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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营四十七供奉……花营九营头……天欲宫的那群骚娘们……”
“尽好,本座却也不是没机会。”长吁了一口气,地煞殿主站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密室去。他低沉的说道:“好,以本殿下属所有弟子的性命做代价,本座也要得到那龙穴精气。嘿嘿,踏着无数人的头颅往上爬,这才是我阿修罗战魔道的真义。”黑暗掩去了他的身影,地煞殿主没有惊动任何属下,悄悄的就潜出了他们藏身的这处秘穴。
黑灯瞎火的,兴庆宫外的一条小道上,密密麻麻的堆上了五六百全身披着轻牛皮甲的簪花郎。正是牡丹飘香的季节,每个簪花郎头上都戴着颜色不一的各种碗口大牡丹花,香气习习飘散,将这小道弄得好像花园一般。身披重甲的李天霸和江鱼脸碰脸的蹲在宫墙脚下,李天霸嘴里拼命的咀嚼着什么,还从腰带里掏出一大包,塞给了江鱼:“试试,岭南更南边不知道多少里的蛮子送上来的稀罕货色,老子刚从皇帝那里抢来的。提神,过瘾,他奶奶的,过瘾。”
张开嘴,李天霸吐出一口殷红好似鲜血的口水,猛地咧嘴哈了口气,问道:“这两天你忙着演戏,他奶奶的累了罢?”
江鱼抓起一块半梭子形,黑漆漆中间镶了一大块白灰,好似树皮一样的物事皱眉看了半天,慢吞吞的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一股古怪的热气从嘴里直涌了出来,江鱼嘴里口水狂喷,一不小心他将那口水连同一点那物事的汁液吞进肚子里,肚子里立刻一股憋闷的气息直冲了上来,冲得他喉咙堵塞、头昏脑胀,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操,这是毒药还是什么?”江鱼怒骂了一声。
“诶,好东西啊,叫做槟榔玉,嘿,中原难得一见哩。老子吃了几块,只要刚开始顶住那股劲,越吃越过瘾。”李天霸又吐出一口血红色的吐沫,哈气道:“皇上刚才说了,在外面装神弄鬼的事情可全交给了。若是那些妖人进攻皇宫,你只要缠住他们一半的手下就是。地煞殿主,你就放他进皇宫罢,有那行者老鬼收拾他。”
龇牙咧嘴的江鱼猛的拍了拍胸口,将那一大包槟榔玉塞进袖子里,点头道:“明白,这事情都吩咐了多少次哪?我知道怎么做。”眼珠一转,江鱼苦笑道:“不过呢,将军,那香香老妖婆的尸身,还要丢在西市口不成?西市的和市使已经找上花营来叫骂啦。一天的功夫,那死猪肉味道已经出来了,西市门口都没人敢靠近哩。”
抓了抓后脑勺,李天霸一脸苦恼的站起来骂道:“操,那群杂碎还真做得出来?自己的人被砍了脑袋,也不过来收尸的么?得了,你带人去各处逛逛,老子帮那臭娘们收尸去。真弄得西市不能开门的话,皇上非抽老子屁股不可。”挥挥手,李天霸拎着两个宝贝锤子一摇一摆的带着两百多属下走出小道。他一边晃悠着身体,一边哼哼道:“宝贝儿,你就要开张咯。嘿嘿,打死了那地煞殿主,老子给你抹香油!”
江鱼朝着李天霸的背影忿忿的吐了一口血红色的吐沫,手指头一弹,冷哼道:“青青啊,你带兄弟们各处去转转罢,明儿个早饭算哥哥我的。嘿,哥哥我还有事,找人去办事了。”用力的拍了拍风青青的肩膀,不理会风青青那愤怒的低声咒骂,江鱼‘腾’的一声跳起来,好似一条壁虎轻盈的游上了宫墙,翻进梨园里去了。
风青青无奈的看着江鱼迅速爬高,苦笑道:“他奶奶的,头儿去找那梨园的花姑娘啦,兄弟们,咱们明儿个非要去醉龙阁吃早饭去,轻松不能放过他啊?得了,到处走走罢,别今儿晚上那群混帐东西就来生事,可就乐子大了。”他心里知道李隆基他们定下的一切应对措施,事情发生得越晚,自然是对他们越发有利一些。
公开的当着几十号禁卫的面‘潜入’梨园,江鱼顺利的找到了公孙氏。白天他刚刚说服了公孙氏加入了望月一门,虽然不明白为甚她答应得如此快,但是以他的自然之心的感应看来,公孙氏没有丝毫的异心。这就足够了,还要求什么?现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不是洪荒年代,能有几个自然之心的人加入望月宗,已经是烧香都求不来的好事了。
潜入,然后将自己白天偷空子写下来的入门法诀的注释交给了公孙氏。法诀,已经传授给了公孙氏,但是这注释,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有如背负重物爬山,这注释就是最平坦的那条大道。而没有了原始口诀,仅仅有这数千字的注释,所有人只会看得是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那注释中写着的是什么意思。
摇曳的灯火下,一身盛装的秀美女子,就这么轻巧的翻阅着那厚厚的数十张纸,随后,脸上绽开了忍俊不禁的笑容。江鱼有如城墙一般厚的脸皮突然紫胀起来,看着自己那一手螃蟹爬一样的字迹,他吭吭哧哧的说道:“就是这样啦。梨园的主管黄公公应该已经给你说了罢?你们这些教头,这几天都找个借口出门躲避几天罢,估计事情,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公孙氏惊讶的抬起头来:“这几日附近把守的士兵越来越多,有什么大事么?”
耸耸肩膀,看了看窗外云层密布的天空,江鱼低沉道:“不要问太多,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你明日就找个借口说去寻亲访友,去我大哥在城西的一栋宅子里暂住罢。那宅子在和安坊,门口有两颗大柏树的就是。记住,明天一大清早就离开。那宅子的管家,我已经交待好了。”说完,江鱼跳上窗台,就要离开。
公孙氏猛的拔出了她那两柄水波一样的剑器,扬眉冷笑道:“不要看不起我,我公孙也有一身……”
转身,瞪眼,眼里两道铁青色的寒光射出,两道无形的目光将那公孙氏的一对剑气炸成了粉碎,江鱼摇头道:“来的人都是拥有我这种神通的人物,你能抵挡谁呢?等你将那入门的口诀修炼完毕,体内产生第一缕本门真气后,再说其他罢。”很满意自己修炼八九玄功得来的这点神通在今日的表现,江鱼看着满脸震惊的公孙氏,很是有点虚荣的好似一只大蝙蝠一样破开夜空,飘然而去。
手上握着的两个剑柄还在剧烈的颤抖着,公孙氏静静的关上了窗户,突然在另外一个窗台下的长案前跪了下来。那长案上有一小小的香炉,里面三缕素香正在习习燃烧。“师父,您老人家说得却是对的,徒儿今日已经碰到了您所说的那个贵人,他果然有鬼神一样的神通。只是,他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地痞恶霸般的人物,无非走运披上了官袍而已,日后怎会成为您嘴里那等移星换斗的大神通者呢?”
公孙氏跪倒在那喃喃的祈祷着。很显然,她那不知名的师尊,却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却不知她为什么没有学到一点儿真正的本事。
出了梨园,手扶长刀,江鱼孤身一个人绕着兴庆宫转了两圈。腰间悬着盘龙玉佩的他,可以无视街上的巡逻士兵以及夜禁的规矩。巡视了一阵,以自己的灵识朝着四周扫了好几遍,尤其是朝着某个特定的地方关注了又关注,发现没有一点儿异常,他这才点点头,朝李府行去。四周都是各处里坊外那高耸的围墙,街道上没有灯火,只是偶尔有一两个更夫搭伴走过,他们手上悬着的小灯笼,发出暗淡的光。
刚刚走过两处里坊,眼看着前面就是李林甫的府上,路边的黑地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江鱼?且留贵步。”
这声音很浑厚,很有力量,普通人听来并无异常,可是在江鱼耳中,这声音里却包含着无数亡魂的凄惨嚎叫,也不知这人究竟修炼的是什么邪门功法,寻常说话都能引得一阵阵的阴风朝着四处扩散。偏偏在江鱼的灵识里,这人身体四周丈许方圆,却是炽热如火粘稠如胶,有一种极其邪恶的力量在那小小的一片空间内滚动。
手,立刻离开了腰间刀柄,江鱼灵识一凝,体内那一套烈焰修罗刀随时准备放出。他停下脚步,淡淡的说道:“哦?我贵步留下啦,说吧,有什么事么?如果是要升官发财的,品外流外的小官,一律是三百贯一个;若是九品以上的官职,就看是闲职还是实缺,按照品序高低,每一半品涨一千贯银钱。有钱就送来,没钱就滚开,咱兄弟不做亏本的买卖。”
黑影里的地煞殿主差点没气歪了鼻子,他咳嗽了一声,有点愠怒的哼道:“江大人,你就是这样替大唐朝的皇帝办事的么?”
袖子一甩,江鱼歪着脖子‘耶耶’的怪叫起来:“不这么办事还怎么的?总之,你想要当官就送钱来,这也是咱大哥自己说过的话。你不送钱来,哪怕你是皇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