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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血泪七友”之中,除了柴秀芝是满腹伤心地,含泪而去,及彭烈是怒气填膺地,勃然而去以外,其余的三摩尊者、抱一真人、罗傲秋、孙琳,均曾悄悄取了一样东西塞在上官渊的手内如今群侠齐散,上官渊先取了两粒灵丹,喂皇甫端服下,然后便看看大哥三哥五哥七妹等,所塞给自己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三摩尊者所给的是一粒朱红蜡丸。
抱一真人所给的是一根通天犀角道簪。
罗傲秋所给的是一柄展之可洞金穿石,卷之可藏于襟袖的“玉带盘龙剑”。
孙琳所给的是一筒“冰魄冷魂针”。
上官渊看了看四件东西,不禁剑眉双轩,从脸上现出一片不太孤独的慰然微笑。
这时,晕死地上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已为药力所苏,悠悠醒转.倦然张目向上官渊惶惑万分地看了一眼。
上官渊长叹一声,摇头说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端儿,你今天够伤心了,最好是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让心头忧郁发泄发泄!”
皇甫端本是满眶热泪,但听得上官渊这样说法,反倒忍泪不流,爬起身来,向四外看了一眼,惨然问道:“六师叔,我师傅和另外几位师伯师叔,哪里去了?”
上官渊答道:“你师傅与你三摩师伯,去‘昆仑’练功,其他的诸位师叔,也都风流云散,各自天涯游侠。”
皇甫端又复问道:“我师傅不杀我了?”
上官渊“哼”了一声,扬眉说道:“她只是暂时不杀你,给你一个辩白沉冤的机会而已!”
皇甫端一双俊目之中,泪光微转,盈盈欲落!他咬了咬牙,勉强抑制着激动的心情,低低问道:“六师叔,端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才惹得我师傅那样大发雷霆,几乎把我立毙杖下?”
上官渊目光深沉地看看皇甫端,缓缓说道:”端儿,你对我所问的话儿,务须完全照实答复,不许有半字虚假。”
皇甫端听了这几句话儿.情感激动得无法控制地,垂泪叫道:“六师叔,你平日最疼爱端儿,难道竟信我不过……”
上官渊截断他的话头,佯怒说道:“我方才叫你哭,你却不哭,如今未叫你哭,你为何竟又流下泪来?你六师叔若是信不过你,我会用项上人头,及‘括苍紫裘生’的威誉替你在杖下求情,作了保吗?”
皇甫端听六师叔曾以性命威誉,替自己作保,不禁又觉惊奇,又觉感激地茫然呆立。
上官渊命他坐下,并略进酒菜,以压惊定神,等到皇甫端恢复常态以后,方向他含笑问道:“端儿,你此次当真是路经‘苗岭’,赶回‘娄山’?”
皇甫端点头说道:“不错,难道端儿这经行苗岭之举,便犯了什么背仁悖义,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
上官渊知道他满腹屈辱,难免大发牢骚,遂复和声笑道:”端儿既经苗岭,可曾与‘雪叟’庞飞,互相争斗动手?”
皇甫端点了点头,讶然说道:“六师叔,怎的一问再问,我不是已向师傅禀告还曾从‘雪叟’庞飞手中,夺得一扇‘天香白玉屏’吗?”
上官渊皱眉说道:“端儿不要嫌烦,这事关系你性命清白,及‘血泪七友’的威誉太大,我若不问清究竟,却如何能替你析理究情,辨清冤屈?”
皂甫端听得悚然说道:“六师叔请问,端儿据实直言,决无谎话!”
上官渊道:“你与‘雪叟’庞飞,是怎样发现那扇‘天香白玉屏’而起争夺?”
皇甫端应声答道:“端儿夜经苗岭,偶见宝光,竟在一处恶沼之中,发现那扇‘天香白玉屏’,因沼泥甚毒,正待设法捞取之际,忽闻有人冷笑,遂略加追踪,但对方仿佛对当地地势太熟,以至于未曾追上……”
上官渊听到此处,接口问道:“大概等你追人失踪,重回恶沼之际,那扇‘天香白玉屏’已被‘雪叟’庞飞取得。”
皇甫端好生佩服地点头说道:”六师叔真是料事如见,端儿因那‘天香白玉屏’,既是我发现之物,怎肯让‘雪叟’庞飞捡了现成便宜?自然上前索讨,双方争斗便起。”
上官渊笑道:“那‘雪叟’庞飞,早岁虽是绿林巨寇,功力不弱,但仍非你这‘七绝玉龙’的对手。”
皇甫端扬眉说道:“约莫斗了二十来个回合以后,庞飞便挨了端儿一掌,不敌败逃,端儿也随后追去。”
上官渊听他所说,竟与“铁面天曹”独孤奇所说,完全相同,不禁剑眉深蹙地.继续问道:“端儿且说下去,你追到伺处,才把‘雪叟’庞飞追上?是怎样夺得那扇‘天香白玉屏’呢?”
皇甫端道:”我是追到‘雪叟’庞飞所居茅屋之前,把他用点穴手法制倒,方始夺回‘天香白玉屏’。”
上官渊问道:“你是否点了‘雪叟’庞飞死穴?”
皇甫端连连摇头答道:“端儿与他并无深仇,怎么点他死穴?我是用七成真力,点了‘雪叟’庞飞的‘软麻穴’,使他在我走后的半个时辰左右,便可气血流行,自动恢复原状。”
上官渊点头笑道:“端儿做得甚对,这样说来,你是不曾杀死‘雪皇’庞飞,以及他老妻幼子的了?”
皇甫端骇然变色叫道:“六师叔,你怎么这样问我?端儿既不肯伤害‘雪叟’庞飞,我又怎会平白杀死他无辜的老妻幼子?”
上官渊长叹一声,轻拍皇甫端的肩头说道:‘端儿,我相信你决不会胡乱杀人,但事实上你却不仅杀了‘雪叟’庞飞及他的老妻幼子,并把他弱女庞小波,用强力奸污,使她含羞自尽!”
皇甫端闻言,恍如惨遭天雷击顶一般,耳中“嗡嗡”怪响,跟前乱转金花,全身抖颤地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上官渊的肩头,向他战战兢兢的失声叫道:“六……师……师叔……你……你……你怎么这……这样诬蔑端儿?端儿平……平素在文武两艺之上,曾……曾受六师叔耳提面命.多少薰陶启迪?我……我会不如禽兽地,杀……
人全家,奸……奸……人弱女?”
上官渊见他激动得这般样儿,不禁好生怜惜,摇头叹道:“端儿且冷静一些.这不是你六师叔对你诬蔑,这是那位专为人间铲不平的‘铁面天曹’独孤大侠,向‘血泪七友’控告你的恶行罪状。”
话完,遂把“铁面天曹”独孤奇所说各语,对皇甫端详详细细地转述一遍。
皇甫端牙关紧咬,静静听完,不禁全身抖颤地,垂泪叫道:“六师叔,端儿不知与那‘铁面天曹’独孤奇,结有什么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他……他……他竟这样陷害我!”
上官渊摇头正色说道:“端儿不许胡言,‘铁面天曹’独孤奇,为人血心赤胆,公平无私,武林或正或邪,谁不对他尊敬,他更与你无冤无仇,怎会相害?”
皇甫端咬牙嗔目地,怒极叫道:“六师叔,你既信任独孤奇的人格,定然认为他所说不虚,皇甫端则恶行属实,不如禽兽。”
上官渊摇头笑道:“端儿,你文才武艺,样样俱属上乘,只是内心修养的镇静功夫,还差一些!要知道你六师叔虽然信任‘铁面天曹’独孤奇所说,决非虚言,却更信任你的操守人格。”
皇甫端苦笑叫道:“六师叔,你这样说法,岂非自相矛盾了吗?”
上官渊摇头笑道:“并不矛盾,我如今细听你所说之后,对于这桩怪事,已可作相当推理,只消把唯一关键解开,便能使无数矛盾,获得统一!”
皇甫端急急问道:“六师叔快讲,你所说的‘唯一关键’,却是什么?”
上官渊神情凝重地,缓缓答道:“自然是那枚无法假造的‘二相寒铁飞环’。此环共只两枚,一枚现仍戴在我柴二姊手上,你的一枚,是否不慎遗失?”
皇甫端俊脸通红地,垂头答道:“端儿酒醉‘黄鹤楼’头,醒后发觉指间所戴的‘二相寒铁飞环’业告失去,此事算来,已约半载有余了。”
上官渊叹道:“可惜这关键,无法打开,否则此事立可水落石出,知道谁是设计害你之人。”
皇甫端苦着脸儿问道:“六师叔,这关键是什么?”
上官渊笑道:“这桩事的毛病,是出在‘铁面天曹’独孤奇于暗处见你与‘雪叟’庞飞争斗,一逃一追之后,并未当时追踪,以致在时间上,有了一段空白,才好使那恶毒凶徒,从容布置。”
皇甫端茫然点头,替上官渊斟了一杯酒。
上官渊饮了半杯,继续说道:“时间上一有差错,冤狱便告造成,你说你用七成真力,点了‘雪叟’庞飞‘软麻穴’后,便自夺了那扇‘天香白玉屏’离去,但‘铁面天曹’独孤奇却偏偏目睹庞飞夫妇横尸在所居茅屋之外,幼儿被摔得脑浆进裂,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