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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人喝干了一壶酒,摸一下脸上的络肋髯子,粗矿的声音道;“快了,等你们的文才武功皆到达第一流的水准时,就可以下山去闯荡江湖。”
凤儿道:“什么样子的水准才算是第一流的?”
独省老人道:“足可以胜过大多数的武林高手。”
阿呆道:“我们窝在野人山里,怎知武林高手有多高多厉害?”
独臂老人道:“可以拿老夫的功力作标准。”
小鱼儿忽有所悟道:“哦,老头,原来你也是一位武林高人?”
独臂老人哈哈一笑,道:“能胜得了老夫,放眼黑白二道,大概就找不出几个对手来了啊。”
小鱼儿呼地站了起来,口气好大:“老头,阿龙现在就向你挑战!”
老人面无表情地道:“勇气可嘉,但在武试之前,必须先通过文试才行。”
“如何文试?”
“你们三个人,姑且各作一首打油诗吧。”
“可有题材、限制?”
“可以野人山上的一切作为题材,作一首七言诗,但分必要将从一至十的十个数目字全部嵌进去。”
作诗不比猜谜,毫无花巧可言,尤其还有题材限制,凭的全是真本事,硬功夫。
然而,小鱼儿仍天纵奇才,颖慧过人,野人山上十年苦读,的确喝了不少墨水,不消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写好了一首七律打油诗,诗曰:
一个老头一只眼
二个男女不成样
三条小龙豪气壮
四方英雄脓包根
五内如焚我心忧
六六大顺笑颜开
七窍生烟气死人
苦了八九十来年
言志、诉苦、糟塌入,兼而有之,丁宁、赛珍珠大为不快,独臂老人却笑口磊大,宣布通过。
凤儿兰心慧质,也是一位才思过人的才女,已书就一首七组诗如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
野人山上居野人
八九十年苦修练
只盼早日江湖行
阿呆一点也不呆,也写好了一首七绝诗:
一二三只南归雁
四五六头北地狼
七八九十都是鸡
捉上山来打牙祭一很难得,将十个数目字全部嵌进去,而且,文词顺畅,言之有物,独臂老人抚须大笑,统统过关。
小鱼儿立又站了起来,肃容满面的道:“老头,现在咱们该可以比划比划了吧?”
独臂老人好干脆,道了一声:“好,小子接招!”呼!地一声,扬掌劈面攻过来。
“好,老头春宝!
小鱼儿初生之犊不畏虎,惧意全无,操起一只大海碗来猛往老人头上扣,同时脚踩七星步,斜飘出一身之地。
突闻“啪”!的一声,海碗被强劲的掌风震碎,小龙则已游至老人侧分,横切直劈,拳打脚踢,上中下三路齐进,饶他独臂人身怀绝技,也不得不飘身退避。
阿龙得理不饶人,步步紧迫,立与老人大打出手。
由于小鱼儿的功夫,全系得自老人真传,彼此的招式变化皆了如指掌,是以打起来精彩万分,往往把本出已预知攻击的部位,式求变已预知变化的路数,可以先发制人,可以防患未然,堪称是一场高水准的搏斗,看得丁宁、赛珍珠、凤儿、阿呆等人皆如醉如痴,浑然忘我。
龙腾虎跃,兔起骼落,俱皆施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老少二人满场飞,独臂人寸土不让,小鱼儿分地必争,打得惨烈,打得惊险,大殿之上的桌椅板凳,杯盘碗筷早已面目全非。
猛可间,小鱼儿一个大滑步,诱老人一掌劈空,趁隙取扇在手,以最危险的角度,攻向独臂老人最危险的部位——咽喉。”
“小子,你好阴险!”
“老头,这是你教的!”
老人睹状大骇,暴退三尺,因为他心里有数,摺扇钢骨内另有文章,藏有歹毒暗器,一旦不慎打中,不死也会重伤。
谁料,事与愿违,又是一记虚招,正当独臂人全神戒备摺扇暗器时,小鱼儿却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冷不防打出一枚铁葡萄。
这铁葡萄可厉害得不得了,外包蜡衣,内藏铁砂,使用者的功力如达到一流的水准,以内家真力发出之后,可随心在想要它爆炸的时候突然爆炸。
“小鱼儿住手!”
“不得对主人无礼!”
丁宁、赛珍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叭”的一声巨响,铁葡萄已在独臂人面前炸开。
独臂人的一张老脸,坑坑洞洞的,立即变成了马蜂窝,令人不忍卒睹。
小凤、阿呆却爆出一片欢呼声。
阿呆道:“万岁,万岁,小鱼儿赢啦,赢啦!”
凤儿道:“好棒啊,小鱼吃大鱼,我们可以下山啦!”
独臂人的眸中射出一道令人莫测高深的光焰,阴沉沉的道:“小子,你好毒辣的手段,阴险、狡诈、加上无情无义!”
小鱼儿头一昂,傲然言道;“老头,这也是你教的,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应该高兴才对。”
赛珍珠无限关怀地道:“主人,你不得事吧?”
独臂人哈哈大笑道:“不碍事,凭这个小浑蛋还奈何不了我老人家。”
言罢,在脸上一摸,取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黑脸变作紫脸,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事简直不可思议,十余年的朝夕相处,谁也想不到这一张熟悉的脸孔,原来只是一张假面具,丁宁、小鱼儿等五人不由皆看得呆住了。
半晌,小鱼儿始疑云满面的道:“老头,你究竟是谁?”
独臂人沉吟一下,道:“当时机成熟的时候,自会告诉你们。”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还早,还早。”
“你眼前的这一张脸大概也不是真的吧?”
“也许。”
“别人问起你老头时,我们该如何作答?”
“你们就叫老夫千面人吧。”
“依小鱼儿看,应该再加一个字。”
“哪一个?”
“魔,千面人魔才符合你的言行举止。”
“可以,加个魔也无所谓,老夫一向不计毁誉。”
“好一个不计毁誉。小鱼儿最欣赏你这种不爱沽名钓誉的性格,老头,已是手下败将,我们可以说再见了吧?”
“不行,你们三个小萝卜头必须一致行动,在他们两个尚未赢得老夫前,你小子还不能走。”
阿呆闻言大踏步地走过来,挺着胸膛大声嚷嚷道;“糟老头,我阿呆正式向你宣战,非把你打得鸡飞狗跳,屁滚尿流不可”
话是说得够狂,牛皮也吹得够大,偏偏自己的功力火候不够,百招之内便败下阵来。
接着,凤儿也挺身而出,奋力一战。
结果,技逊半筹,在百招之外落败。
苦修苦练,猛学猛习,甚至不顾危险,浸泡在药对中,以期增加功力,直至三月之后,春暖花开的时候,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分别将千面入魔击败,取得下山的资格。
这是一件大事,惜别的场面也十分感人,赛珍珠特别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凤儿、阿呆、小鱼儿饯行。
酒过三巡后,千面人魔以略带忧伤的语气说道:“风儿,阿呆,小鱼儿,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们胜过老夫后才准你们下山?”
阿呆道:“可能是别人欠了你一大笔银子,要我们去讨债吧?”
凤儿道:“也许是有杀父夺妻的厉害仇家,要我们代为操刀吧?”
小鱼儿道:“糟老头,我看你这个人很不简单,必然野心勃勃,是不是想建立一个武林王国,要我们去打先锋,血洗江湖?”
千面入魔冷厉的眸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老夫是要你们去取三件稀世罕见的宝贝。”
小鱼儿听得一楞,道:“是什么宝贝?”
“乌剑、玉间、太极根!”
“你老人家在综论天下兵器时,好像曾提到过乌到,乃春秋战国时候铸剑名家欧阳冶所铸造的一把名创,其锋锐利无比,倒挂如把,可是,欧阳冶早已骨化飞灰,到哪里去找?”
“此剑现在血手屠夫王化的手中。”
“凤儿拿出她的小本子来,翻开一页,如数家珍地道:
“王化,行年四八,秉性凶残,杀人如麻,乃屠夫出身,是黑道上的一条铁铮铮的汉子,踞天狼山,设天狼寨,人人闻名丧胆。”
千面人颔首道:“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阿呆缩一下脖子道:“这个家伙不好惹,一个不小心就会挨刀子。”
千面人魔郑重其事地道:“当然是不好惹,所以老夫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