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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遒眉头一皱,说道:“怎的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我叫你们不要张扬,为的就是不想给更多的人知道!”
马牛忽道:“彭大哥,你既然把我们当作自己人,请你实话实说,这个小贼是不是你的朋友?”
彭大遒道:“恐怕还不能算是朋友!”
田耕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恐怕不能算是,什么意思?”彭大遒道:“这小贼或者和我有点关系,但我未敢断定。”
田耕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早已知道这个小贼是谁的了?”
彭大遒道:“我不妨和你们说实话,我不是‘已经知道’,而是已经猜想得到他是谁?”
云中双煞不觉齐声问道:“是谁?”
彭大遒道:“据我所知,江湖上新近出现两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因此据我猜想,能令你们云中双煞吃这么大亏的必定是其中之一。”马牛问道:“这两个人是——”彭大遒道:“一个是齐世杰。”田耕说道:“齐世杰我知道。他是辣手观音杨大姑的儿子,听说关东大盗尉迟炯也曾败在他的手下。倘若是他,我们只有自认倒楣了。”
马牛说道:“不会是他,杨大姑以六阳手的功夫驰誉江湖,但那小贼用的功夫我还可以看得出来,绝不是六阳手。”
彭大遒道:“我也猜想不会是齐世杰,第一、作风不对;第二、年纪不对。”
田耕说道:“什么作风不对?”彭大遒道:“我虽没见过齐世杰,但听得人家说,他是个年少老成的君子。”
田耕说道:“君子又怎么样?我就最讨厌那些自命为知书识礼的君子。”彭大遒笑道:“咱们讨厌君子是另一回事。但以他这样的为人,就绝不会胡闹的。偷你们的钱包,那更是不会了。”
“第二,据你们所说,那个小贼不过十八九岁年纪,齐世杰据我所知大概已有二十六七岁了。”
田耕说道:“另一个本领高强的少年又是谁呢?”
彭大遭道:“这人的年岁倒是相符了,而且他的武功听说是比齐世杰还更高明的。”
田耕吃了一惊,问道:“比齐世杰还更高明:到底是谁,你快说吧。”彭大遒说道:“这个少年名叫杨炎。”
云中双煞不觉都是一怔,齐声说道:“杨炎,这个名字我们可从来没有听过。”
窗外偷听的杨炎不觉也是一惊,心道:“这彭大遒好厉害,我终于给他识破。”心念未已,只听得彭大遒已在继续说道:“杨牧这个人你们知不知道?”
云中双煞齐声说道:“保定名武师杨牧我们怎能不知?他是辣手观音的弟弟,但在十多年前已失了踪。”
彭大遒道:“不是失踪,是和我一样当上了大内侍卫!”马牛恍然大悟,连忙问道:“你说的这个杨炎是杨牧的什么人?”
彭大遒缓缓说道:“正是他的儿子。”马牛苦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许我们查究了。”彭大遒说道:“你们不要误会,不错,杨牧是我的朋友,但我和你们也是朋友,并无亲疏厚薄之分。我并不是为了杨牧的缘故袒护这个小贼。”
马牛说道:“那是为了什么?”彭大遒道:“为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请恕我现在是不能告诉你们。”田耕是个粗汉,只道他藉词包庇杨炎,愤然说道:“彭老大,你不方便说那也不必说了,总之我们自认倒媚好啦。”
彭大遒笑道:“田老二,你别生气。我并非不许你报仇,一年之后,你们要是找他算帐,我非但不会袒护他,还可以暗中帮你的忙。”田耕诧道:“为什么必须等到一年之后?”
彭大遒知道他的脾气,要是不让他略有所知,只怕他还是不甘罢手的。怕他误了大事,只好说道:“这一年的期限我不是胡乱说的。因为我们要利用杨炎去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也只有他才能办成功的,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但我曾奉了严令,要是我泄漏出去,我的脑袋不保!估计一年之内,杨炎当可办到此事,那时再告诉你们不迟。”
杨炎听了这话,不觉呆了。心想:“彭大遒说的这件事情自必是指刺杀孟元超之事了,原来他们是要利用我的!”
不过他是亲口答应了父亲愿意去做刺客的,而且在他心目之中,也还是把盂元超当作仇人的。他只能往“好处”着想了:“对彭大遒而言,盂元超是他们必欲杀之而后快的,他们没有这个本领,当然是想利用我了,但对爹爹而言,他不会是想‘利用’我好让他升官发财吧?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杀了孟元超,他就与我遁迹深山,父子相依,过这一生。杀孟元超不过是我们父子复合的一个条件而已。”
“但这只是我们父子之间的密约,为什么他要去告诉彭大遒这个家伙呢?”
彭大遒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客店里有两个人正是杨炎这小子的对头,别的人或许不愿意得罪杨牧的儿子,他们却是连杨牧也不放在眼内的。万一给他们发现这个小子,这个小子立即就要被他们抓去。”
田耕问道:“那两个人是谁?”马牛已经猜到几分,说道:“可是李务实和陆敢当这两个人?”彭大遒道:“不错。”
田耕问道:“为什么他们要抓这个小子?“彭大遒道:“因为杨炎是天山派的弟子。”田耕诧道:“李务实和陆敢当不正是天山派的吗?”彭大遒道:“是呀,陆敢当也还罢了,李务实可是天山派有数的人物呢!他和大山四大弟子同一辈份,据说他的武功也是不在天山四大弟子之下的!”
田耕说道:“那我就更不懂了,这小子既然是他的同门晚辈,为何他要抓他?”
彭大遒道:“其中缘故,我也知道得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我确实知道的是:这小子也不知为什么缘故,打伤了天山四大弟子的第一号人物石天行,这还不算,他还把石天行儿子石清泉舌头割掉了。”
云中双煞听得相顾骇然。
半晌田耕咋舌说道:“这小子连本门师兄的舌头都敢割掉,我给他打了几记耳光,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彭大遒道:“你懂了吧,这小子背叛师门,李务实自是要把他抓回去清理门户。他活不成不打紧,误了大事可就糟了。”
马牛说道:“如此说来,李务实是冲着这小子而来的了。他怎的会知道这小子会在张掖出现呢?”彭大遒道:“我猜他是来碰碰运气。”田耕道:“什么叫做碰碰运气?”彭大遒道:“据我所知,那小妖女也曾得罪过天山派的人,听说杨炎这小子似乎和那小妖女也有一点交情。”马牛说道:“若然如此,咱们倒要提防这小子和那小妖女联手了。”
彭大遒道:“不错。当务之急,第一是要替那小子遮瞒,别让李务实知道他就在此地;第二,就是你说的提防他们联手了。”
马牛说道:“我以为还有一个第三——”
彭大遒道:“请指教!”
马牛低声说道:“最好是咱们说得动李务实和咱们联手对付那小妖女,另外再想个法儿把那小子吓走。”
彭大遒笑道:“我不敢以英雄自居,但这可正是应了一句老话:英雄所见略同了。实不相瞒,我一碰上李务实就有这个打算。你们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去找李务实密谈。”
杨炎贴着后窗墙角,好在彭大遒是从房门出来,没发现他。
杨炎待他走了一会,悄悄的回去李陆那间房间窗外偷听。
房间里静悄悄的唯闻鼻声,里面的人似乎睡得正沉。虽然没有灯火,他也听得出并无第三个人在这房间里面。以他内功之深,听觉之灵,除非彭大遒不呼吸,否则一呼吸,他就听得出声息。
他料想彭大遒对李务实正有所求,亦无趁他熟睡暗害他的道理。那么彭大遒是去了那里呢?
他心念一动,不再偷听,悄悄的回转自己的卧房。
不出所料,彭大遒果然是躲在他的房间,他在外面听出声息,倏的穿窗而入,便向彭大遒扑去。
彭大遒偷入杨炎房间,不见有人,心中也是正在惊疑不定。杨炎这一下来得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学武的人,骤然遇袭,反击乃是本能。
他一觉劲风飒然,反手便是一抓。他练的是大力鹰爪功,这一抓有开碑裂石之能,委实非同小可!
可是他这“非同小可”的鹰爪功,碰上杨炎,却是有如老鼠碰上猫儿,碰上克星了。一抓抓去,好像抓着一团棉絮,说时迟,那时快,杨炎的三根指头已是反扣他的脉门。彭大遒大惊之下,连忙说道:“杨炎,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你莫声张!”要知在这间客店的人,他业已知道的本领最高的李务实,本领也不过比他稍胜一筹而已。能够一个照面,就将他克制得不能动弹的人,除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