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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们今天是在诛灭奸邪,谁在和你讲什么英雄!只要能够为江湖诛灭你这个大害,我等情愿牺牲一己名声,即使背负骂名,也要消灭你这败类。”
带头攻击的那名河洛剑客,出剑如风,刚猛迅捷,确实是名家风范,但更令孙武注意的,是他一面说话,却一面露出喜悦陶醉的神情,仿佛这种牺牲自我名声,成就大义的作法,让他打从心里为之沉醉,而这样的神情不只是他一个,在他身旁的六名同门,脸上的表情也都与他相差仿佛。
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孙武有一种猛冒鸡皮疙瘩的感觉,而任徜徉显煞也没有好感,右掌连击数记,冷冷道:“原来河路派是不和人讲英雄的,那你们也没什么需在牺牲的,因为区区一群鼠辈,何来名声之有?被人唾骂根本是活该的。”
“住口!侮辱我河洛派名声,你这败类今天非死不可!”
为首的那名河洛剑客一声长喝,手中长剑蓦地火光大作,扬带起一片火云,向任徜徉席卷而去。任徜徉侧身闪避,但环刺在周身的六柄剑同样盛放红光,释放出高温火焰,左挑右刺,同时攻至,彼此间配合得一点空隙也没有,这就令任徜徉顾此失彼,左闪也不是,右躲也危险,闹得好不狼狈。
剑阵的威力不只如此,除了火焰之外,空气中隐约带着腥臭气息,说明了火焰中挟带着毒素,虽不是见血封喉,但应该是强烈麻痹一类的效果,任徜徉每次被火焰从旁扫过,就一阵晕眩,动作也迟缓下来。
这情形落在孙武眼中,立刻引起了他的愤怒,想要冲出去替任徜徉解围,但却被香菱给拦住,理由是区区几个人,应该不至于难倒任徜徉,敌人恐怕有后着未现,还是等敌人的主战力出现,再去加入战斗未迟。
言之有理,孙武暂且按兵不动,观摩起这场战斗,而那七名剑客的剑阵,登时引起了他的惊叹,“这些人都是河洛剑派的?使的剑法很有一手啊!”
孙武不是第一次看到河洛剑术,这七名剑客除了领头那人,其余的也算不上一流高手,但正因为如此,才让孙武讶异,因为这七人组成的剑阵,居然能衍生出无穷变化,辅以烈火、剧毒,竟将任徜徉困死,脱身不得,这等威力实在是很惊人。
“嗯,少爷,领头的那个叫嵩重龙,是河洛派五剑之一。”
“五剑之一?也就是说,这家伙和那个什么华孤峰是同等级数?”
“是的,嵩重龙因为投入官场较早,现在已经是御前侍卫的重要人物,奴婢记得……好像是铁字部吧。”
“那个铁中堂的手下?”
两个熟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孙武倒不致于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对于这个嵩重龙,总感觉他似乎算不了什么人物,很讶异任徜徉居然被他们围攻得如此狼狈。香菱察觉到了这一点,对主子提出劝谏。
“少爷,请您不要大意,嵩重龙的本领不只如此,他现在所用的长剑,是配合同门剑阵的制式货色,并不是长河真人所赐给他的法宝,您的武功或许能稳胜他,不过若他使用法宝,胜负就很难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法宝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威力。”
香菱说得慎重,孙武也有所警觉,记起华孤峰所用的银链剑锁怪模怪样,而这个嵩重龙所使用的兵器,只不过是一柄厚重大剑,看来毫不惊人,说不上是什么厉害法宝,应该是为了提升剑阵威力而用的兵器,不是他自己的得意武器。
可是,战斗应该是全力以赴,嵩重龙不用自己的趁手兵器,却一意以剑阵杀敌,难道这个剑阵比他自己全力出战还要强吗?
“少爷,并不是这样的。河洛派通常是使用阵势,凭靠团体战或车轮战的优势,先耗去敌人的体力,然后才发动雷霆一击,他们现在的战术,应该是尽量消耗任先生的力量,制造适合正面硬撼的时机,只不过……”
香菱皱眉道:“任先生要是用神掌强行突围,这个剑阵应该困他不住,为什么他不这么做呢?或者,敌人就是想让他耗去一记神掌,他看出了这点,所以迟迟不动手?”
这个困惑不用香菱说,孙武也在纳闷,可是同为神掌的修练者,孙武知道使用神掌损耗元气极大,或许任徜徉还没从上次的虚耗中回复,现在是想用也用不出,以致力量大打折扣。
不过,孙武很快就找到答案,因为彼此的武功路数相近,孙武比香菱更快看出任徜徉的动作有异,左手更是一直斜倚在身旁,直到一下转身,孙武看了个清楚,任徜徉的左臂鲜血淋漓,好像被什么极锋利的兵器给重伤了。
“嘿,姓任的,你的神掌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再晚一点,等你恶贯满盈,想使都没机会了。”
“放你的狗屁。要不是你们这票鼠辈暗箭伤我,趁人之危动手,你们早就被我打成肉酱了!”
任徜徉大怒骂道,似乎想举臂出招。但甫一动肩,左臂就像痛得提不起来,身躯剧震,前额一下子流满大汗,身形一顿,左腿又多添一道焦灼剑痕,还险些被一剑洞穿小腹而过。
这样折情形,落在敌人眼中。自然是一个等待多时的喜讯。
“哈哈哈,上兵伐谋,你这等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不趁你有伤的时候动手,你不就飞上天去了吗?”
嵩重龙大笑声中,手中剑势骤紧,其余六名同门像是得到信号,手中长剑烈焰飞腾,像七条火龙似的。环绕任徜徉猛攻,孙武身在老远距离外,都感受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正暗叫不妙,预备动手相助,却看到一个更糟糕的景象。
在任徜徉身后的街角。有一个人悄悄地探出身来,手上拿着一条银色长炼,正是之前也交过手的华孤峰。他手持兵器,目光盯准了任徜徉的背心,银链剑锁像是随时都会飞掷而出。
贯串敌人的身体,而若配合剑阵的最强一击,孙武觉得他有相当的机会成功。
情势已不能再等,孙武一步跑了出去,却想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远距离攻招,等自己跑到任徜徉面前时。他恐怕早被人砍作八块了。这么一想,孙武侧头望向香菱,却见到她已经扣了五支红色羽毛在手中,正要脱手掷出。
(红色羽毛!这不是宝姑娘专用的法宝吗?香菱也会用?这大概是万紫楼的制式法宝吧。)这个念头掠过脑海,孙武陡见香菱眼中出现讶色,这丝讶异神情显然不是针对自己,因为香菱的眼睛正凝视着战局。孙武连忙转回头去,看看任徜徉那边的状况,却见到他负伤的左手软垂,右手却放弃防御,按放在腰间。
(咦?这姿势……好像在哪里看过。)孙武陡然想起一事,那日与任徜徉联手,对决呼伦法王,两人一同被压在玲珑宝塔下面时,任徜徉无力使用神掌退敌时,也曾经把手这么放住腰间,好像要施展什么利害招数,只是最后被黑衣人现身相救,没有使用出来,现在旧事重演,任徜徉终于被迫亮出救命底牌。
“妈的,河洛派的狗种,不要把人给看扁了!你们现在全部都是死人了!”
任徜徉冷冷地哼了一声,在那短短一瞬间,孙武好像看到他的发色、瞳色有些变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一切就被一道雪白晶灿的亮光所取代。
从任徜徉的腰间,赫然抽出了一把极为柔韧地缠腰软剑,剑身仿佛是一种发光体,甫一拔出,便带着一道雪亮白光,连周遭的熊熊烈火都遮掩不下,任徜徉也同时消失了身影。
六柄长剑交叉错过,全数落空,没有一柄命中目标;华孤峰的银链剑锁在这时破空而来,没有能够击中任徜徉,反而误中他人,把一个河洛剑客的脑袋打得血肉模糊。
惨呼、痛叫、怒骂声,几乎在同一刻连接响起,但由于每个人的视力都被强光所乱,没几个人能真正把握事态,有人甚至以为任徜徉已经毙命,高兴得大喊大叫。可是,没过多久,所有的声音都静寂下来,人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无论有没有回复视力,他们都作着同样的动作,只因为一股莫名凉意从天而降。
这股凉意,没有到冰寒的程度,但就像是一盆冷水倾泻而下,所有人都觉得通体一凉,就只有孙武、香菱觉得有些熟悉,仿佛曾在哪里感受过类似的沁凉,而由于站得最远,应变得当,他们两人也是最早回复视力,得以看清接下来所发生的东西。
点点星光,从天空倾泻而下,正上方的天幕仿佛化为一道银河,冷冽请澈,无数繁星寄宿其间,奔流泄下,形成流星雨似的绚丽光景。
一点一点的星光,细若微尘,却又好像凝结千万水晶,每一点都灿发着炫目的光亮,晶莹剔透,有些完全透明。有些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