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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多大的事情,你还当真了。”方诺一把抢过银子,笑着说道,“伙计,快去给我们找个位置,最好靠窗户的,有好酒没有,有就上一壶。”
“大爷,我们这里只有茶水,要不您再来点别的?”随着他的叫声,一个精瘦的少年跑过来招呼,他看了看高大到吓人的蚩破天,怯生生地说道。
“也行,你自己看着上把,关键是要味道好,我们这位公子可是很挑剔的。”方诺看了看夏无尘,轻笑着说道。
“行,包您满意,三位客官请随我来。”少年看着夏无尘的穿着,殷勤地笑道。
“这位爷,劳烦您让让,借过,借过。”他在前面用力的推着,三人如同在人海中穿梭,还好蚩破天块头够大,就算是撞着了人,也没人敢多说话。
“三位请慢用,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少年手里紧紧捏着方诺给的银子,脸上已经笑的绽成了一朵花。
“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窗外传来习习地凉风,让夏无尘感觉好了许多,他看了方诺一眼,低声问道。
“这里是我昨天出来买酒的时候发现的,是个说书的地方。”方诺举起茶壶,猛的灌了一大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说书?”夏无尘轻声问道,他从小身体病弱,天天被关在家里,等到后来习武修真,却是一天都不得闲,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
“是啊,你不会连说书都不知道吧。”方诺诧异地问道。
夏无尘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好玩的东西就是了,我昨天站这里听了段,这个说书的先生绰号叫铁嘴长三,说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方诺兴奋地说道,将装着豌豆的碟子推了过来。
“嗯。”夏无尘点了点头。
“看今天情况怎么样了,要是运气好,等会还有戏看,可以边看边听的。”方诺笑着说道,“以前我就偷偷溜下山去听,老被师父骂,今天可要好好的听个痛快。”
“铛”,一声锣敲,掌声哗哗的响了起来,甚至有人不停的打着呼哨。
一个脸上画着白斑的矮子跳了出来,在台上团团滚了几圈,抬手唱道,“远看动弹动弹,近看飘摇飘摇,不是葫芦不像瓢,咕噜往起一冒。这个说是狗肚,那个说是水瓢,二人打赌河边瞧,是个秃子洗澡。”
台下笑声轰然响成一片,方诺凑过头笑着解释道,“看来今天运气真是不错,这个是开场的丑角,专门逗乐的。”
刚才进去的老者又走了出来,却是换了一袭长衫,他手里拿了个小鼓,轻轻的放在桌上,手指微微弹动,鼓声缓缓的响起,由缓变急,只是一面小鼓,在他手里敲击起来却如同千军万马扑面一般。
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台前的丑角已经退下,换上来的却是一个黑纱蒙面,身着红衣的人。
第五卷第二章歌舞
“咚、咚……”随着低沉的鼓点声,除了几盏主灯,其他的油灯都被熄灭,四周慢慢暗了下来,习习的夜风缓缓的吹过,空中荡起一层萧杀之意。
“噗!”老者猛然将手掌平平地贴在鼓面上,周围一片寂静。
“列国齿立,万民血刃;高山削平,深谷为陵。百姓存亡,士人忧患。”沙哑的嗓中沉沉的念动着,如刀锋划过铁石,铮铮做响。
夏无尘静静的听着,虽然只是缪缪数语,周围的人却仿佛被老者带入了一个腥风血雨的时代中,虽然还是这个大棚,虽然还是那个夜空,他却仿佛置身黑暗的世界里,耳边遍是骨肉分离的悲鸣,铁马冰河的征战。
“天下荡,斯民惨。战车奔来,流血漂橹,只见百里尸横野;铁蹄卷去,暮霭沉刹,唯闻千村鬼夜哭。只留得,荧魂宿草,白骨侵霜。”老者轻声唱道,手中的鼓声浅浅的响起,一声一声就好像敲在人的心头。漫天的血色扑面而来,蚩破天虽然不太懂话中的意境,却觉得阵阵悲意袭来,让他心中一酸,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才好。
老者嘶声浅唱着,声音虽不大,却仿佛穿透了人心,直刺到五脏六腑之中,台下所有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他却旁若无人,只听见低低的风声在窗外低低的吟唱,老者眼中突然有泪滴落。
激越的歌声从他身后穿云而起,一直在他身后的红衣人终于动了。
“千古沉浮,君王幽怨。且看功名征伐,更笑风云聚散;你抚碧海桓筝,我挥昆仑长剑。”红衣人身体如云般在台上轻盈舞动,手中挥动着一根细长的木剑,在老者如乌云般压下来的歌声中直刺而出。
他的声音却和老者不同。浑厚而清亮,清越的声音吟唱着荒芜的景色,枯井中的落叶,君王无边的爱恨,那踞高山而观沧海的豪情,挥手间无数的强敌灰飞烟灭,只看到天地六合之间那寂寞的身影在云际间隐现。
这一刻,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的面具,鲜红的衣色在火光中飞舞,此刻他就是那无畏的英雄,天地眷顾的帝王。
如冰凉雪水般透明清澈的声音。英雄矫捷的身手,和帝王那睥视众生的气质,虽然他只是那么一唱,所有的人却都迷醉了进去。
老者嘶哑的声音突然陡然拔高,变的苍凉凄厉,风声萧瑟,灯光被吹的来回跳动。将影子远远地拖在地上,如同刀刻一般森然。
风声突然大作,台上仅存的几盏油灯顿时熄灭,四周如同陷入洪荒中,一片无言的黑暗。
“好!”震天的喝彩声如山崩海裂般响起,夏无尘对面的一个大汉双手已经拍的血红一片,他却浑然不觉。
“这戏说的是南陆五百年前那一段黑暗的时光,彼时天子失德,诸侯不尊王令,互相征战不已,战乱一直持续了四百年,所有的人都在乱世中挣扎,朝不保夕。”方诺转了转因为凝神而酸楚的眼睛,灌了一大壶茶进去,轻声对木然发呆的蚩破天说道。
“嗯,你是蛮族,可能不知道这段历史,那就是所谓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年代。乱世中易子而食,人命贱如草。”夏无尘沉声说道,他也读过史书,自然知道这段记载。
“是的,战乱直到流帝出现才被结束,马上就会演到了。”方诺低声说道,面上带着少有的尊敬。
“流帝?史书上记载地不是明帝征伐六国,解万民于水火之中吗?”夏无尘沉吟道。
“明帝,哼哼。”方诺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流帝就如流星般灿烂,虽然现世短暂,却绽放了无尽的光芒。史书又怎么样,好多事情就算是史书也是没有记载的。”
“你好像很熟悉流帝?”夏无尘看了看他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的脸,低声问道。
“当然,流帝就是我们玄天门的祖师,我玄天门之所以和其他玄门不一样,以济怀天下为主,就是因为这是流帝的导训。”方诺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茶水荡了他一身。
“哦。”夏无尘低声应道,“那为什么史书上会完全没有他的记载?这不合常理。”
“流帝和你我一样,都是修真者,千年前的修真界有感于修真者力量对于世俗来说过于强大,所以由风极宗牵头召集天下所有的修真宗派,共同立下了血誓,除非俗世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否则绝不允许修真者介入俗世的争斗。如有违誓者,天下共讨之!”方诺低声说道。
“那战国乱世难道不算是生死存亡吗?流帝不忍见血流山河,浮尸千里,毅然带着门下的九大弟子出世,费尽了无数的心力,才统一了六国。却反被风极宗以破坏血誓的理由追杀,被迫将帝位禅让给他们选出来的人,现在只是百年不过,天下就已经崩坏如此,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了。”方诺恨声说道。
“那你们玄天门不是还保留了原来的宗旨吗?”夏无尘问道。
“什么心系众生,最终还不是靠实力说话,流帝当年与他们在无定河畔一战,连杀五大长老,逼他们立下了约定,帝王虽然由他们推出来的人即位,但国师由我们玄天门定,并且不能干涉我们的行动。”方诺唾了一口骂道。
“那流帝现在?”夏无尘小心地问道。
“当然还在,只是当年和风极宗一战,虽然击杀了他们五大长老,但也被逼退回玄空山。现在按照那时定下的约定,只要玄门不先动手,他也不能亲自出手介入俗世。否则现在那些攻击长胜关的蛮族早被瓦解了。”方诺面带自豪地说道,他斜眼看见蚩破天面色一变。笑了笑将桌上的小吃递了过去。
“原来如此,看来这修真界还真是深不可测啊,这些秘闻自己以前竟是完全不知道。”夏无尘低头不语,方诺虽然只是轻轻的几句话,讲的却是百年的秘闻,让他心中震惊不已。
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