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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以前从没发现厕所那么危险,这种事多来几次,我一定会很短命的。”
看看小殇、看看香菱,两女脸上看似友善的笑容,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孙武暗自警告自己,下次上厕所也要小心。
三人会合之后,本来要先寻找妃怜袖。但天色已黑,找人不太方便,纳兰元蝶率领的御前侍卫团又在左近,万佛城已是多事之地。不宜久留,三人商议之后,由香菱在万佛城往外的几处出口留下记号,三人先行回到住所,等侯妃怜袖的归来。
这场糊里糊涂的购物之行,结束得非常莫名其妙,不过对孙武而言,这漫长的一天还未结束。以事情的严重程度来说,甚至是才刚刚开始。
当孙武三人回到小镇,才到镇门口,就看到路飞扬在那边来回镀步,身后有十多名鬼鬼祟祟的男人,正目不转晴地看着他。那十几个男人看来都有相当的修为,功夫不弱,只是一被人注视就连忙转过头,或者拉低斗签遮面。不愿被人看见真面目,这才显得鬼祟。
“小殇,路叔叔后头那一票是什么人啊?”
“天晓得,十有九成是追债来的,一大票人坐在后头盯着脊椎骨看,很好看吗?一定是来追债。嗯,搞不好还是赌债的债主。”
“不会吧?路叔叔不是说他戒赌了吗?”
“一个赌鬼说自己不赌了,就像一个神经病说自己没神经一样,连这你也信吗?你真神经。”
孙武哑口无言,想说这些人如果真是收赌帐的债主。路飞扬肯定是等自己回来,要向己求援,这事自己该管吗?心里还在犹豫,路飞扬已经发现他们,张口呼叫。
“小武,你们可回来了。这些大……大哥们等你们老半天了。”
话没说完,那十几名大汉一拥而上,将孙武三人团团包围,这时孙武才看清楚,那十几名大汉全都是光头,之所以戴上帽子或斗笠,只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身分,换句话说,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来自慈航静殿。
“诸位大师,不晓得有什么事吗?”
“孙施主,我们是方丈派来的,想请你……”
和尚们表示自己是慈航静殿的使者,被寺方一个接一个派来,是为了请孙武往慈航静殿一行,至于找得这么急所为何事,这点却连他们也不晓得。几句解释话一说,慈航静殿又有一名使者到来,这个使者的架子大得异常,别人都是易容遮面,他却大声嚷嚷,仿佛唯恐旁人不知。
“闪开,全部让开,都火烧屁股了,哪个家伙还在这里碍事,老子一掌就轰了他!”
任徜徉排众而入,众僧就像看到瘟疫般纷纷闪连,主动让出一条路来,但他的到来,却是直接给孙武等人带来一条噩耗。
“掌门方丈忽染恶疾,刚刚吐血倒下去了,情况非常不乐观,他交代我要带孙兄弟回去见他,有要事相托,识相的全给我滚开让路。”
任徜徉的表情极坏,显然心情恶劣,但他所带来的噩耗,却令得众僧一片哗然,孙武脑里更是“轰”的一声,想起了数日前面见苦茶方丈时,那显然是有病在身的蜡黄脸色。
(苦茶方丈有病在身,但以他的绝世武功,没理由会突然病倒,除非是遭人暗算,又或者是近日内元气大损,所以才会镇压不住病痛……啊!是因为替我疗伤的关系吗?)孙武觉得这件事与自己大有关系,但对于苦茶方丈在这种紧要关头急着要见自己,多少感到心虚。论能力与亲近程度,苦茶方丈想见的都该是任徜徉,如果要说自己有什么地方胜过任徜徉,那就只有私生子这个令人苦恼地理由,在真相未明之前,自己实在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去见苦茶方丈。但无论怎么样,自己身受苦茶方丈大恩是事实,只要他有所托付,自己一定拼命替他完成。
“没哼时间耽搁了,任兄,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一下,少爷,请让我们也跟着同去。”
不放心孙武独自上慈航静殿,香菱和小殇执意跟随,任徜徉懒得阻止,带着三人上山。
寺外的抗议话动仍在进行,大老远外就可以听见喧哗震天,为了不受到阻抗,任徜徉带着三人穿越小路,直入慈航本院,但进入本院后,碍于寺规,小殇与香菱必须留在外头,不得进入,仅余任徜徉和孙武穿过层层楼房,一路到了掌门方丈所住的禅房。
一到那边,孙武便发现事情不妙,好多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僧,面容哀戚,叹息着从里头走出来,还有许多僧人坐在禅房外的院子闭目念经,那种气氛与其说是在祈福,其实更像是在做法事起渡往生者了。
“你们来了,方丈师兄一直在等你们,快点进去吧,剩下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一名满面皱纹的老僧,拉开木门,让孙武与任徜徉进去,任徜徉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地冲入,孙武紧跟在后,两个人一进门,木门就被封上,五位高僧盘膝在门口坐下,闭目念经,既是为方丈祈福,同时也将这里封锁,不让任何人靠近,听到里头的交谈与秘密。
孙武跟着任徜徉进门,只见室内烛光接曳,昏暗的光线中,苦茶方丈躺卧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反倒是胸口有大片血迹,色作青紫,一看即知是身中剧毒后所呕出的污血。
“和尚师父,你还没住生吧?”
“阿弥陀佛!”
苦茶方丈听见弟子的声音,双目一睁,长颂一声佛唱,从床上翻身而起,面上病容一扫而空,看来竟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比之前还要健康得多。但孙武和任徜徉看了,心里却不约而同生出同样的念头,那就是苦茶方丈回光返照,时间果然剩得不多了。
“神龟虽寿,犹有尽时,何况我等?自古帝王将相,俗子凡夫,莫有不死,今日老衲得以解脱,含弃这身皮囊,归向我佛,你们应该替老衲高兴才是。”
苦茶方丈的目光望向孙武,豁达乐观的眼神突然充满歉疚,“老衲触犯戒律,愧对我寺先人,但圆寂之前能认回武儿,了却一桩心事,上天确实待老衲不薄。”
突然被扔了一个这么亲密的称呼,本来还有话要问的孙武,一时间哑口无言,楞了半晌,才问了出口,“大师,你的身体是不是……”
“武儿,老衲的身体如何,已不重要,无论背后的理由是什么,现在都已改变不了老衲即将面临的结果。”
苦茶方丈一抬手,打断孙武的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一双眼晴中闪着烁烁神光,无言无语中,仿佛透露着不寻常的讯息。
“大师。难道你的病是别人……”
“善哉,前孽难消,在劫难逃,该来的始终是要来。”
没有正面回答。苦茶方丈说得无比豁达,但孙武却出了弦外之音,更看到他眼中的一抹难解忧色,刹时间心有所悟,明白苦茶方丈的重病多半是有心人阴谋策划,极可能是中了某种暗算。
“阿弥陀佛,老衲身无挂碍,仅有两件心事放不下。一是老衲去后,呼伦法王无人能敌,慈航一派势必大祸临头;二是尚未将你治愈,你内伤在身,舍利能量仍会发作。”
苦茶方丈凝视孙武,目光中既有歉疚,更有说不出的哀怜,缓声道:“为今之计,只有由你自己亲身修练易筋、洗髓两经。功成后调和体内能量,保命长生,老衲已留下谕令,让你进入藏经阁,抄写两经经文。”
孙武一惊,道:“大师。这怎么可以?我不是慈航静殿弟子,怎么能修练你们的镇派神功?外头各位大师都不会答应的。”
“慈航静殿确实无此前例,但你却是个例外,因为……”苦茶方丈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正色道:“武儿,老衲有一件大事,重托于你,但这事十分为难,不知你能否……”
“大师你现在病重垂危,都是被我连累的。要是我还拒绝您,那还能算是人吗?
无论您有什么要求,只要孙武能做到,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报你的大恩。“
“这件事你是能做到的,就是要你辛苦半世了。”苦茶大师看着孙武,一字一字道:“我要你答应我,接掌慈航静殿的掌门之位。”
“什么?”
实在太过震惊,不但孙武吓得跌坐在地上,就连本来跪在一旁,掩饰着两眼通红的任徜徉,都被吓得抬起头来,震骇地望向苦茶方丈。
“和尚师父,你脑子坏了吗?人可以死,但是不能胡说八道啊!你把掌门神功外传,这可以说是为了救人性命,不过你把掌门位置胡乱传人,这又是什么道理?这是和尚庙,不是紫禁城,你以为是儿子就可以接位吗?”
“哦……难道聪明徒弟你想要?以前你又说不要,现在师父快咽气了你才说要,要也不能给你。”
“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