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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保重!”月影走过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她轻轻搀扶着莫野,脸上却是罩上了一层轻纱,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提起突然消失的月影,就好像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快点啊,船要开了!”清风嘴里嚼着个鸡腿,吃的满嘴是油,含含糊糊的叫道。在他身后的扶罗就好像一个影子一般,虽是白天,还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怎么,你把他带上了?”莫野诧异的问道。
“嗯,他也吃了扶罗,我想带着他一起。”扶罗低声说道,他似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转身缩进了阴影之中。
莫野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清风卷落尘,无心惹世事,这个孩子以后就叫无心吧。”
扶罗眼中一亮,“你也看上他了吗,那就好,我还怕一个人教不好他,这下总算放心了。”
他看了看闷头大嚼鸡腿的清风一眼,突然将他嘴里的鸡腿抢了过去,用力扔了出去,“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还不多谢你师叔赐名。”
“啊!我的鸡腿。”清风痛惜的看着在水面上泛起一层油花的鸡腿,大声叫道,他转头看了眼光冷厉的扶罗一眼,却是不敢发怒,嘴里喃喃的说道,“什么无心,我明明有心,好好的给我改这个名字干嘛,我可先说好了,我只做火居道士的。”
江风拂面而来,带起一阵腥味,船上的月影和无心不停的挥手道别,夏无尘微笑回应着。
站在他身后的风天翔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公子,当日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为什么你不惜损坏化冥铃也要帮那个女子铸魂了?”
“化冥铃坏了还可以重新祭炼,人真正死了就不能夏生,这次就当是尽心力吧。”夏无尘淡淡的说道。
他转身看着蚩破天和方诺说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我这次可是包下了整个醉仙楼,别喝到一半就趴下了啊。”
“哪能啊,难得让你出出血,你放心,就算我侧了,它也不会侧。”方诺大笑着拍了拍蚩破天的肩膀,他们两人身上一人挎了个奇大无比的酒葫芦。想来就算是古来记载的‘五石瓢’也不过如此。
夏无尘看着他们得意的杵子,苦笑了一声,摸了摸腰间已经薄了不少的银票,转头望去。
一只飞鸟长声清鸠,从船帆上展翅而起。江风如刀,从船帆上掠过,发出习习的响声,只是片判之间,这艘船已经裁着莫野和月影他们越行越远,慢慢的没入了天边。
第五卷第一章决心
山风怒吼,云气上下翻涌,诛龙山一脊孤悬,两边的索道仅长三分,索道两旁陡峭深绝,一眼望下去,只觉得好像要被拉近那沉沉的白雾之中。远远的看去,整个山势恰如一把利剑,笔直的插在青天之下,白云之中,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天色已经大亮,山顶的浓雾渐渐稀薄,点点露珠点缀在碧叶之上,偶尔有承受不住的点点晶莹滑入云雾里,在朝阳的淡淡光芒里发出柔柔的光芒。
诛龙山的顶峰和山下风景却是决然两样,层层白雾被一团无形的屏障生生逼开,山峰平滑如镜,被无数的宫阙包围,房屋内人头晃动,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一股萧杀之意却隐隐传来,这里正是玄门七宗之一静心观的所在,只是感觉没有多少静心的意味,整个顶峰看起来倒是和个要塞差不多。
被宫阙围住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这里也是静心观门众们修炼的地方,此时场内有两拨人对持着。
圆形的大场中,四百弟子分做了两队,一边着蓝,一边着黄,静静的跌坐在地上,晨露湿重,渗透了他们的衣服,却没有一个人面上流露出不耐的神情来。
“阵!”场中的一支巨大的旗斗上有人大声喝道。
跌坐在地上的弟子们同时站起,动作整齐划一,被他们带起的露水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
“列!”蓝和黄迅速的分成了两列,按照演练好的阵法排列着,平地上突然卷起了风,吹的他们身上的衣袍烈烈做响。
“剑、盾!”两队手中分别变化出了不同的法器,蓝阵手中剑芒闪动,两百人手中整齐戈,一的祭出了光芒四射地飞刻。而黄阵手中却化出无数块圆如盾的精芒。将全身护住。
“攻、守!”旗斗上厉声喝道。
风势猛的一下变急,漫天的剑芒似怒涛般呼啸而去,在空中电射而至,无数的飞剑在空中汇成一条光带,仿佛无休无止一般朝对面的黄阵斩杀过去。
“轰、轰!”不间断的闷响之下,剑芒被黄阵化出的光盾挡住,在空中暴出绚丽而致命的光芒。
剑芒虽利。但始终攻不破光盾的防御。但盾也无法反击,只能不停地消耗对方的力量,待的片刻,不管是攻还是守的一方,脸上都有微汗冒出,真元已经消耗了不少。
“收!”旗斗中大声喝道。
蓝黄两阵的弟子面色一轻。双方收回手中的法器和飞剑,互相躬身行了一礼,齐齐地退了下去。
“好。”正对着大场的房间内,一个老人拍手笑道。
“看来给你三年的时间,还真把这些才入门的弟子锤炼的差不多了,飞剑为攻,光盾为守,青龙玄武阵首尾呼应。看来可以大用啊。”老者须眉如雪,眼睛眯的只剩下一条缝隙,一袭普通的青袍,看起来像是乡下教书的老先生一般。
在他面前垂手站立的青年恭声答道。“此阵是弟子借鉴军中的杀阵变化而来,可大可小,四百弟子布得,四名弟子一样可行,当下的修真界盛行法器的威力,讲的是单打独斗。我这边的弟子即使法器稍逊,却可以生生不息,并不畏惧他们。”
“你说的到是好听,无法就是以众击寡而已,不过你也算动了心思,还是不错地。”老者轻声笑道。
“你这次做的不错,去上院核个假吧,累了这么久,也该好好的轻松轻松了。”他看着青年,眼中射出淡淡的光来,“再过几个月就是玄门大会了,我静心观一脉这次一定要力压群雄。”
“是,多谢师祖,弟子一定为我静心观竭尽全力。”青年高声应道,面上已有喜色。
“那就好,你下去吧。”老者轻轻的摆了摆手。
“是,弟子告退。”青年躬身行了一礼,轻轻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宽敞明亮。古朴的装饰简洁雅致,一张厚重巨大的书案横在正中。书案对面是一张宽大的藤制躺椅,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内再无别物。
老者缓缓的坐了下来,微闭着眼睛,忽然抬头问道,“你觉得如何?”
窗前站立着一个中年男子。
窗外,片片云气起舞。
远处山梁上,一抹阳光在满山的白雾中骄傲地燃烧出炫目的红。慢慢的将白雾逼开,天已大亮,中年人出神地看着窗外。
听到老者的问话,中年人轻轻地收回目光转过头来,却并不答话,他伸手端起书案上的茶器,缓缓地将碧绿的茶水注入精制的杯中。
老者抿了口茶,一缕淡淡的清香从舌尖缓缓弥漫扩散,直透心脾,让人浑身一阵轻松,仿佛忘却了俗世间的纷争。他闭上眼,满意地叹息一声,“初春的龙井芽,雪藏的玉泉水,好啊。”
“师父品茶的功夫还是一流啊。”中年人淡淡应道。
老者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藤椅旁边的软凳,“来,你也坐下吧,我们师徒这么久了,不必讲那些俗礼。”
中年人走到藤椅前,小心地慢慢坐下。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弟子刚才看了李师侄演练的剑阵,确是不凡,看来师父的确没有看错人。”他低声说道。
“我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人,包括你在内。”老者笑了笑,低声问道,“你师伯怎么样说。”
“师伯还是闭关不肯出来,只是叫弟子带了一句话。”中年人抬头说道。
“什么话?”老者含笑问道。
“戒急用忍。”
“忍?”老人放下手中汝窑的雨过天青茶杯,神情严肃起来。他沉吟片刻,低声说道,“风真,你我虽然名为师徒,其实情同父子,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他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个观主之位。本来是你师伯的。只不过他继位那些年来,我静心观在玄门中地位日渐衰落,逼不得已之下,我才联合四大长老重新选立了观主,这些年来虽然耗费了无数的心力,也只是勉强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离发扬光大却是差的甚远。”
“弟子知道,近年来其他六大玄门或有奇遇,或是门中人才迭出,我静心观所处偏远,却是落了下风。”风真轻声答道。
“不错,现在不要说其他玄门了,就连玄天门这种近百年才窜起来的门派,都隐隐有压在我们头上的意味,现在我静心观虽然还被称为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