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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英满面情思地,应声答道:“因为我指下琴音乱,眼中神色忧之故,全是为了蕙妹!”
司空蕙皱眉叫道:“全是为我?莫非我有什么三灾七劫,大难临头?”
万俟英摇头笑道:“蕙妹不要胡思乱想,你哪里会有什么三灾七劫,大难临头?只是我对你相思欲绝,怕你不来赴约!”
司空慧柳眉一扬,失笑说道:“皇甫兄这真是自寻烦恼,我哪次对你失过约来?”
万俟英道:“约会虽未失过,但时常却薄怒娇嗔地,拂袖而去,弄得我好不难以为情!”
司空蕙白他一眼,嗔声说道:”你若放规矩点,没有那些逾规越矩动作,我怎会拂袖而去?”
万俟英涎着脸儿笑道:“蕙妹,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有意逾规越矩,只因爱你太深,情发乎中,遂难自制!”
司空蕙闻言,忽然敛去脸上笑容,正色说道:“纵难自制,也要自制,你今日倘若又有那些令人生厌的无聊动作,我仍将拂袖而去,并从此把你视如陌路之人的了!”
万俟英听得暗咬钢牙,但表面上却满脸春风,向司空蕙长揖谢罪说道:“蕙妹说哪里话来,我们情深义重,已定深盟,但等‘两代英雄会’后便可比翼双飞,结为夫妇!皇甫端怎会……”
司空蕙不等万俟英话完,便自接口说道:“皇甫兄,我有一句话儿,要想问你!”
万俟英笑道:“蕙妹有话尽管请讲!”
司空蕙妙目凝光,注定在他脸上,缓缓问道:“你是‘血泪七友’兄妹的共传爱徒,却为何会住在这‘邛崃山’内?此处是‘血纛三凶’巢穴,别的武林人物,多半望而却步的呢!”
万俟英故意表现出凌云豪气,双眼一翻,狂笑连声地扬眉说道:“别人惧怕‘血纛三凶’,皇甫端对于他们却毫无所怯,我在此筑屋密居,并非贪赏‘邛崃’风光.而是对这几位魔头的重大动态,暗加监视!”
司空蕙“哦”了一声,含笑问道:“皇甫兄,你对‘两代英雄会’的看法如何?谁有希望夺得‘第一代武林至尊’?谁又有希望夺得‘第二代武林至尊?”’万俟英略一寻思,轩眉答道:“所谓‘第一代武林至尊’,当然不出‘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中,但这些老辈人物以内,似可分为两等,‘七友三凶两神仙’是第一等人物。”
司空蕙点头笑道:“皇甫兄分析得极有道理。”
万俟英继续说道:“但‘七友三凶两神仙’中,似又可剔除两人。”
司空蕙娇笑说道:“剔除掉哪两个呢?”
万俟英答道:“别掉可能是功力最为玄秘的‘两神仙’,因为你姊姊‘冰心仙子’司空兰,素性淡泊,玉骨冰心,超然世外,未必会参与这种争名之斗……”
司空蕙未等万俟英话完,便即接口笑道:“你的眼光真高,看得不错,我姊姊确实厌于争名,她纵或参与大会,也只是观光性质,决不会觊觎什么‘第一代武林至尊’之位。”
万俟英得意笑道:“至于‘神箫秀士’诸葛尊,虽然武功奇绝,本领通天,但在江湖间失踪已久,可能早化异物,故而照我看来,‘第一代武林至尊’将不出‘血泪七友’、‘血纛三凶’等十人之内。”
司空蕙嫣然笑道:“皇甫兄条分缕析,具见高明,但你认为‘第二代武林至尊’,又是谁有希望?”
万俟英双眉一扬傲然狂笑说道:“关于‘第二代武林至尊’,却容易猜测多多,正如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时,所说的‘使君与操’耳!”
司空蕙微吃一惊问道:“使君与操?你是不是说能夺得‘第二代武林至尊’之人,不出你我两个?”
万俟英点头答道:“当然不出你我,像‘赤尸姹女’朱琳,‘玉面屠夫’金若雨,暨‘王屋金童’魏敏,‘七情玉笛’鱼小梅等,慢说对于蕙妹无法企及,便对我也难于比拟!”
司空蕙秀目微扬说道:“皇甫兄,你这次却说得未尽周密漏了一人!”
万俟英皱眉问道:“蕙妹觉得我把何人遗漏?”
司空蕙妙目凝光,盯在万俟英的脸上,缓缓答道:“我听说‘血手神驼’万俟空有位侄儿,名叫万俟英,号称‘夺命三郎’,被江湖人物与我们一同推列于‘乾坤五彦’之中,此人功力不弱,心计之狡诈狠毒,尤为罕见。”
万俟英听司空蕙提到自己,不禁暗皱双眉,直等听完几句窝心骂之后,方自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万俟英不太熟悉,但想来此人最多与我仿佛,决比不上蕙棘的神功绝艺。”
司空蕙微笑说道:但愿如此,因为倘若只有我们两人争雄,我就可以把‘第二代武林至尊’的荣誉送给皇甫兄了。”
万俟英听得心中一阵荡漾,含笑说道:“蕙妹说哪里话来,我愿意在‘两代英雄会’上,先行斗败群雄,然后把‘第二代武林至尊’荣衔,恭恭敬敬地捧献蕙妹。”
他一面说话,一面目中欲火腾腾又向司空蕙身边偎去。
司空蕙秀眉一剔,站起身形,退开两步,又似佯嗔,又似真怒地,向万俟英冷然叫道:“皇甫兄,你又犯老毛病了,是想遇我走吗?”
万俟英脸上一红,只好长揖谢罪向司空蕙赧然说道:“蕙妹恕我一时忘形,但我们既已心心相印,又何必定要这等拘泥形迹,为世俗礼教所缚?”
司空蕙闻言,两道秀眉,方自一挑,万俟英又深恐当真将她激怒,把事弄僵,慌忙陪笑说道:“蕙妹莫恼,全是我错,我且敬酒一杯,作为陪礼如何?”
说完,遂执起酒壶。在那只雕风玉杯中,斟满媚酒向司空蕙双手捧去!
司空蕙释然归座,接过雕凤玉杯,对万俟英说道:“皇甫兄,这室中颇为黑暗,你何不把两壁油灯点着,显得光明一些?”
万俟英听得正中下怀,遂连连点头,把左右两壁油灯,一齐点起。
因他事先曾在左壁油灯之中,倾人血红色泽的“玉女荡心浆”,故而一经点燃灯蕊以后,便慢慢散发一种几不可辨的极淡香味!
司空蕙手擎雕凤玉杯,饮了一口酒,目注万俟英,娇笑说道:“皇甫兄,手下行功易,心中敦品难!你若想与我长相论交,却千万不可再有任何轻浮举动!”
万俟英一面赧然点头,一面却自心中暗想:杯底抹有“颠凤舞龙泉”,灯内贮有“玉女荡心浆”,少时司空蕙内饮泉酒,外嗅迷香,不知要轻浮狂荡成什么模样?来听凭自己摆布!
司空蕙说话之间,已把一杯酒儿饮完,向万俟英妙目流波嫣然笑道:“皇甫兄,我酒已饮完,你怎么不替我再复斟上一杯?”
万俟英心中狂喜,因自己深恐被司空蕙发觉奸谋,故而在抹于雕凤玉杯杯底的“颠凤舞龙泉”之外,曾加抹了一层薄脂防护!
这样一来一杯酒儿之中,因薄脂尚未化完,便可毫无药力,必须第二杯酒儿注入以后,才成为强烈药酒!
纵令司空蕙小心翼翼,有所提防,她也只会对第一杯酒儿疑虑审察,等第一杯酒儿饮完,既无异状,则自必宽心大放,不再猜忌!
如今,司空蕙对于第一杯酒儿,尚是无所疑地,徐徐饮尽,则第二杯酒儿之后……
万俟英心中得意,脸上也浮现淫恶笑容,手执银壶,替司空蕙又把那只雕凤玉杯斟满。
谁知司空蕙等万俟英斟满酒儿之后,竟双手捧着那只雕凤玉杯,递向万俟英,娇笑说道:“皇甫兄,小妹在江湖,素少交游,你尤其是我第一位异性好友,我且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万俟英万想不到司空蕙竟会有此一举?不禁受也为难,推也为难,满面尴尬神色!
司空蕙见状,“哦”了一声,微笑说道:“皇甫兄,你往日干杯不醉,豪气干云,今日为何竟这等忸怩起来?莫非竟嫌此杯业已被我饮过,有些不洁吗?”
一面说话,一面取出香巾,把雕凤玉杯杯口,擦拭得干干净净!
万俟英委实无法推托,只好硬着头皮,陪笑叫道:“蕙妹说哪里话来,你敬我的酒儿,我怎会不饮?更怎会嫌甚不洁?只因我准备与你作竟夕长谈,生恐酒意太浓,有所失态而已!”
这几句话儿,答辩得相当巧妙,说来自自然然,使人听不出其中有任何破绽,或任何牵强之处。
司空蕙微笑说道:“皇甫兄饮完再说,区区一杯酒力,连小妹尚能胜任,却怎会误得了我们的竟夕长谈?”
万俟英听出司空蕙的话意,似已愿与自己作竟夕长谈,不禁越发欢喜地把那只雕凤玉杯,双手接过。
就在他接杯之际,与司空蕙目光一对,竟发现这位一向举止高稚,心洁如玉的绝代佳人业已满颊堆春,目光中情浓似水!
万俟英蓦然省悟左壁油灯中所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