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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比试,反被墨中白一一击败,一时京城轰动,传为奇谈。
后来,墨中白渐痴于剑道,在他十一岁那年,其父索性亲自送他东渡扶桑,修练更高境界的剑道。十四年间,墨中白四处走访各流派的剑道名师,除当时以饭条长威斋的神当流、影流、中条长秀的中条一刀流为主脉的剑道三大源流之外,余者如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爱洲移香斋的阴流、飞天御剑流、鹿岛新当流、户田一刀流、无刀流、卜传流、水鸥流、伯老流、大森流、立身流、重信流、鞍马流、菊花流、柳刚流、关口流、田宫流和梦想神传流,都被他相继薪传,其剑道之高,名动扶桑。
回至中土,墨中白先自一名镖师做起,待得声名鹊起,经人举荐,又至一王府内做了一名教习。只半年光景,主人有意抬爱,遂又将他引入宫中,做了御前的一名带刀侍卫。在一次演武大会之上,墨中白为得皇上恩宠,伺机青云,一人连败数十高手。见他艺压群雄,天子龙颜大悦,立赐其身着飞鱼服,佩带绣春刀,钦封他做了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并举国传誉,谓之“武翰林”。
龙狂亦知所谓之京城四大高手,为先者,便是这个“七风斩”墨中白。余者三人,一是南七北六十三省“六扇行捕房”的总捕头,人送绰号“流云飞袖”的风遗仙;另有二人,便是东厂提督麾下最为得力的“黑白两道”。
墨中白的“扶桑剑道”、风遗仙的“逍遥神袖”、黑九道人的“梦网天下”、白十道长的“乾坤一线牵”,这几样莫说加在一处,便是随便一样,也足令江湖为之变色。和他们交手,除非你不怕背负谋大逆之罪,否则,便只等死的份。
龙狂看了一眼归天鹤,内心深处,忽然掠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忧虑。
他发觉,任这四大高手加在一起,都不及归天鹤一个人难杀。且不说行刺与暗杀能否成功?但凡阴暗的事,一向为他所不耻。但要正大光明的杀,又实在找不出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来。
他深知,做为一介草蟒,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没有权力杀人。更为重要的一点,归天鹤身为驸马,系属皇亲,他犯的罪名只要不是弑君之罪,便算不得死罪。到头来,尽多罢其官职而已,这世上无论多么英明的天子,也绝不会为了一介草民,杀了当朝驸马,让自己的女儿遭受丧夫之痛。
正当龙狂想这些事儿的当口,就听帐中人开了口:“三弟来了吗?”
那何公公忙道:“是。王爷和驸马俱在此处,适才见陛下小睡,王爷和驸马不敢惊饶。”
三王爷当即抢上,躬身施礼:“微臣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
“三弟免礼。”帐中人一摆手,然后笑着吩咐,“何公公,还不与王爷、驸马备座。”
“奴才遵旨。”何公公搬过两张椅子来,脸上的笑纹比皱纹还要密集,“二位千岁爷请坐。”
二人一齐道:“多谢圣上赐座。”
落座已毕,三王爷笑着一指龙狂,面向帐中说道:“圣上,此人乃是微臣新纳高贤,姓龙名狂,武艺卓尔不群,堪为当世奇才。微臣有一不情之请,望圣上与他一并赐座。”
账中人呵呵笑道:“说的好!即为贤士,岂可无座?允——何公公,与龙先生赐座。”
何公公笑着将一张椅子放到龙狂身后,口中啧啧称羡:“世人皆谓王爷千岁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今这儿一看,果是无虚。龙先生,你有这么好的主子,实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龙狂躬身谢过,挨着三王爷坐下。
帐中人道:“三弟,朕命驸马与你所下之旨,你理宜知悉。明日之事,非同小可,你须严加防范,切不可让人劫了法场。”
三王爷正襟道:“微臣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微臣不才,此番面圣,斗胆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哦?收回成命。”帐中人涩声一笑,缓缓的问,“三弟让我收回成命,是何缘故?”
“圣上容禀:迄自本朝四大命官继遭惨死,圣上传旨,责各府、州、县张榜公文悬赏柳、王等人之日起,微臣便觉得此案蹊跷离奇。加之这些日子以来,微臣常常思及此事,越发感到此案疑点甚多,有悖常理。”
“你的意思,四大命官不是柳、王等人所杀不成?”
“正是。圣上端拱于九重之上,果真神明宸断,一语道出了微臣的想法。”三王爷一字一顿,不慌不忙的加以分析,“圣上请想,什么人会愚蠢到杀人之后,还留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有,那么这种人岂不是无知得可笑?”
帐中人喃喃道:“这……这个问题,朕也曾想过,老实说,朕怎么想,也不太明白。”
归天鹤趁机说道:“圣上、王爷,以天鹤看来,此案并无稀奇。因为据臣所知,柳、王等辈素来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他们既是意图谋反,作案后留下名字亦属正常。很有可能,他们是想借留名之机,挫挫咱们朝廷的锐气。”
帐中人问道:“三弟,针对驸马的判断,你怎么看?”
三王爷连连摆手道:“臣以为驸马纯系自猜,不足为信。驸马,你说他们意图谋反,请问证据何在?既然要谋反,他们屯兵何处,其众几许?难道就凭柳、王几个人的势力,便吃错了药突然谋反不成?试问前朝各代,有多少反王无兵无将,便揭竿造了反?”
归天鹤吃他一番抢白,脸色一红,低下头道:“可事实上,杀人之后,的确留下的是柳依依的名字,不是他们杀的,凶手又会是谁?”
“凶手不管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柳、王等人实属为人栽赃,遭人陷害。”三王爷站起身来一拱手,“圣上放心,有微臣在,决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微臣别无所求,在真凶未获之前,希望圣上先不要杀了王佛家人。有微臣派人监管,谅他们也休想逃脱。”
帐中人迟疑着道:“依三弟的意思,王佛的家人杀不得喽!”
三王爷笑道:“当然不是,微臣只是说,他们现在还杀不得。若最后验实,真凶是柳、王等人,届时再杀,又有什么关系?但微臣自信,他们决不是真正的凶犯。”
帐中人打了个唉声,道:“三弟有所不知,这道圣旨乃是玉儿苦苦相缠,朕不得已而下之。唉!她好歹求朕一次,拂了她的面子,朕亦深觉不忍。这……这当如何是好?”
三王爷忙道:“圣上望安,公主本是通情达理之人,她应该知道,此案案情重大,草率不得。圣上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此案一旦水落石出,届时真凶另有其人,而非柳、王,圣上却杀了他的家人,王佛会不会善罢甘休?臣还听说,王佛本系一名杀手,武功深不可测,他若是为了家人报仇,入宫行刺圣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佛?”帐中人转向“七风斩”墨中白道,“墨指挥使,王佛真的如三王爷所说,武功深不可测?”
墨中白依然一动不动的道:“回圣上,方才王爷所说不差,王佛人送‘杀手佛’,江湖传闻,其剑法的确了得。”
帐中人又问:“你与王佛交手,胜算几许?”
墨中白道:“臣与他素昧平生,对他的武功不甚了解,故无绝对把握。”
帐中人听到此处忙挥了挥手,大声道:“三弟,朕听你的,王佛的家人先不要杀,留着吧!待找出真凶再作理论。”
三王爷躬身一揖,深深致谢道:“吾皇圣明!”
归天鹤急道:“万岁不可,旨意已下,怎能朝令夕改?”
没想到此言一出,帐中人龙颜不悦,冷笑问道:“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朕说不杀就不杀——朕问你,若真的如三王爷所料,王佛前来行刺,谁来护驾?难道靠你不成?你说,是圣旨重要,还是朕的性命要紧?嗯——”
帐中人一连串的发问,宛如急风密雨,迫得归天鹤一时透不气来。刹时之间,归天鹤额上泌出了一层冷汗,当下跪倒磕头:“儿臣出言无逊,触怒龙颜,乞求圣上开恩。”
帐中人道:“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便是。记住以后讲话时,须先掂量掂量,不该说的,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
“是是是!儿臣终身牢记,没齿不忘。”归天鹤站起身重新入座,兀自心犹余悸,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帐中人想了片刻,接着问道:“三弟,你说要查出真凶,不知需要多长时间?三个月的时间还够吗?”
“偌若不出意外,三个月的时间足矣!”三王爷在龙狂的肩上一拍,颇有信心的道,“圣上放心,有龙先生助我,便没有做不成的事。”
帐中人笑着将了他一军:“三弟的话朕信,然而到时三弟万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