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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白羽毕竟是朱白羽,身为一代武林名宿,自不肯就这么轻易等死。饶是他手不能挡,身不能退,身子却如一张薄薄的纸,刹那间一个“随风倒卷帘”凌空卷起,翻上归天鹤头顶。
归天鹤一击走空,也吃了一惊。
朱白羽的身子看上去很轻,他竖立在归天鹤头顶上飘飘袅袅,缥缥缈缈,宛若月下飞仙,兀自煞是好看。
归天鹤坐在椅子上,举止闲雅,飘潇神逸,看上去也同样好看。
二人一上一下,仿佛不是在做生死相搏,而像是在配合着表演一场双人杂耍。
颜如玉看到这一幕时,脸上生出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她是个不愿意看人流血、见人死亡的人。但她想到自己和易水寒的处境,又多少希望有人流血,有人死亡。
只不过,敦胜敦负,她不知道。
“朱先生还是下来的好。”归天鹤瞅了一眼颜如玉,陡的肩头一沉,右手一翻一转,肋下长剑应声出鞘。
青光一闪,归天鹤一招“鹏翅拨云”迎面刺了上去。
朱白羽身子一坠,双腿勾、挂连环,竟自挡了这一剑。猛力一声大吼,双手奋力一挣,终于将一双手抽了出来。接着侧身、后转,一个“一帆风送蓼花汀”倒纵飞出。
朱白羽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以发御敌,他没想到归天鹤武功之高,已超出他的想像。
他的手指虽然没断,却已痛得不能伸直,再看归天鹤的头发,依然完好无损。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得不得“天蚕宝铠”已不重要,朱白羽决定先逃走再说。
然而不等他逃走,归天鹤已连人带椅子倏的到了他近前。长剑一横,将他去路拦住。
“朱先生,本官还不曾打够,怎能说走就走。”
朱白羽更不打话,左手掌,右手指,发力攻了上去。
归天鹤不慌不忙,侧身闪过,手中长剑向左一挑,向右一抹,向前一按,一口气“手挥五弦”、“月照流黄”、“远合云霞”、“归鹤横江”、“披香卷帘”连递了五招。
这五剑一招招含蕴有致,潇洒风流,宛如流云在霄,舒卷自如,朱白羽回了五招,退了两步。
剑光闪烁,指影纵横,二人一眨眼便斗了二十余招。
朱白羽一步步后退,他每退一步,一颗心便开始一点点的下沉。他发现,他可以接住归天鹤的剑招和剑势,却抵不住归天鹤每一剑的剑意和剑气。
三十招刚过,归天鹤剑如轻烟薄雾,蓦的回手一圈,左掌由剑下如风拂出。迎面横手一抹,迅变了一招“韦驮渡劫”,砰的一声,正中朱白羽左肩。
朱白羽身子一晃,哇的一声,一口血狂喷而出。
归天鹤刚要递出长剑,一剑取了朱白羽性命,却听颜如玉一声惊呼。等他定睛看时,但见朱白羽已纵身跃至颜如玉背后,高高抬起右手,悬于颜如玉头顶之处。俗语有云:“大象虽瘦,亦重千斤”,朱白羽虽受一掌之创,指上功力仍不容小觑。
归天鹤一怔之下,不由得投鼠忌器,一时也不敢贸然出手。当下反手背剑,目蕴精光,盯着朱白羽重重喝道:“朱白羽,你这是做甚?”
朱白羽伸出左手拭了拭嘴角上的血迹,脊背蓦的一挺,依是一神采副神采湛然之态:“归天鹤,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想干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对不起,在下要拿颜姑娘做个人质,换在下一条生路。”
归天鹤捏了个剑诀,怒声冷叱:“想不到堂堂的朱大剑客竟使出这等卑鄙手段,当真是可耻之极!
“哈哈哈……归大人,要说卑鄙,你我不分彼此,你归天鹤并不见得比我多高尚。”朱白羽用左手一指归天鹤,翻起一双冷冷的眼睛一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劝大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嘿嘿……我便让颜姑娘命命丧堂场。”
归天鹤忙道:“且慢!朱白羽,是不是本官不杀你,你便放了如玉?”
“自然。”
“好,本官答应你。放下如玉,你可以走了——”归天鹤一回手,长剑铮的入鞘,伸出手来在头上一拈,每只手的食、中二指中间,已多了一根长长的白发。
发长九寸,色呈霜雪,看上去既苍白,又苍凉!
望着手中的白发,归天鹤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无奈。
朱白羽一手挟着颜如玉手臂,一手仍高高悬于她头顶之上,开始一步步的向着门口之处后退。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归天鹤肋下的长剑,却忽略了归天鹤手中的两根白发。此时此刻,他断定归天鹤不会发出掌力,因为掌力所及,范围太广,归天鹤决不会为了杀自己而不顾及颜如玉的性命。
所以,他只盯着归天鹤的剑,归天鹤若不拔剑,他便没什么可怕的。
眼看着再有一步便到了门口,朱白羽冷笑着一推颜如玉:“大人不劳相送,在下告辞了。”身子作势一起,刚纵起三、四尺高,猝然间眼前白光一闪,归天鹤的手里已不见了那两根白发。
归天鹤虽然没有拔剑,双手一搓,咻咻两响,却以发为箭,同时疾射而出。
——发如雪、势如箭!
——苍白的发,苍凉的箭!
朱白羽于百忙之中万难闪避,急伸双掌在眼前一挡,嗤嗤两响,两根白发势如破竹,双双自掌心穿过。余势所及,尽没其目,另一端在他后脑透了出去。
朱白羽便觉双瞳剧痛难当,惨叫声中真气一泄,便自半空坠了下来。
于此同时,归天鹤倏的身子一弹,宛如凌云驭风,惊鸿一瞥,只一个起落便到了朱白羽近前。
他伸手在头上一滑,又拈得两根白发,恰似银针疾出,尽皆没入朱白羽鬓边的“浮白穴”内。
朱白羽痛得牙关一咬,便自仰天摔倒。身子动了动,绝气身亡。
归天鹤曲起手指一勾,将长发咻的抽出,泛着血丝的白发微微颤动,令人瞧着无比凄艳。他轻拈长发,放在嘴边轻轻一吹,身子转向颜如玉,目光中温情款款,不无怜惜:“如玉,你没事吧!”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颜如玉面无表情的道,“可是感激归感激,大人想要让小女子就范,小女子依然不能从命。”
未等归天鹤说话,忽听门外有个声音接道:“归大人英雄救美,奴婢好生佩服!”话毕人至,未见其人,一股幽香已入屋内。
归天鹤和颜如玉巡声望去,眨眼之间,屋子里已多了一名女子。
只见这女子桃腮杏脸,樱唇蛾眉,香鬓云鬟,凤髻浓梳;当真是“凝眸堪画宜诗”,说不尽旖旎风流,万般模样。
归天鹤看了一眼,并不认识,侧过脸问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到了这里?”
“小女子辛韵兰,江湖上人称‘迷情仙子’的便是。”辛韵兰一边说一边星眸顾盼,媚眼儿轻荡,“大人在上,韵兰与大人见礼了。”说罢柳腰盈盈,款衬酥胸,飘飘道了个万福。
归天鹤越发感到纳罕,皱着眉问:“本官与姑娘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却如何知道本官?姑娘要找人,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大人真会说笑,韵兰又不是瞎子,怎会走错地方。”辛韵兰蛾眉淡挑,脸衬朝霞,格格格的一阵娇笑,“我想由他们二位领路,总不致出错吧!”
身子向旁一侧,门外又走进两个人来。
这二人均是侍卫装扮,正是燕飞和冷暗。
※※※
“小人见过大人。”燕飞躬身一揖,伸手一指旁边的辛韵兰,“我与冷侍卫奉大人命寻访酷似七公主之人,幸得不虚此行,眼前的这位辛姑娘,不知大人是否满意?”
归天鹤又将辛韵兰重新打量了一遍,仍觉得此女与七公主并无相似之外:“莫不是本官眼拙,看花了眼。这位韵兰姑娘除了身材与七公主想像,至于其它相似之处,本官实在看不出来。”
辛韵兰吃吃笑道:“大人急什么?相与不相,大人马上便可以看到。”一低头,嘶的一声,竟在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螓道向上一仰,向着归天鹤道,“大人再好生瞧瞧,奴婢这下可像?”
归天鹤揉了揉眼,仔细看去,竟然吓了一跳。
若非亲眼目睹,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怕就是七公主看到,也会生出一种错觉,以为是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与七公主相比,这张脸眉、目、鼻、唇无一处不像,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归天鹤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辛韵兰淡然一笑:“好!果然想像之至,原来姑娘方才乃是易容所致。”
辛韵兰柔声道:“正是。”
“除了易容之术,姑娘还会些什么?”
“杀人。”
“杀人?杀什么人?”
“杀大人想杀之人!”
“人”字脱口,辛韵兰的右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