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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令人触目惊心。
这七个中午汉子,正是先后离开如意酒楼的那七个,全是许一剑的手下,个个犷悍,出手辛辣,他们怎么会互相残杀?
一条手臂飞开,血泉喷涌中一个身影栽了下去,但随即又摇摇不稳地站了起来,手中剑胡乱划出,对手立刻在他心窝上补了一剑。
惨哼声中,再次仆倒,不动了。
活着的挥剑扑向身旁的一对,这一对本已斗得筋疲力竭,第三者挥剑切入,根本就谁也无法兼顾。
白森森的利刃,插入其中一个的右肋,剑尖从后身透出半尺,而对手的剑突然转向疾刺,第三者不及拔剑,咽喉立被对穿。
剑透胁肋的那一个,却发出了临死的一击,剑尖刺入对手的上腹,人倒下,随着拉力,对手肚破肠流。
场面静止了,七具血迹斑斑的尸体摆在草地上。
冷一凡看得头皮发炸。
人影出现了,赫然是武林判官,他扫了地上的七具尸体一眼,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
“你们可是自找的,怨不得老夫,武林嘛!总要死得壮烈些。”
说完,扶起竹棍;朝前路飞快地奔去,他似乎没发觉冷一凡也在场。
冷一凡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武林判官的杰作,不知用的是什么邪门手段,使这七个人自相残杀至死,这种手段不但酷而且虐。
武林判官的身影刚刚消失,惊呼声中,又一条人影来到,是许一剑。
许一剑止步窒在当场,脸孔起了扭曲,一对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突出眶外,身躯也在簌簌发抖。
许久,他才镇定下来检验尸体全是剑伤,密密剑痕显示曾经惨烈的搏斗,当然他做梦也估不到七名剑手是互相残杀横尸当场。
“谁下的手?”许一剑咬牙切齿,他这句话不知是问谁,只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但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惊恐。
这七名剑手都是一等一之流,竟然全军尽没,那这下手的绝非泛泛之辈。
七名剑手是先后离开酒楼的,竟然会死在一起,这是什么原因?
两个衣履鲜明的佳公子连袂缓步而到,最通俗的说法是两个小白脸,气度、风姿都是上乘的,那神情仿佛是寻幽探胜的士子,可是这里只是条荒僻小路,除了乡野樵夫,一般人根本不作兴光临这种地方。
冷一凡在暗中心头一震,来的赫然是贾依人和江湖秘客化身的房二少爷,江湖秘客最先离开酒楼,却变成后到。
当时,他说有个重要的约会,对象当然就是贾依人,约会无疑是托辞,情况显示他在导演一场好戏。
“咦!”两个人同时咦了一声双双止步。
许一剑惊愕地扫了两人一眼,没进一步反应。
“这怎么回事?”贾依人皱起眉头。
“看样子是一场凶杀!”江湖秘客悠然开口。
“下手的人相当残狠,每一具尸体都没完整!”贾依人摇摇头。
“依小弟看是一场豺狼互噬的血剧!”江湖秘客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
许一剑木立原地,还是没有反应。
冷一凡可就瞧出古怪来了,许一剑不惜以巨金买贾依人的命,现在冤家狭路相逢,应该有所表现才是。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仇或恨的表征,就像遇到了不相干的陌生人,这是什么缘故?是他的心机太深而不形之于色么?
贾依人上前两步,目江许一剑道:“朋友手底下还真不含糊,以一对七……”
许一剑哼了一声道:“在下是刚巧路过!”
贾依人“哦!”了声:“对不住!”
江湖秘客道:“贾兄,这种事在江湖上可说司空见惯,我们还是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贾依人点头道:“走!”
两人飘然而去。
许一剑望着两人的背影,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冷一凡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江湖秘客导演的究竟是一场什么戏,登场的人物已经不少,端倪却毫未显现。
蓦地,来路方向的树丛里传出一个沉宏的声音道:“许一剑,这是怎么回事?”听口气,发话者是刚刚来到,而且身份高于许一剑。
许一剑身躯显然地一震;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位微一躬身,脸上现出了凛然之色。
“属下到现场时就是这样!”
“会是谁下的手?”
“想不出来!”
“哼!”停了片刻又道:“应无敌分明已朝这条路来,这么好的机会,怎不见他下手?”
“他说时机地点由他选择。”
“我看有问题,八千两黄金不是小数已他干了大半辈子的职业杀手,可能还是被天荒第一遭接这大的买卖。他居然推三阻四,满无所谓的样子,暗中定有第三者插手,这第三者究竟是谁?”最后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属下也想不透,如果有第三者插手,这第三者竟能使得堂堂第一南方杀手对八干两黄金不敢沾边,这第三者究竟有多大神通。”
“这以后再说,快离开此地。”
“是!”许一剑立即转身奔去。
冷一凡静待了片刻,不见暗中发话的人现身,他悄然退离树丛,越野朝上清宫扑去。
上清宫-一荒芜、败落、死寂!
杂草更生的院子里,停了辆运货用的马车,车篷已经撤去,车厢里有八个木箱子整齐排列,箱盖全上翻,露出了耀眼的黄澄,都是金锭子。
如果是内行人的话,一眼便可估出每箱是一千两,八个箱子便是八千两,惊人的数目字。
车座上坐了个反穿皮袄的人,头上戴的也是翻毛风帽,头埋在膝盖里,看上去一团毛球,看不出身形相貌。
财不露白,这家伙是发了疯?
现场是一片死寂;死寂中带着万分诡谲。
公开展示巨金,必然有其用意,但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尤其这里是座荒芜的道观。
冷一凡已隐伏在暗中,他是从后面进来的,他藏身在院边西厢的最后一间房里,一个五斗柜成了一个死角。
他就在死角之中,斜对着窗棂的一部分,可以外望而又不虞被人发觉,可以说相当的稳妥。
一双人影步入院子,是贾依人和江湖秘客。
“这里已经有人!”江湖秘客目注马车。
“扫兴,我们换个地方把?”贾依人接了腔。
两人脚设停,到了院中央接近马车之处,这才发现了车厢里八箱黄澄澄的金锭子,两人同时现出震惊之色。
“金锭子!”贾依人首先惊叫。
“这是什么路道?”江湖秘客惊声反应。
“是等待瓜分的贼赃么?”贾依人挑了挑眉。
“很难说!”江湖秘客又上前两步:“车上有人,问问看!”说着,放大了声音道:
“喂!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驾车人没反应,像是睡着了。
“房兄,咱们还是走吧!少管闲事为妙。”
“不,江湖人管江湖事,八成是贼赃,既然碰上了,焉有不管之理,这一车金子数目不小,并非一般鼠窃狗偷所能为,其中大有文章。”
“可是这位朋友不说话?”
“要他开口很容易!”
化身房二少爷的江湖秘客就地捡起了一个酒杯大的石子,以发暗器的手法朝那毛茸茸的驾车者扔了过去。
距离近,不但劲道足而且准头准,石挟劲风,直袭驾车者的后脑,这一石如果击中,脑袋非开花不可。
驾车人本是双手抱膝伏坐在车座上,在石头临近后脑堪堪要击中的瞬间,仿佛后脑上长了眼睛,反手一捞,竟然把石子接住,头不抬,姿势不变,抖手把石头反掷回来,劲道强猛,有如石弩弹射的石弹。
江湖秘客一偏身,石头擦颈而过,射向大殿的廊柱。
“喀!”地一声,石头嵌入柱身,与柱面齐平,这份手劲相当惊人,一般高手绝对办不到,不由脱口道:“好功夫!”
贾依人也面现了惊容。
江湖秘客笑笑开口道:“朋友,凭你刚刚露的一手,表示必非等闲人物,何必故作神秘,装聋作哑?”
驾车人仍捂头坐伏,但却开了口:“你两个现在走还来得及!”
声音沉宏,听来不是年轻人,由于是捂住头的关系,沉宏声中带了些闷气。
江湖秘客道:“朋友能交代一下来路么?”
驾车人道:“用不着。”
江湖秘客道:“在下生性好奇,想要知道的,定要知道!”
驾车人道:“为了好奇而送命不合算把?”
江湖秘客轻笑一声道:“还不至于!”
驾车人冷冰的道:“你叫房二少爷?”
江湖秘客道:“不错。”
驾车人又道:“见了这么多金子谁都会眼红,不过,坦白告诉你,财帛有主,这车金子的主人你惹不起。”
“是谁?”
“说出来你会丧胆!”
“噢?”
“识相的还是快走吧!”
江湖秘客笑笑道:“在下还不至于这么胆小,朋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