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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使者忙道:“小姐已送往平都,暂时不会有差错,夫人放心!近来不知咋的,不少人都忽然附庸风雅,喜欢弄彩了!这琴咱兄弟不敢接。在回家途中,若遇到打它主意的人,咱兄弟功力低微,怕保它不住,倒丢了性命。因此,还望二位前辈将这琴送往平都,顺便接回小姐。不知二位前辈意下如何?”
临彼仙子不料二鬼作事如此之绝,心里一急,一口鲜血,竟喷口而出。凌如风见状大吃一惊,急出手在她神阙穴上一按,止住上翻血气。
凌波仙子一口气过来,恨声道:“你这二鬼,好狠的手段!”
二鬼怕凌如风猝然出手,见状急忙后退一步,跳到门边,狰狞地笑道:“半月之内,咱兄弟在平都鬼门关相候,一手交琴,一手交人。如到时不来,那咱兄弟只好再做个人情,明年今日,二位长辈就等着当外公外婆吧!咱鬼门中人,皆作二位女婿!”
说完,趁凌如风急气攻心时,二鬼急忙转身而逃,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啸。二鬼面前,竟突然扬起两条彩缎。
二鬼不由一怔。
一怔之下,二鬼已看清面前扬起的,并不是彩缎,而是一对彩缎般的蟒蛇!
但见这两条蟒蛇身子又扁又平,宽约七寸,白腹五彩斑斓背,宛若绣缎。二蟒盘尾于地,身子却立得笔直,两颗蛇头凝然不动,鲜红的蛇信,却是一阵乱吐。
二鬼一生,只会装神弄鬼唬吓别人。见了这丑恶的物事,心中也不禁发毛,齐齐的向后退一步。
一退间只见一赤足大汉,竹笠蓑衣,昂首而入,望着二鬼冷笑道。“好哇,为一魔琴,什么样的妖孽都出齐了!”
黑白二无常一见大汉,壮起胆子,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住鬼宫使者之路,想死了么?”
随着喝声,招魂幡与索命铁链同时飞出,击向那大汉。
那大汉见状,后退一步躲开攻势,口里发出一声尖喝。
啸声未毕,地上人立的两条锦花大蛇,忽然“噌”的一声,向二鬼直射了过来,竟象两条黑棒似的,凌空扑向二鬼。
二鬼大吃一惊,连忙足尖一点,向后急退。同时,手中招魂幡与索命铁链上抡,转向二蛇头部击去。
但这二蛇却是灵活到了极点,在半空中倏的一转身,将二鬼击来兵哭巧巧避开,落下地来,又盘成一团,昂起那又平又扁的蛇头,双信急吐,将一团团腥味极浓的毒雾。向着二鬼喷去。
二鬼忙凝神阔气,满面惊骇地望着二蛇,正思却蛇之法,忽觉背后冷风袭来。来不及躲闪,二鬼背上要穴,齐齐被人扣住。
主穴被制,二鬼顿时连动也不敢动。前面二蛇吐一阵雾后,又向二鬼游来,二鬼见状,不由吓得疾声惊呼起来。
出手制住二鬼的,正是凌如风。
原来,二鬼乍见二蛇,吓得只顾后退。凌如风此时,已从急愤中清醒过来。见二鬼一门心思,全在应付二蛇上。因此双手齐出,将二鬼同时制住。
见二鬼被制,那弄蛇大汉一拍手,轻嘘了一声,唤道:“大乔二乔回来!”
二蛇一闻嘘声,即止住攻势,转回蛇头,袅袅婷婷的,游到赤足大汉身旁。两颗蛇头,竟象小孩围着爹娘撒娇似的,在大汉身上擦来擦去。
大汉望了望二鬼,见他们虽被制住,但那身奇异的打扮,与青绿色的鬼脸,望之实在令人作呕。因此,对凌如风夫妻一揖手,道:“平都鬼儿子,专门害人,凌大侠既已制住他们,柯不把他们废了?”
凌如风闻言,想起二鬼恶行,手指一吐内力,二鬼便忍不住痛怪叫起来。
凌波仙子一见,“倏”的一掌,向凌如风手腕拍来。
凌如风料不到夫人会骤然间向自己出手,全无防备,“啪”的一声,手腕被拍实,痛得一缩手,放开二鬼,吃惊地向凌波仙子问道:“夫人,你这是——”
凌波仙子不回答丈夫所问,先看二无常,未死。方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凌如风道:“如风,你忘了,咱们女儿还在人家手里么?如若将这二鬼废了,那平都鬼圣,定会对咱们青蝉作出不利之事!”
凌如风闻言,叹一口气,放开二鬼,还未回答,那赤足大汉却冷笑道:“久闻凌大侠英雄,今见果然不错——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敢得罪专门害人的阴都老鬼。”
凌如风闻言大怒。
凌波仙子经一阵调息,此时已将一腔悲扬之情,深锁内腑。认出赤足大汉,正是滇中灵蛇怪手漆建春,便故作轻松地笑道:“漆大侠,承蒙出手相助,使咱夫妻得以擒住二鬼,废这两个鬼儿子,是随时可以的。只是咱夫妻的独生女儿,正在他们手中……”
赤足大汉,正是灵蛇怪手,闻言双眉一竖,冷笑道:“你们刚才所谈生意,漆某已全听到了。你们想用魔琴,去与平都老鬼换你们那宝贝女儿,万万不能!”
凌如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灵蛇怪手道:“不说你二人所带之琴,本是咱鸡爪山之物,就是将这可称尊武林的瑰宝,交给那十恶不赦的平都老鬼去害人,咱也决不会答应!”
凌如风指着夫人背上琴囊,奇怪地问道:“什么,这琴是你的?那么,前来托我们保这趟镖的兰天野,就是你派的了?怪不得凌某想遍中原武林中人,都查不出这兰天野,原来是个苗人!好哇,凌某被这琴害得好苦,正愁查不出货主是谁。今天,凌某倒要向你讨个公道!”
灵蛇怪手闻言,冷笑道:“凌如风,你休待装疯卖假!咱鸡爪山一门为这魔琴,丢了好几个门主的命,方能从唐古拉山寻崖下找出它,不想才弄回来,就被你不择手段盗去,你伪称受人所托护镖,瞒得了别人,难道瞒得了漆某么?”
“什么,你说这是那部魔琴?”凌如风见灵蛇怪手满口胡言,不由大怒,从凌波仙子背上取过魔琴,将琴盒亮出,道:“姓漆的,你满口胡说些什么?姓凌的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从不作偷鸡摸狗之事!你睁开眼睛看明白点,这可是什么魔琴?”
灵蛇怪手一见,眼睛一阵发亮。欲伸手来抓,却又怕凌如风夫妻趁机暗袭。忙道:“这只盒子,正是咱鸡爪山之物。里面所装,不是那魔琴是什么?今琴已在此,赃证已现,你们还想赖帐么?凌大侠,咱敬你是条汉子,也不计较你盗琴的事。只要将这琴好好还我,前帐咱们就一笔勾销,今后还是朋友!不然,可别怪漆某手狠。”
凌如风见他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心里暗骂无赖。本来,这一寻常古琴,给了他,正好少无限风险和烦恼。可偏自己女儿性命,现正系在这琴上。
正沉吟间,那灵蛇怪手似乎已看透他的心思,忙道!“凌大侠既已抓了二鬼,还怕那平都老鬼,不以一换二,将你们女儿还给你么?只要你将琴给我,咱鸡爪山之人愿全力以赴,去平都在回你女儿……”
凌如风细品灵蛇怪手之言,竟是欲先除二鬼,少两对手后,再向他夺琴。心下大怒,正欲反驳。突觉手上一松,二鬼竟在他说话分神之时,暗做手脚,解了禁制,一式鬼影弥天,向外逃去。
凌如风大急,一手抓琴,拔步便追。
灵蛇怪手见他要走,急发一声尖啸,叫道:“凌大侠要走,且留下琴!”
手中竹鞭,倏然出手,在门口封住凌如风出路。与此同时,大乔二乔“噌”的一声,分别向二人射来。
凌如风大惊撤步,拔出腰间金刀,护住身体。
二蛇一射落空,同时在空中一个急转弯,以屋当地,整个身子,长虹似的,直弹开来,蛇口如血,两根蛇信乱吐,带着一圈圈毒雾,向二人喷来。
凌如风夫妻二人见势不妙,对着蛇头,各发一劈空掌,将毒气拍回去。
灵蛇怪手急挥手中竹鞭,指挥二蛇攻向二人,并不时扫向凌如风夫妻。
凌如风左臂夹琴,右手持刀,一式“金刚擎天”,挡住空中竹鞭,那鞭却一抽二戳,顺势弯到凌如凤背,向命门点去。
凌波仙子见丈夫三面受敌,急将手中子午两钺,向竹鞭砍去,逼退灵蛇怪手。
那大乔二乔,虽畏惧凌如风手中金刀,不敢攻过来,却盘尾人立,张开血盆大口,呼呼地向夫妻二人喷着毒气。
凌如风与凌波仙子,任随一人,功力皆不会低于灵蛇怪手,却因二蛇毒雾袭人,令人睁不开眼,不一会皆觉头昏眼花。
二人急欲取胜,偏那灵蛇怪手很会扬长藏拙,将手中长鞭,与二人虚与委蛇,一味的拖缠。而二蛇左右游动,喷着毒雾,同时一遇空子,便如箭射来,令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夫妻二人竟胜不了灵蛇怪手。而此时毒雾,已将一间店堂笼住。无须半刻,二人定当受毒毙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