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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了?”
“是啊!烦死了!”帕西斯将自己长及地面的银发拔出椅子底下。
“坐着,我帮你剪。”罗兰将果酱瓶放到他面前。
“算了,你剪短了,明天还是长回老样子。”
“至少你今天能舒服点,不是吗?”
伊维尔伦城主睇来责备的一眼,起身下楼。目送他的背影,银发青年浮起得逞的笑意:“终于让你上当了。”
收回视线,他捻起一缕发丝,双眸射出凛冽至极的寒芒:“我可从来没有认输过。”
……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为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厌倦了罢了。”
……
“……父!师父!”
帕西斯一震,思绪从过去回到现实。罗兰担心地注视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帕西斯淡淡一笑,视线下移,皱起眉头,“喂,那不是修树枝的剪刀吗?你要用那玩意儿帮我剪头发?”
“放心,我洗干净了。”说着,罗兰就咔嚓咔嚓剪起来。不及阻止的帕西斯只好耸耸肩,继续吃喝:“小莫什么时候到你那儿的?”
“昨天早上。”
“那你怎么今天才来骂我?”
“因为我们一直聊到早上,而且隔段时间兴师问罪效果比较好。”罗兰嘴上回答,手里也不闲着,标准的一心两用。
“喂喂,你再没大没小,当心待会儿我揍你!”
“用武力威胁是最下等的做法。”
“我又不是你的政敌,懒得跟你玩虚与委蛇那一套。”帕西斯拿起茶壶汲满空杯,“对了,最近大陆的形势怎么样?”
罗兰一愣,没料到印象中十足似个世外隐者的师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确定他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关心,叙述完后,罗兰试探了几句,让他更为惊讶的,帕西斯的回答竟句句切中要害。
年轻的伊维尔伦城主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在一千多年前是多么接近政治急流的核心,擅弄权术,翻云覆雨,并和另一个人一起引发了史称“倾国之乱”,波及艾斯嘉大陆全境,颠覆了整个英雄王朝的大战争。
“这么说,那个元帅是想……喂,你在干嘛?”刚要说出自个儿的思考成果,帕西斯感到后头的动静有点不对,抬手一摸,脸色顿时沉下来。
“啊,抱歉,条件反射,哈哈哈。”罗兰干笑,在他掌中的,赫然是一条已经完工的长辫,还是宫廷发式(注:参考《秀逗魔导士》里玛露其娜的发型)。
幼年在流浪剧团的经历,让金发青年养成看到长发就编的习惯。
“算了,就这样吧,挺好看的。”拍拍对方的肩膀,罗兰坐回原位,毫不在意地喝了口变冷的茶水润嗓,“师父打算出世吗?”
“啊,就在近期。”
帕西斯侧过首,眺望远方的蓝天,白皙秀丽的脸庞散发出近乎狂狷的霸气,宛如出鞘的宝剑,“闷了那么久,是该活动活动了。”
这锋芒一闪即隐,低下头时,他已恢复了纯稚的微笑:“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
“那种事,我才不担心。”罗兰蹙眉。
“哦呀?”帕西斯诧异,他并不认为罗兰撒谎,虽然心机深沉,这个徒弟却从不对他耍花枪,“那你当初干嘛要我保证决不与你为敌?”
“因为和师父作战的话,是很痛苦的事,我希望尽量避免。”罗兰垂眸,无意识地握紧茶杯,“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明白了,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避免不了的,就像……师父的身世,我不想令您为难。”
帕西斯呆了一会儿,轻笑出声。
“傻孩子,你以为已经一把年纪的我,还会在意血缘这种东西吗?”
“不在意吗?”罗兰喃喃道,浮起有所触动的神情,“被亲人背叛也被亲人效忠的我,无法对这感情下一个定义,我也没有活过超越人类寿命的岁月,体会不了你的心境,可是师父,现今世上除了德修普王家,再无其他联系你的纽带存在,你真的能够不在意吗?”
“谁说没有其他纽带?你不就是?”
“我只认识了你二十年,德修普王家起码有一百年以上吧?”
“要比认识的时间,你的祖先远胜初代神官王。”
罗兰睁大眼,半晌才反应过来:“鲁西克城主么?”帕西斯微笑,用怀念的语气道:“是啊,我们是好朋友。”
“……”现任东城城主心念电转:鲁西克·福斯性情多疑,称得上他朋友的,只有北南西三城的开城城主和初代圣巫女,而帕西斯当然不会是其中一员,那为何……
摇头甩去满脑子的思虑,罗兰按捺好奇心,道:“总之,我不想让师父为难,无论你将来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罗兰,你真不像个野心家。”帕西斯咋舌,“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竭力说服我或干脆铲除我。”
“若你我立场互换,师父会这么做吗?”罗兰眼神一凝。
“毫不犹豫。”
“那我比不上师父。”
帕西斯将最后一块蛋糕扫进肚子,靠向椅背,交叠起双腿。
“错,我比不上你。”
“?”
没有回答徒弟眼中的疑问,银发青年将目光投向平台下的碧湖。此刻四下无风,水面平静有如天神遗落人间的明镜,他的内心却波涛汹涌,脑中浮现的,也是那天沸腾的湖水,漫天的豪雨,还有抱着失去意识的金发少年,湿淋淋上岸的黑发龙王愤怒的面容。
“你不配做罗兰的师父!”
他无言以对,视野的角落,一只握拳的手缓缓打开,露出一枚小小的钥匙,金属的光芒刺痛他的眼睛,席卷而上的不是期盼已久的喜悦,而是浓浓的罪恶感。
身体僵冷。耳边不住回响金发少年入水前的话语:
“如果连自己的师父也不相信,世上还有什么能相信?”
“起码我不会对想害我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啊?”罗兰愕然,比着自己,“师父,你在对我说话?”帕西斯转过头,笑了:“没,我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是老化的征兆哦。”
“……你这小子!”
虽然常常自称老人,帕西斯心里却是不服老的,何况他还有张年轻貌美的面皮。
“再去做点点心吧,没吃的聊天也不起劲。”
“你的胃是什么东西做的啊?”咕哝归咕哝,罗兰还是拿起围裙乖乖走路。
偷笑又摆了徒弟一道,帕西斯感到心情是难得的轻松舒畅,不禁伸了个懒腰。
“好吧,看看肖恩师父的情形,打发打发时间。”
弹了下手指,唤出水晶镜。影像浮现的同时,笑意爬上青年的唇角,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变了。
“那家伙搞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
横手抹去额上的冷汗,棕发青年停下脚步,拉回有些模糊的意识。他虽是生灵,终究也是亡者,在太阳下每走一步都是酷刑,被生者视为万物之源的阳光却像毒火一样烧灼他的身体,夺去他的能量。
一道纤影由远飞近,如瀑的秀发带起燥热的尘风。那是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穿金色的长裙,五官仿佛夏日的艳阳般精巧夺目。
“肖恩!”她未到声先至,嗓音是与外表相符的清脆洪亮,“看到了看到了,失落神殿!就在从这边过去大约一天的地方!”说着,手指右后方。
肖恩喜出望外,一边奔过去一边感激地道:“谢谢你,莉瑞尔!”
“嗨,客气啥,你是千年来唯一能看到我、跟我对话的人类,要我为你赴汤蹈火都行,何况探路这样区区的小事。”莉瑞尔挺起胸膛,表情和动作都十分豪迈。她的双足一直没有着地,身躯也有点透明,显然并非人类。
每个魔法师都知道,魔法是通过大气中一种叫作“玛那精灵”的物质来实现。与传统的精灵不同,它没有形体,也没有智慧,唯一拥有的就是力量。但其实,玛那精灵是有智慧的,只是比其他智性种族低得多,而且随着“进化”,它们的智慧会愈来愈高,甚至不亚于人类。这时,他们就和一般的玛那精灵正式区分了开来,成为“元素精灵”,有了形体和性别。
不过,进化是相当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必须待在毫无人气的环境里,一刻不停地吸收同属性的能量,还得吸收千年以上,中间一有打岔或懈怠就前功尽弃,所以没有几个玛那精灵能够坚持到底。
而莉瑞尔,就是一个沙之精灵。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莉瑞尔呢。”肖恩真诚地笑道。红发少女自两天前就陷入了昏睡,他心焦之余,也不免寂寞。莉瑞尔的出现,等于凭空掉下一个话友,叫他怎么不欣喜万分?
“肖恩……”
沙性不拘,沙之精灵当然也不知道人类女子的矜持为何物,扑上来就是一个拥抱,吓了