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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姓荆老者急急问。
“我摸索着进入套间,突然有只手卡了我的脖子,我拔出刀,拔刀的手又被扣牢,接着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
“什么古怪的声音?”
“好像是故意改变声调的说话声。”
“怎么说?”
“他问我替谁做事?”
“你怎么回答?”
“我说不知道,只是受雇于人,拿钱做事,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知道出钱的是什么人。”
姓荆的老者点点头。
邝师爷也点头,表示赞许。
春芳喘了口气,又道:“对方冷笑了一声说,不说可以,给你个警告,让你十天半月不能陪男人上床……”
“畜牲,后来呢?”姓荆老者愤怒的叫。
“他扳转我的手,就利用我自己的刀……给了我这么一下,然后他人就走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哼!”姓荆的老者牙齿咬得格格响。
久久之后,姓荆老者又道:“你错了!”
“什么?哎……”春芳大叫一声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喊出了声:“你有没有良心……我这……要命的地方挨了刀,差点没命,我什么地方错了?”
这既骚又狠的女人是真上了火,声音是尖厉的。
“宝贝,你听我说……”
“说,你给我说清楚!”
“你不该来这里的……”
“要我死在悦来客栈?”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要摸你的底,你朝这儿一奔,岂非等于告诉对方是我们这儿的人?”
“哼!”
“说不定现在他们……”
邝师爷机警地飘身上前,极快地拉开房门,朝外面望了几眼。然后又把门关上,人就停在门后边。
“我一身是血,你要我往哪里跑?”
“嗨!春芳,你一向相当精明,应该想得到,你是在应无敌的房间里挨刀的,你应该在房间里等他回来。不管真假,你是他的女人,在他的房间里被人伤害,这对他是一种侮辱,他说什么也要挺出来,追出下手的人”
“别说了,要是应无敌一夜都不回来,或是几天不回来,就要我烂在他的房里?”春芳怒声问。
姓荆的老者半晌无言。春芳闭上眼睛,口里喃喃地道:“这伤看来不耗上十天半个月不会好的,这段时间别说办事,连人都不能见……”
“会不会是应无敌下的手……”
姓荆的老者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不可能。”邝师爷接上话。
“为什么不可能?”
“应无敌去了上清宫,还跟许一剑谈了生意。”
“他不会回来呀?”
“应无敌早就知道春芳是我们派出的联络人,他没有理由再逼问她替谁在做事,而且应无敌有个原则……”
“什么鬼原则?”姓荆老者不乐的问。
邝师爷扫了春芳一眼,道:“他绝不向女人下手,照春芳受伤的部位看,这下手的准是下三烂的角色。”
“不管他是什么角色,能使春芳没还手余地的并不太多,至少他是把好手,赖不到哪里去,要对付他可能要费一番手脚。”
“我们的情形只有以静制动,他既然有目的就不会休手,我们等他动。”
“会不会是浪子一方的?”
“也不可能。”
“怎么说?”
“浪子他们都是正派人,不会用这种手段,而且目前浪子并没有仇人,他与应无敌的过节是挑明了的,根本不须使花招。”
“那会是哪一路人呢?”
“目前先不管这些,重要的是春芳暂时不能监视应无敌,对他该有个合理而令他满意的交代。在下想……对了,有个亡羊补牢的办法,对他实话实说,事实也瞒不了,春芳受伤,房里自然留有血迹,拉明了看他自己如何采取行动。”邝师爷不愧为智多星,马上就想出了计策来。
“嗯!也只好如此了!”姓荆的老者深深点头:“邝师爷,这就麻烦你去办了,我们的计划不变。”
春芳在这时睁开了眼。
“我这伤要多久才会好?”
“宝贝,我保证十天之内完全复原。”姓荆的老者忙用手轻抚她的香肩:“耐着性子,我每天十二时辰都陪着你,现在还疼么?”
“心疼。”
“什么……你……”
“好了也会留下个难看的疤,我这身子……”春芳要哭出来似的。
“宝贝,疤是免不了会留下来的,可是有衣服遮着看不到……”
“屁!外面看不到手总可以摸到,这要命的地方有个疤多窝囊,我……哼!发誓要找到凶手,在他脸上划两下十字,再斩掉他的右手,要他一辈子现世!”那股子狠毒,真教人听了不寒而栗。
“好,宝贝,我会让你如愿。”
春芳瞪着眼望着床顶,突然“嗳!”了声。
“宝贝,你想到了什么?”姓荆老者忙问。
“我……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似的”春芳转动着眼珠子,像在深深的想一个问题。
“什么不对劲?”邝师爷目芒闪动。
“邝师爷,照你说的,应无敌只对两样事有兴趣?”
“不错……”
“是银子和女人?他为了银子而杀人,有了银子就玩女人,对不对?”春芳的目光直射在邝师爷脸上。
“是呀!怎么样?”
“我对自己一这副本钱还真有自信,可是……他始终对我很冷,像太监伴女人,根本热不起来,你说这不是很怪么?”
“你怀疑应无敌的身份?”
“狗改不了吃屎,干屎他也会闻上一闻,而我,自信还是一朵花,他居然正经巴拉得像老和尚,这还不怪?”
“这个……这个……”邝师爷摸摸下巴:“我可以找机会套一套,反正我这就要去见他了。”
第二十一章
三更。
客栈里一片死寂。
所有的旅客都入了黑甜之乡,只有少数的房里还闪着灯光,那是些不惯熄灯睡觉怕黑暗的人。
冷一凡的房间还亮着灯火,他不是怕黑,而是在研究房里地上的血迹,谁在这里动刀?
什么人留下的血。
他现在已回复了“铁面无常”应无敌的身份。
他在想,春芳已被贾依人诱了出去,方便自己行动,一个时辰前双方在南北会酒楼才分手,以春芳的德行,和贾依人的风流,两人定然粘住便分不开,江湖秘客在助自己回复易容,是谁到房里来动刀?
“砰!砰!”房门上响起敲门声。
冷一凡心中一动,深更半夜,是什么人光临?莫非是春芳和贾依人玩够了回来?
被这娘们缠套着的确是惹厌。
“哪一位?”
“应大侠还没安歇?是区区邝宇。”
“哦!邝师爷?”冷一凡心头犯了嘀咕,姓邝的这等时分来访,定然有不寻常的事,上前拉开门柱:“请进!”侧身抬手。
“对不住!对不住!”邝师爷抱拳进门:“这种时分打扰应大侠,实在是抱歉!”目光一绕,又道:“这么晚了,应大侠还没安歇?”
“在下刚回来!”边说边关上房门,走向桌边:“请坐!”
邝师爷再次打拱才落座。
“你老兄深夜光临必有指教。”
“指教不敢,倒是有件事请教!”
“唤!什么事?”
“应大侠刚回来,是否发现……”
“在下一回来便发现房里有人动过刀,地上留了血迹,一直想不通,所以才设上床,你老兄是为此而来?”
“不错,应大侠知道这血是谁淌的吗?”
“谁?”
“春芳。”
“春芳?”冷一凡大为震惊,他是真正的感到意外,春芳跟贾依人粘在一块,怎么会回客栈来拔刀呢?
以春芳的能耐,不可能毫无反抗,但房里没打斗的痕迹,这证明下手的身手不赖,是谁下的手?
他不能不表示关切。沉声道:“情况如何?”
“伤的不轻,是她自己的刀子。”
“什么?她自己的刀子?”
“据春芳说,她回到这儿时房里没有灯火,凶手早就等候在暗中,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对方制住……”
邝师爷照着春芳的说法,把经过照实说了出来,深沉的目光略不稍瞬地往视着冷一凡,他想从冷一凡的反应中看出点迹象来。
他并不完全放弃对冷一凡的怀疑,职业杀手的心态和行径,有时是难以捉摸得出的。
冷一凡的目光凝成了两条线射向空处。
“对方的目标似乎是指向我应某人,这当中便有文章了,以你老兄的看法,下手的该是哪方面的人?”
言下之意,是暗指这桩买卖中的对方。
“这……目前还很难说。”邝师爷在沉吟。
冷一凡已看出对方是想隐瞒什么,当然,也许对方一直在隐瞒,这姓邝的相当、狡猾,要逼出他的真话还真不容易。
“邝师爷!”冷一凡的脸沉了下来:“在下接的是买卖,可不是来玩捉迷藏游戏的,说句坦白话,在下可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