,我也不想杀伤你们,但这十万两银子却是非要不可!”
要知岳豪这边的人,虽然有罗雨峰父女、杨大姑母子和岳豪五人懂得武功,但在尉迟炯眼中,只有齐世杰算得是劲敌,杨大姑或者勉强也可一战,其他三人焉能放在他的眼内!他们夫妻俩联手,自是可以必胜无疑。
岳豪打了个哈哈,说道:“尉迟先生,你也未免太小看人了。岳某虽然微不足道,但有师门长辈在此,岂能容得别人轻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以多为胜!”他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对方想得到的他当然也想得到,心道:“让世杰师弟出去和他单打独斗,虽然未必能胜,却总胜于群殴。”
尉迟炯冷冷的盯着齐世杰说道:“好,那就单打独斗也行。”
岳豪说道:“师姑,你老人家出手未免稍失身份、看尉迟先生的意思,似乎是属意世杰师弟,不如就让师弟出去领教尉迟先生的高明武功如何?”
尉迟炯冷冷说道:“身份早已失了,还摆什么架子?辣手观音,你的‘辣手’内人早已领教过了。你要令郎替你换回面子,就让他来试几招也行。我自有分数,不会占小辈便宜的。”
杨大姑气得面色铁青,说道:“世杰,人家这样小看咱们母子,你出去好好领教尉迟先生的武功!”
在这情形底下,齐世杰自是不能不出去应战了。
尉迟炯道:“来、来!你要怎样比试,划出道儿来吧!”
齐世杰道:“且慢动手,我有几句话先要说说。”
尉迟炯道:“好的,本来你不说我也有几句话要说的,如今就让你先说吧。”
齐世杰道:“尉迟先生,我想请你把我这小师侄放了。”
尉迟炯道:“胜负未分,你就要我放人?”
齐世杰道:“你和岳师哥的纠纷我不想管,不过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何必要他担惊受怕?”
尉迟炯道:“多少好人家的孩子被你的师兄害了,岂只担惊受怕?”
齐世杰道:“语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无意替师兄辩护,但尉迟先生既然认为他的作为不对,又何必和他一样?”
尉迟炯怔了一怔,说道:“我也并不是难为这个孩子,不过要用他交换十万两银子!”
齐世杰道:“你胜了我,这十万两银子我给你!”说至此处,回头对母亲道:“娘,咱们变卖产业,十万两银子该有的吧?凭娘的面子,先借这笔款项想必也可以借得到吧?”
杨大姑道:“你尽管用心去讨教尉迟先生的武功,十万两银子包在我的身上,不必你来操心!”
岳豪忙道:“世杰师弟,你说的是什么话?莫说这十万两银子未必就会输了给他,就是万一输了,我也感激你的盛情,又岂能连累你家破财?”要知他对齐世杰刚才的一番话虽然甚为不满,但这个台却是不能坍的。
齐世杰淡淡说道:“岳师兄,你不用领我的情,我并非为你出力,我只是奉母亲之命,向尉迟先生领教武功!”
岳豪不觉面上变色,把眼望着杨大姑。
杨大姑说道:“杰儿,银子小事,你怎样想我不管。但你和尉迟先生这场赌斗,却不能说是和你的岳师兄没有关连!”
齐世杰道:“娘,你要说有关连那就算有关连吧。总之,孩儿会照你的意思全力向尉迟先生讨教。要是孩儿丧在他的刀下,请你也莫伤心!”
杨大姑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想道:“这孩子怎么专说丧气的话?唉,要是你当真不敌,娘又岂能独活?”原来她并非不知道儿子和这两个江湖怪杰单打独斗的危险,只因她脾气十分倔强,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是儿子真的有性命之危,她宁可母子二人与尉迟炯同归于尽,也不能受他之辱。”
尉迟炯道:“你们母子说完没有?如今该轮到我说啦!”
齐世杰道:“请说!”尉迟炯冷冷笑道:“这里只有你有点人味儿,冲着你的面子,我破一次例。”
尉迟炯回过头来对妻子道:“圣因,你把这孩子放了!”
祈圣因放开岳宏,笑道:“好,你回去吧。即使没有人质,这十万两银子我也不怕你的爹爹会走了我的!”尉迟炯笑道:“因妹,话可不能说得太满,这十万两银子,咱们只怕未必准得赢过来呢!”听得此言,杨大姑这才精神为之一振,心道:“原来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倒并不是我这孩儿自灭威风了。”
祈圣因哈哈笑道:“小伙子,今天你即使败在我的丈夫手下,你也足以自豪了。和他交过手的人,能够得到他这样着重的,你还是第一个!”这话虽然是对齐世杰的称赞,但话中之意,则是认定齐世杰必败无疑的。
尉迟炯继续说:“我说过不能占小辈的便宜,就这样吧,只要你能明接得下我一百招,就算是你胜了。我一个铜钱也不要,马上就走!”
齐世杰道:“我不要你让!”
尉迟炯道:“我说过的话,从不更改。你不要我让,那是你的事,总之我以百招为限,胜不了你,今后决不踏迸岳家。”
岳豪大喜说道:“师弟,人家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人物,你对前辈应该客气一些,如何可以妄自尊大,要与人家平等过招?”表面是怪责齐世杰,实际是怕他不肯领尉迟炯的情。
齐世杰道:“好,尉迟先生,你要以百招为限,那也是你的事。别多说了,请赐招吧!”
尉迟炯道:“你用什么兵器?”
齐世杰道:“就凭这双肉掌,领教你的快刀!”
尉迟炯纵声笑道:“小伙子,你也未免太狂妄了。你的功夫虽然不错,但在我的快刀底下,任何空手,白刃的功夫都施展不了的,我可不想你白送性命!”
岳豪连忙叫道:“师弟,齐家的六合刀和杨家的六阳手都是你的家传绝技,本来用六阳手也未尝不可,但那未免对前辈不敬,你没带兵器,就用我这把缅刀吧。”说罢,把手一扬,把随身佩带的缅刀抛给齐世杰。
这把缅刀是岳豪用重金从缅甸一个王公的手中买来的,乃是一把百炼钢已成绕指柔的宝刀,不用之时可以缠在腰间当作腰带的。拔刀出鞘,只见俨如一泓秋水。
杨大姑也怕儿子倔强,不肯接受岳豪劝告,定要空手应敌,于是跟着说道:“杰儿,尉迟先生的快刀天下第一,难得有这机会,你理该向前辈讨教几招刀法。否则失敬还在其次,失掉这个机会,可就是莫大的可惜了!”
她说这话,除了恐怕儿了吃亏之外,还怕儿子不知对方的厉害,故此先把尉迟炯的特长点出来,好让小子知所趋避,纵然破不了对方的快刀,也可以多拆几招。她知道儿子已经练成了第八重的“龙象功”,龙象功是天竺上乘武学,最高的境界是第九重,练到了第八重已经非同小可,估计与尉迟炯的功力亦当相去不远了。要是知己知彼,应付得宜,说不定可以抵敌百招之数。
尉迟炯哈哈一笑,说道:“快刀天下第一,我可不敢当。孟元超大侠的刀法就比我使得更快更精。令郎武功不俗,料想也不至于只能接我几招的。”言外之意,虽然不敢自居第一,也是天下第二。同时尽管他称赞了齐世杰,但话中之意,显然还认定齐世杰在他的刀下难走满百招。
不过他这话倒是不卑不亢,说起来也是恰如其份。十年前他确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快刀,如今也还有人认为他与孟元超难分轩轻的。孟元超的快刀后来居上,杨大姑并非不知,只因盂元超是她心目中侮辱了她杨家的仇人,故而她宁愿把“快刀天下第一”的衔头送给尉迟炯,虽然尉迟炯此际亦已是她的敌人。
但她对尉迟炯的弦外之音却是甚感不满,面色一沉,涩声说道:“杰儿,人家已经划出道儿,你还不上去讨教高招,能接几招就是几招,别给人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